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吵鬧聲打斷了段雅的回憶,遠處太陽照不到的涼陰地帶,兩夥人正進行激烈的爭吵,還真是不管市井還是村落,總有野蠻人
段雅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眸色中滿是不屑,轉身就走
段雅的目光,恰好落在了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的人眼中,隻見那人玩味似的勾了勾唇,一個響指間,後麵一輛不起眼的,連空調都沒有的老式轎車悄然跟上了她的腳步
熙熙攘攘的人群真的是很好的遮蔽物,它能夠把人隱藏的很深
段雅沒想到,不過露臉幾分鍾時間,就有人盯上她了,七拐八彎的繞到臨時的住所,一臉慌張的左看看有看看,似乎在確定沒有人跟蹤,才一溜煙的跑進一棟爛尾的居民房
等她的身影消失後,前方拐彎處,一個不起眼的男人才緩緩走了出來,目光閃爍的看著外表破破爛爛的樓房,隨即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不久,去而複返的段雅目光陰沉的看著布滿黴色青苔的小巷子,那青苔厚的讓人有一種踩上去都會摔一跤的錯覺
剛來就被盯上了,是認為操縱還是無意而為呢?
這次的任務很奇怪,既不是打入政府內部,也不是監視R國軍方,而是沒有來由的讓她先融入這裏的人群,和這片區的人交好,到底是為什麽呢?
突然,一道上了年紀的女聲打亂了段雅的沉思,一個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是貧寒的婦人熱心的問候著
“安娜,你出去回來了啊?”
“是啊,李大娘…你出去買菜呢?”
段雅笑得比李大娘還熱情,配上她的衣著還真的是怎麽看怎麽另類
三天前來到這裏的時候,段雅就和周圍的鄰居打好了關係,本來大家並不喜歡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這類人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好的,這是根深蒂固的觀念
可是怪就怪在這新來的女人雖然穿得不倫不類,可笑起來卻讓人有種異樣的親近感,笑著說話的時候兩邊麵頰會有一個小小的淺淺的酒窩,那雙通透明亮的眼眸似乎會說話般,帶著盈盈笑意,讓人自然而然的忽略她身上的裝束
後來聊天之間,也了解了這位名叫“安娜”的女孩孤苦的身世,同情漸漸轉化為好感,本來就熱情的人們就這麽接納了一個外來客,而她那身怪異的裝扮也被他們理解為“審美不行”
段雅在R國化名安娜,是一個沒有爹沒有娘的孩子,當她跟人家哭訴自己死了爹媽的時候,心裏卻暗戳戳的想著要是被自個兒爸媽聽見了估計得把她皮扒下來
“是啊,孩子準備放學了,得去接他,順便買菜了”看得出來李大娘是真的蠻喜歡段雅的,還熱情的邀請到家裏做客“今晚要不要來我家吃飯?反正你一個人也不好做飯吃,外麵吃的那些東西大多都是不幹淨的…少吃點對身體好”
“好啊,那謝謝大娘了”
段雅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吃了兩三天外麵的快餐,她是真的想吐了,本來就異國他鄉風土人情就不一樣,吃的東西更是天差地別,讓剛來的段雅十分的不適應,才來兩三天,人都瘦了一圈
這一片都是貧民區,幾天的深入了解讓段雅知道了,這也是Z國偷渡過來的人的聚集區,這裏大部分人說的都是Z國的語言,溝通起來也方便,而他們雖然早年就離開國內來到這裏了,可他們的飲食習慣,行為習慣多少還保留著國內的影子
可能身在異鄉,就是靠這些緩解一下思鄉之情吧
段雅也不知道國內怎麽就找到這片區域的,這裏離市政中心極近,不過走出幾百米的小巷就是人來人往的大都市,很難想象在繁華的R國中心城市居然會存在這樣一個堪比城市“汙點”之稱的地方
是的,R國土生土長的人都稱這裏是“垃圾場”,隻給垃圾住的地方,貧窮、沒文化、野蠻等等一係列不好的名詞就盲目的被安放在這些善良的人民身上,這些不實的評價是段雅這兩天出去溜達聽得最多的
這些評價的人大多自認是成功人士、社會精英,穿的人模人樣的,可內心不知道有多少黑暗
他們甚至不曾走近過這裏,大概是覺得進來都是髒了自己的腳吧,可段雅來的這幾天發現,住在這裏的這些人雖然大大咧咧,卻極其善良,有教養,隻是迫於某些原因不得不住在這裏
段雅送了李大娘離開之後,扭頭眸色暗沉的看了一眼剛才那人離開的小巷子,頭也不回的往落腳的小房間走去
小房間真的很小,小到隻有一張床,床擺在房間,走路都成問題,隻能挨著牆走動
段雅毫無形象的把自己扔在**,漆黑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顯然是陷入了思考中,臉上化著濃妝,很沒有水準的濃妝,堪比妖怪
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她大致的了解清楚了這裏的一些情況,可怎麽想也想不懂這麽一個任務到底跟那文件上說的事有什麽關係?
段雅甚至懷疑這裏是他們交易的庇護所,這些人是那些人的障眼法,可她明裏暗裏都快把這裏翻遍了,沒有找到一絲有用的東西
“哎呀…煩人呐”
段雅抓了抓頭發,本來就淩亂的秀發此刻堪比瘋子,“瘋子”強迫自己離開舒服的床,拉聳著肩膀去洗漱間洗漱去了,等她再度出現在李大娘的視線時,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重新化了個妝,不過也沒差別,隻是換了個法子的不倫不類
已經入秋了,夜晚的風有些微涼
“段雅已經人已經在R國了,直接斷了她和國內的聯係…什麽時候動手呢?”
漆黑的書房,一名高挑瘦弱的男子對著電話小聲的請示著那端的人的指示,賊眉鼠眼的模樣,怎麽看怎麽猥瑣,也不知道那端的人說了什麽,他連連應了幾聲“好”之後才掛斷電話
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風呼啦啦的吹響著窗戶,卻沒能打擾他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