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弄死了。”林峰眼看著林瑤就要沒了呼吸,這才大發慈悲似的開口阻止了林維源的行為。

“咳咳…咳咳…咳…”空氣一下子灌入肺腔,林瑤不可抑製地猛地咳嗽起來,臉色因為缺氧而紅得厲害,眼眶也泛著水霧,可咳嗽過後的嘴角卻掛了淡淡的諷刺的笑意。

林峰本已經壓下的怒火,在見到她唇角的笑意時,又再度燃了起來,怒喝了一聲“狗雜碎,白眼狼!老子白養你這麽大,居然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都不知道,原來我不是父母養大,而是外公養大的。”林瑤無所畏懼地頂撞了句,十分的不給麵子。

不意外的,這話又成功的激怒了林峰“要是沒有我,你那廢物父親,能有今天?”

林峰一直認為,林瑤的父親林新就是靠的他才能有的今天,故而一直瞧不起他,連帶的,瞧不起林瑤。若不是林峰隻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林維源這個外孫也不見得能入他的眼。

“嗬嗬…外公真是有自知之明。”林瑤話裏有話地諷刺了句。不過也是實話實說,若不是林峰的強勢,林新未必就像現在這般窩囊,一直都聽林峰的安排,從不曾反抗,也從不敢提出任何的異議。

“看來你是真想找死了。”林峰朝著林維源使了個眼色,眼底沒有絲毫情感,冰冷至極。

林瑤也不鬧,不掙紮,任憑林維源把她拖下去。

“我勸你最近還是乖點好,不然就算是爸爸,也保不住你了。”林維源冷冷地瞥了眼林瑤,看的仿佛不是自家妹妹,而是一個毫無情感的陌生人。

林瑤輕笑了聲,比他更冷更無情“要是我出什麽事了,說不定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哦!哥哥,還是想清楚的好。”

聽見她的話,林維源猛地回頭,眯著眼睛危險的看著林瑤“你這話什麽意思?”

“哥哥那麽聰明,不如猜猜?”林瑤腦袋一歪,卸下陰狠麵具的她,頗有幾分可愛“要是再掐一遍,我今晚就讓你們先嚐嚐甜頭。”

林瑤幾乎咬著牙低吼出來的話,成功製止了林維源已經伸至半空的手。她昂著頭,像隻驕傲又無所畏懼的孔雀,開屏下卻是顆潰爛而自卑的內心。

“你給我等著瞧。”

自認為對林瑤仁至義盡的林維源,覺得林瑤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無奈之下卻又隻能生氣的拂袖離去。林瑤就這麽倚在門框上,冷冷地看著走路帶著怒風的林維源回到書房內,這才淡漠地收起視線。

林瑤雖算不上很聰明,卻也不蠢。她為了保命,早早的就把林峰和林維源兩人所做的事情收集好證據保存起來,一份放在U盤裏,一份放在郵件上。

U盤放在了銀行的保險箱,如果她死了,必然會被拿出來。可這又有很大的幾率是林維源去取的,根本不能曝光。於是她有設置了一封定時郵件,隻要超過48小時,她沒更改郵件發出的時間,便會自動傳到晨曦的郵箱裏。

這樣的雙重保障下,讓她的心安穩了許多。她太了解自己的家人了,那兩個人,比她還要怕死,哪怕不扯明麵上,就剛才三言兩語的暗示,他們就不敢有所動作。

林瑤對著鏡子,溫柔地十指成梳,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頭發,她的身上,此刻有著以往從未有過的寧靜。

許久,她才起身,往電腦而去。

微風拂麵,夜色下微冷的涼意壓根驅散不掉白天那積攢了許久的酷熱,海風吹著人悶熱悶熱的。這一天又一天,半月時光溜得不見蹤影。淩子珊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夜色下的海邊透著一股森然的陰冷。

說好的還有幾天結束了呢?淩子珊輕輕歎息了聲,驅趕了在窗欞上歇息的海鷗,關上了窗戶,隔絕了冷熱兩個世界。

屋內還需要開著26度的空調,人才會沒那麽悶熱,這段時間她住久了,海上的小動物似乎都認得她了,時不時的來給她做個伴。可縱然如此,她還是覺得好孤單。

屋內的陳設依舊,桌麵上擺著幾張塗著密密麻麻的字,卻沒有規律排列的紙張。似乎丟了幾張呢,不過她也不知道丟哪兒了,也沒那心思去找,倒是打發時間似的,把丟的幾頁的內容,從記憶裏抽了出來又重新再寫一遍。

