第四百三十三章 木家之亂(十)
木安臣這種“不作為”的表現,讓整個極東帝國都驚訝了。這個木安臣不是木家的後代嗎?堂堂木家男兒,木家在幽都發生了如此大事。為什麽他還沒有任何表現?
更加讓人驚訝的是。大皇子一開始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仿佛大家都在沉默著等待對方爆發一樣。大皇子忙得不可開交,他得知木安臣不動,他更加的歡喜了。恨不得木安臣一輩子都不懂,這就讓大皇子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事情了。
大皇子用盡了所有的手段,公開的,光明的,卑鄙的,演說,證據,軍法,大典,名豪,貴族,暗殺,鎮壓,策反等等,幾乎能夠想到的他都使用了。
最後在混亂之中,慢慢明朗化了,反對的聲音終究是不敵大皇子的手段。現在他們都選擇了分兩邊陣型站立。很多人站在大皇子這邊,木安臣這邊也不少,更多的是站在中間,等待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相信一旦有些許風吹草動,他們馬上就知道要怎麽站陣型了。
大皇子先是發了一係列的命令,他以最高指揮官的身份命令木安臣馬上回幽都複命,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木安臣在前線依舊很禮貌地回複了他:“前方戰事緊急,末將暫時不能夠走開。若是長官能夠派有足夠份量的將軍前來壓陣,臣願意回都。”
這個“足夠份量的將軍”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木安臣是指木芷菁了。他的意思很簡單,你想我跟你談談,可以,先放了我的妹妹。大皇子冷哼了兩聲,裝作聽不懂,回複道:“好。我這就派戰將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經過千挑萬選的戰將沒有一個能夠從幽都順利地到達鐵力克行省前線的。不是在芬蘭行省被“一股身份不明的土匪”搶劫過程之中殺害就是在近京行省忽然染上了流行性感冒,第二天屍體都腐爛了。而且,這種死亡的距離越來月靠近幽都。當大皇子憤怒地派出第四個戰將的時候,他在出了皇宮門口就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來的三千支弩箭”射成了馬蜂窩。
這樣的情況直接導致了,大皇子嗷嗷叫了兩天,第五個戰將就是沒有確定下來。因為凡是提名的戰將,第二天都是“家中死了父母”回家守孝去了。
大皇子被逼急了,他在幽都開始了撕破臉皮了,對著天下公布道:“今日起,剝奪木安臣在木家軍的司令位置。任命副司令東山鬆接管木家軍。木安臣馬上回幽都聽候發落。”
這個命令傳出之後,竟然沒有任何的傳命使者,這命令兒戲到隻是用一支弩箭捆綁著射進木家軍大營的。
不過,有了陛下的皇印,有了最高指揮官,元老會的簽字,那麽木安臣算是被剝奪了官位了。木安臣也欣然接受,當眾宣布他已經不是木家軍的司令了,不過因為一直在前線打仗,染了疾病,要休養好了再回幽都複命。
大皇子收到了木安臣卸任的消息不夠十分鍾,第二道消息就傳來了。東山鬆代理司令馬上聘任了木安臣為軍師,現在,木家軍全軍上下都是聽這個軍師的。這種軍師也好,參謀也罷,都是一群一群的養著的。可是木安臣不一樣,每天早上,不管是代理司令,還是副司令,師座,旅座紛紛到他的麵前敬禮:“軍師,我們今天左翼受到了獸兵的猛烈攻擊,要怎麽打?”
木安臣名不在,但實權在握,單靠大皇子幾道命令是奈何不了的。木安臣深知政治手段的其中關鍵,隻要木安臣還掌握著軍權,那麽木家族人才安全。大皇子現在是不會殺木家族人的,他還要拿著這些來談條件。不僅僅不會殺,而且還得重兵看管著,防止木家有人上吊自殺呢。要是,第二天睡醒聽說木安臣的父母上吊死了,那麽,哭的第一個人絕對就是大皇子了。
這種拖拖拉拉地試探談和方法是不奏效的。大皇子的詭計不少,到了苦惱了幾天之後忽然間想通了,他先是從木家族人之中挑選了一員。這人不疏不親,正是木安臣的叔叔。而且個人也不是以戰將的身份去的,而是以“探親”的身份去見木安臣的。
木安臣這位叔叔叫做木世泰,能夠被大皇子選出來的人。那麽至少有了九成,就是大皇子的人了。他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木安臣。在軍營之中,木安臣隆重地接待了他。簡單幾句寒暄之後,木安臣馬上拉著他到了密室之中。
“叔叔,我們木家的族人如何了?”木安臣焦急地問。
木世泰是個飽經風霜的男子,他雙眼全是血絲,看得出他這些日子以來都沒有睡過一覺好覺。他慘笑道:“我還以為你遲遲不動是有了什麽把握,原來你連我們家人的生死都還不知道。那麽你憑什麽跟大皇子鬥?他現在就是極東帝國的皇了。”
“叔叔,不是我要跟他鬥。而是他走上了邪道。你先告訴我,我的爺爺,還是我的父母,木芷菁等等,他們還好嗎?”
