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被關進一間漆黑的房間裏,雙手雙腳都被反綁住。
她挪到一處桌角處,想將手上的繩索磨斷,一番折騰下來,自己累得夠嗆,皮都磨破了,還是白忙活。
賀老怪真是害死她了,難怪他會突然消失,他一定是知道周子沐不好惹,帶著鬼蘭跑路了,留下她當替死鬼,她在心裏把賀老怪和那個黑心商人周子沐罵了不下千遍。
突然,黑暗的房間裏,一道白影忽地閃過。
酒兒神經立馬緊繃起來。
“誰?”
那道白影極快,又是一閃,但又不像是人影。
酒兒正自疑慮,一個白色的小腦袋從她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來。
“雪寶,是你!”酒兒欣喜地喊。
她還以為它早就被嚇得逃回深山裏了,沒想到它竟然跟了過來。
雪寶探頭嗅了嗅,見房間裏沒有其他生人的氣息,從酒兒身後走出來,直立起身子打量酒兒。
酒兒挪了挪身子,把後麵反綁的手對向它:“雪寶,快把這條繩子咬斷。”
但雪寶好像不能理解,隻是歪著腦袋看她。
“那你去叼一把刀過來。”酒兒又說。
可是雪貂還是沒有動靜,看了她一會,一下子躥到她懷裏,打算窩在她懷裏睡覺了。
酒兒絕望,不過也才相處幾日,它怎麽可能聽得懂她的話。
第二天,有人來開門,雪貂在酒兒懷裏正安穩地睡著,聽到門外的動靜,一下子就鑽進酒兒的袖口裏麵。
酒兒被推醒,帶了出去。
輕風閣門口停了一溜的馬車,其中一輛最是奢華顯眼,想必那就是周子沐的座駕了。
酒兒被推上其中的一輛,周子沐上馬車前掀開簾子看了看她,對外麵的人說:“可得看好了,兩萬金呢,丟了就你們賠。”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進了大半日,再停下來已經出了曲水城,到了一處林間。
周子沐坐在湖邊一處草坪上用餐,周圍被一群美女環繞著伺候。一女子拿出食盒,打開蓋子想將裏麵的食物端出來,但開蓋一看,裏麵的肉食全不見了,隻剩下些清淡小菜。
周子沐大怒,將負責膳食的人叫來痛打了一頓,但那人直喊冤枉,說一定是被人偷了。
周子沐氣得吃也吃不下了,坐上馬車繼續趕路。
晚上,他們落腳在一處客棧,周子沐不吃客棧的裏食物,讓自己的廚子去做飯,可等廚子做好飯菜準備上桌時,原本放在一旁桌上的幾碟肉食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又不見了。
他趕緊將此事稟告了周子沐,不光是做好的肉食,連帶著的珍貴家禽也莫名其妙的少了不少。
後麵幾日還是如此,就算他們加緊盯防,可還是會被偷,最關鍵的是,沒有一個人看見過小偷的身影。
於是,整個隊伍裏都被陰鬱的氣氛彌漫著,說鬧鬼。
對於此事,酒兒是一點也不知道。
她一路被捆綁著,飯菜都有人喂進嘴裏,除了吃飯的時間,她倒也自在,沒有人來找她麻煩。
雪寶也很乖,每天就是睡覺,醒著時就繞著她玩耍,吃食也完全不用她操心。它每天都會出去自行覓食,等回來時,肚皮又是圓滾滾的,幾天下來竟然還吃胖一圈,毛色更加好看了。
酒兒覺得這雪貂真是太好養了。
到了宣城,他們住進周子沐在宣城的別院,打算做短暫的休憩。
酒兒被帶到一間單獨的屋子,看守她的人見她這幾日老實,就放鬆了警惕,吃飯時也不再捆住她,解開繩索,讓她自己吃。
酒兒低眉順眼地對那人道謝,坐下來吃飯,眼睛卻不住地觀察周圍的情況。
屋內就隻有這送飯的丫鬟一人,門口兩個,屋外不遠處還有兩個。人有點多還挺分散,不好對付。
她又觀察起屋內的情形,屋子陳設簡單,隻是在靠窗的桌上放著一盆梔子花,雪白的花朵正開得豔,香飄滿屋。
吃完飯後,丫鬟端著飯食離開,門口的人進來又要捆酒兒的手腳。
酒兒卻走到窗戶邊,將上麵的梔子花一一摘下:“麻煩通傳一下,我要見周公子,我要還清他的債務。”
沒一會,酒兒就被帶到主院,周子沐正在清點宣城的周氏商戶送來的金銀珠寶。
“聽說你要還清欠我的兩萬金?”他從珠寶上抬頭看一眼酒兒,問,“錢呢?”
酒兒笑了笑:“我沒有錢,卻有一個罕見的寶物。”
“寶物?”周子沐扔下手上的玉鐲,上下打量她一番,渾身上下沒看到一樣值錢的東西。
“在哪?”他問。
酒兒伸出胳膊,雪寶立刻從她的袖口裏躥出,落到她的手臂上。
周子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雪貂!這樣好的毛色很是少見。”
他想伸手去摸,但又怕雪貂咬他,也嫌棄它身上的味道,可走近了一聞,竟然是香的:“好香啊,這雪貂身上竟然是香的。”
酒兒:“這是世間罕見的香雪貂,與普通的雪貂不同,它皮毛自帶幽香。”
“你是從哪裏得的?”周子沐問。
酒兒不答,反而問:“這可值兩萬金?”
要談價錢,周子沐立馬拿出生意人的模樣來,重新審視起雪貂:“這香雪貂雖然少見,卻也不過是隻寵物,能供賞玩,卻無半分收藏價值,兩萬金價值過高,最多隻能抵三千金。”
酒兒也不爭執,一口答應:“好,就三千金。”
周子沐沒想到她這麽爽快答應,高興的雙手抱過雪貂,湊在鼻子前嗅了又嗅。
“這個毛色溫潤,觸手軟滑,是當真的好。來人,把它的皮毛剝下來,給我做一條圍脖。”周子沐大喊。
酒兒:“……”
這周子沐是不是心理變態,這麽可愛的小東西,他拿到手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剝它的皮。
雪貂似乎是聽明白了他的話,剛才還溫順地任他抱在懷裏,這時突然劇烈扭動起來。
周子沐見它不老實,用力給它按住。
雪貂身形本就瘦長,頭被按住了,但後身還靈活得很。它抬起屁股,豎起尾巴,朝著周子沐的臉突然放出一個響屁。
周子沐沒有一點防備,突如其來的襲擊熏得他兩眼直翻白,手上的力道也頓時一鬆。
雪寶得到解脫,一下子跳回到酒兒的肩上。
酒兒拍手大笑:“哈哈,周子沐,這香雪貂的屁是不是也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