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摸著腦袋:“這樣啊,這好辦,你到都城後找我就行,我帶你去個地方,保準資源夠。”

酒兒高興地笑起來:“真的,謝謝你,青山。那我怎麽找你?”

青山想了想,不能直接給長寧侯府的地址,於是寫了一個當鋪的地址。

“你如果去都城,到這家店鋪說我的名字,我就會知道。”

酒兒將地址收好,待君柒清醒,確認過她無事後,她才從房中走出來準備去休息。

走出到院子,見陸槿坐在廊下對著月色獨自品茶。

陸槿看向她,對她抬了抬茶盞:“酒兒姑娘,一起喝杯茶?”

酒兒本想拒絕,但那樣顯得自己太心虛了,於是走過去坐下。

陸槿給她酌上一杯茶:“這段時間多謝姑娘的照拂,也感謝姑娘替君柒解了毒。”

酒兒:“不用謝,都是應該的。”其實她想說都是被逼的。

“明日我們就打算離開。”陸槿說。

酒兒端起的茶停在半空:“明日就走了?”

這麽快,君柒才剛醒就急著離開,也是,他與唐筱微新婚後就分別了,一別就是四個多月,新婚燕爾,也是苦了他們了,他一定是急著回去見唐筱微吧。

明日一別也許再也不會相見,她現在隻是想尋回母親的遺骸,至於報仇,也許是聽過太多他為黎民百姓、為大京做過的英雄偉事,她從心底始終沒有將他徹底恨起來。

而且他當時也並不知道是他們,隻當是尋常的刺客,他們斬殺刺客並無不妥,而他射向她,致使她跌落懸崖的那一箭,是那個救她的黑衣人,突然又將她拉過去擋箭,這件事後麵有很長時間酒兒都想不通。

如果黑衣人是為了救她,為什麽後麵又寧願犧牲她,用她來擋箭,如果不是救她,又何必為她犯險與長寧侯府作對?

但最後她也想明白了,那人本意是來救她的,可是在危及生命的關頭,當然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了,所以才會拉她擋箭。

陸槿他們明日要走,也好,事情也早該有個最終的了斷。

她隻求以後再也不要與他相遇,讓過去的事成為那個已經消失的晴雪的過去。

“君柒姑娘才醒來,還不宜太過勞頓,在路上還是要多照看些。”酒兒說。

陸槿看著杯中的茶水,沒有應聲,反而問:“方才在屋內酒兒姑娘似乎對我們的身份很是好奇,卻從來不直接問我們的身份,酒兒姑娘可是已經知道了?”

酒兒手一抖,杯裏的茶水差點灑落出來,他們故意隱瞞身份出現在這,她不問不是好事嗎,他反而自己說起了。

她笑了笑:“陸公子就是陸公子,而我救的始終是君柒姑娘,不就可以了嗎?”

陸槿抬眸看她一眼,又替她將茶杯滿上:“酒兒姑娘這可有祛疤的奇藥?”

酒兒微擰起眉,他身上沒有哪裏受外傷啊?

陸槿見她一臉不解,解釋道:“我家中夫人先前臉上不慎抓傷,想為她討點藥回去。”

酒兒垂下頭,心中說不出是失落,隻是感慨他跟唐筱微的感情真好,在外都時刻惦記著她。

酒兒從袖口拿出一個白玉小瓷罐。

這祛疤的藥她先前就用過,自己臉上和身上的傷痕都是它弄好的,一點痕跡也沒有,後來她嫌味道不好聞,還自己加了些花料進去。

“隻需睡前清洗淨肌膚後使用,不到七日,令夫人的臉上疤痕就可完全祛除。”

“一點痕跡也不會留?”陸槿拿起瓷罐在手裏觀察。

“一點痕跡也不會留。”酒兒肯定地回答。

陸槿抬頭看端詳她的臉頰:“酒兒姑娘這麽確定,可是用過?”

酒兒隻當是他不放心,於是解釋:“我自然是用過的,陸公子請放心,這藥絕對不會對夫人產生任何危害。”

陸槿垂眸笑了笑。

“酒兒姑娘平時用的什麽香?”

“啊?”酒兒沒想到他突然會問這麽私人的話題。

陸槿:“你房中的香聞著讓人很舒心,所以想問一下酒兒姑娘平時用的什麽香。”

酒兒也疑惑:“許是藥材香吧,我平時不用香的,陸公子若是喜歡,我明日配一副給你。”

陸槿沒再說話,酒兒也找不出話說,實在是坐不住了,起身想要離開。

陸槿卻突然開口:“再陪我坐一會兒。”

酒兒隻好又坐回去。

第二日,酒兒給君柒備齊了後續調理的藥,好生囑咐了一番使用的方法,又送了青山幾瓶賀老怪的特製的跌打損傷藥。

她也想送陸槿些東西,可是他作為長寧侯想要什麽得不到,思來想去,自己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還是作罷了,隻是把昨晚上答應的香料包給了他,裏麵她加了不少安神的成分,很助眠。

陸槿今日的臉有些冷,接過香料包後直接翻身上了馬。

君柒坐在轎攆上,她撥開幔紗,對酒兒說:“酒兒姑娘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再登門感謝。”

酒兒卻擺手:“君柒姑娘不必掛懷,日後也不必登門感謝,賀老怪最怕人多了,藥廬也喜歡清靜。”

青山從馬背上回頭,對她說:“酒兒姑娘,這段時日多謝照料,日後到都城記得找我。”

酒兒看他們一眼,又看一眼長身坐於馬背上的陸槿的背影。

自己昨晚上也沒有得罪他,他讓她陪他再坐一會,她也陪了,隻是後麵太累,自己不小心睡著了,今日他就一直冷著臉,也不給她個正臉。

酒兒收回目光,對他們一拱手:“往後,諸君各自珍重。”

她站在藥廬前看著他們離開。

走出一段後,青山回頭看她一眼,小聲嘟囔:“酒兒姑娘獨自一個人在山中看起來好可憐啊。”

陸槿睇他一眼,夾了夾馬肚子加快步子。

青山趕緊閉嘴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