倒不是不介意別人拿走了,別墅裏多得是能從她房間裏來去自如的人,隻是因為那些紙上‘鬼畫符’似的內容,隻有她能看懂。

大概是見她的房間的燈還亮著,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熟悉的節奏,她知道是那個女傭來催她該休息了。關了燈,上了床,不一會兒,腳步聲便再度響起,逐漸遠去。

黑暗下,淩子珊睜著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盯著天花板。她不知道這樣囚禁般的日子還要多久,也不知道她擔心的那個人是否還安好。每天從清醒中入睡,又在夢魘中醒來,來回的折磨讓這個正值花季的少女瘦弱了不少。

相距萬裏之外的晨曦大廈,寧宇謙倚著落地窗,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馬路,明明身處繁華,卻又深覺孤獨。

心有靈犀的兩個人,到底是深愛的,之間無形的那根線,不管兩人身在何處,都會牽著對方,喜怒哀樂皆有感知。

段明推門進來的那刻,便是覺得寧宇謙身邊圍繞著那種深深的懷著怨念的哀愁。“叩叩”敲了敲門,等寧宇謙回神這才走了進來,回神的瞬間,他身上的那種哀愁便殆盡了,隻剩下與窗外寒冬想映襯的冰冷氣息。

段明也不問他怎麽了,大概也能猜到七七八八的,直接明了目的“這是新的高層名單,你要來幹嘛?”

今天一大早回來,寧宇謙啥也沒幹,就讓他整理一份新的高層的名單出來。

寧宇謙拿起來翻了翻,隨口回答“就是想看看——”大概是沒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片刻又把文件重新扔回段明的麵前“給我盯著,特別是市場部的…”

“你懷疑這其中也有林氏的人?”

“那些公司出事的員工,大多都是好幾年的老員工,林峰也真夠沉得住氣,棋子養著,就算白養也要等關鍵時候才動用。要不是這次的事情,這些人誰都不會知道那是林氏的奸細。”

“嗤嗤,老狐狸…”段明扯過文件粗略看了看“這些人不會也有潛伏的吧?”

“不知道…”寧宇謙麵無表情地說“所以讓你盯緊點啊。”

段明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見寧宇謙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又問“還有什麽事?”

“你相信心有靈犀嗎?”

“什麽?”

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脫口而出的是什麽,寧宇謙整理了一下衣領,冷冷地吐槽道“算了,問你也白問,單身狗。”

暴擊一萬點,無緣無故受傷的段明無辜地看著自家好友,心裏卻狠狠地在吐槽:也不知道當初以為自己女人死了的時候多傷心多難過,現在知道對方平安無事了又出來做妖!

寧宇謙似乎毫無察覺自己說了什麽混賬話,又自顧自地吩咐道“去問問浩,資料處理得怎樣了?”

段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快步離開了,免得下一秒那個沒良心的男人又說出什麽話來。

其實比段明更慘的,是在蕭宅裏‘奮筆疾書’的兩人。歐陽浩和楊哲宏這輩子都沒覺得自己是個黑客是見這麽痛苦的事情,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技能,卻隻能苦悶地整理這些亂七八糟的經曆幾百年的資料。

陳明琰今天閑來無事,下課了就跑來看看自己已經翹課快要半個月的好友。來到蕭宅正好見兩人撓著腦袋,頭發亂成一團雞窩的可伶相,心裏默默的為兩人心疼了一分鍾,然後毫無愧疚之心的悄然越過客廳,到二樓書房找蕭澤浩去了。

“浩,你在幹嘛?”陳明琰推門卻見蕭澤浩在擺弄些不知道什麽的玩意,好奇的問。

蕭澤浩手裏動作未停,而且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且艱難,連頭都不回地反問道“你怎麽來了?”

走近了,陳明琰才一腦門汗的看見蕭澤浩小心翼翼對待的居然是隻小白鼠“你這是多閑?玩老鼠?”

“這是倉鼠,一點常識沒有。”蕭澤浩輕輕瞥了眼陳明琰,淡淡地反駁著,額頭因為這小東西而忙出一腦門汗。

“倉鼠不也是老鼠麽?”陳明琰最討厭這種長毛的生物,嫌棄的走遠了些“哲宏什麽時候能忙完?”

“不知道,他不是在下麵嗎?你不會自己問啊?”蕭澤浩已經連看都沒空看他一眼,小倉鼠已經被放回籠子裏,卻也不得安生,因為他的二貨主人正拿著一根不知道哪兒來的遛貓棒在遛鼠。

“老大——”陳明琰平靜的看著那根一端是毛茸茸的棒子,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手裏的東西是你這隻小家夥的天敵的玩具?”

“它的天敵是誰?”

陳明琰無語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