“好,一切都還好。我們木家雖然失去了自由,不過也不至於下天牢。我們被軟禁在一處大院之中。出是出不去的了。至於,你的爺爺,他……”
“他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我們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我們也不知道你爺爺現在是否還在人世。”
木安臣臉色一變再變,過了很久,才慢慢道:“大皇子讓你給我帶來了什麽話?”
“他能夠讓我帶什麽?無非就是讓我勸你交出軍權之類的話了。聽得膩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我現在倒是想要問問你,你一直把木家軍拖在這裏,又把那些想要為我們木家鳴冤的支援給壓住。你是想做什麽?我們木家已經岌岌可危,前麵就是萬丈深淵了。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木世泰說得厲聲疾色,他甚至痛恨自己這個侄子竟然不揮兵回幽都。
木安臣咬牙道:“現在極東帝國還在跟大風帝國交戰,好不容易才把獸兵趕到了鐵力克行省,保住了數個行省的平民安危。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力量了。”
“怎麽會沒有?你把木家軍帶回幽都,兵臨城下。我就不信大皇子會把我們木家怎麽樣?你有了兵在手,他不用半天就要放我們離開。隻要過了這個難關,那麽我們就有了資本跟皇族談判了。”木世泰說出了最顯淺的道理。
木安臣沉聲道:“我知道,隻要我願意,我可以馬上帶著木家軍,帶上監軍,帶上那些一路路前來支援的軍隊。我可以揮百萬大軍直湧幽都。我不僅僅可以逼著大皇子放人,甚至我原意,我連皇族都給抹殺了。”
木安臣說了這兩句,馬上話鋒一轉,悲痛道:“可是,我們走了,我帶著軍隊撤了。這前前後後十多個行省怎麽辦?那些千千萬萬的平民,難民,那些流離失所,被戰火肆虐的千萬家庭,他們怎麽辦?禦林軍反叛了,禁軍又大批地往幽都撤退,遠征軍又要看守著東大荒的朝歌軍。剩下的軍隊,還有誰?
是我們木家軍,監軍在鎮守著,在前麵為極東帝國的平民保駕護航。我把木家軍帶走了,靠誰來支撐,靠誰來防衛?靠那些元老會大軍?靠那些治安隊的士兵?他們連流光戰甲都穿不上。怎麽跟彪悍的獸兵交戰?”
木世泰大喊:“你就是為了這些難民就不顧我們木家的生死了?這些難民關我們何事?我們自己的生命都保不住了,你還有這份慈悲的心去管皇族的平民嗎?木安臣,我還看不出你竟然還是個活菩薩。”
木安臣艱難地搖搖頭:“我這麽一退,那就是最大的反叛。我兵臨城下,大皇子會不會一拍兩散,殺了木家所有人?”
“那我們也不懼怕,木家男兒,有仇報仇,他敢殺我們,那你就揮軍踏平整個幽都。”
木安臣道:“我攻下幽都容易,我殺了大皇子也容易。可是,在我攻下幽都的時候,就等於幫助獸兵攻下了整個極東帝國了。,不堪,簡直沒有一點好處。但,它終究還是皇族,還是千萬的平民的支柱。隻要幽都還在,隻要我們軍隊還在。他們就能夠活著,哪怕是苟且偷生。
可,一旦幽都沒有了。木家軍撤退了。那麽將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擋再次撲來的大風獸兵。這一次,將不會有任何的反抗機會。整個極東帝國必定會淪為大風帝國的奴隸。那些野蠻的獸兵必定會將極東平民一個個地殺害。大風獸兵的人數眾多,他們的繁衍能力特別的強,他們不需要奴隸。我這麽一撤,極東帝國就完了。你明白嗎?
到時候,近京行省,芬蘭行省,石橋行省,任曼行省,黑侖行省,鑲桑行省。還有幽都。這些絕對會在短短的一個月全部淪陷。人們的性命,遺產,曆史,文化,文明,書籍,古典,名勝古跡,全部都會毀於一旦。你要我怎麽退?你要我怎麽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