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多了個拖油瓶
事態的發展、節奏，沒有一樣掌控在她的手中，胡天琴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這麽多被動了。
她做為北方華夏，特別是在華北地區，最富有影響力的化妝品銷售代理商，無論是麵對國內那家化妝品生產企業，都帶著天然的優勢，即便是麵對那些日化行業的國際巨頭，包括潔淨公司、英荷聯合等世界び強企業，也有一定的談半籌碼，對方也一直對她很是客氣，始終給予她足夠的禮遇。
像孫澤生這樣，敢明目張膽地無視她，冷落她，晾她的情況，有哪個企業敢做呀？也就是孫澤生這個愣頭青，毛瓜蛋子，才會玩這種低級的手段。
胡天琴暗中深吸了幾口氣，看在星光係列化妝品可能給她打來的源源不斷的利潤，她忍了。
“孫總，自從上次咱們談過之後，我又從側麵對你進行了一些了解，發現你也挺不容易的。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家裏沒有給你提供任何的支持，白手起家，能夠把一個公司搞起來，很不容易。你現在能夠取得的成就，我深表欽佩。我呢願意修訂一下我當初提出來的合作條件。我先把修訂後的條件，跟你們說說，可以吧？”胡天琴用盡可能緩和的語氣說道。
孫澤生點了點頭，聽聽胡天琴的條件，也不會掉塊肉。
胡天寒說道：“第一，你們把產品給我的時候，也就是出廠價，我可以給到終端零售價的二五折。第二，貨款的結算，實行Ａめ製，也就是說一月份的貨款，四月份結算二月份的貨款，五月份結算，以此類推。第三，在經營售後的過程中，產生的其他花費，我願意和未來之光公司分攤，五五開。”
“就這些嗎？”孫澤生皺了一下眉頭。
胡天琴說道：“還有兩條第四，如果你們把代理權交給我，我可以保證在五年之內，讓未來之光公司的貨款收入達到每年億元的規模並保證五年之後，每年的增速不低於，オ。第五，我要星光係列化妝品的全國代理權，代理時間至少十年。”
孫澤生嗬嗬一笑，“胡冇總，你給出的條件請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條件看似比上一次，好了許多，但是仍舊是換湯不換藥。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你要全國代理權，這是不可能的，這一條，沒得談。其次二五折也是不可能的，三折，我都嫌要少了。我都想著要不要漲到三五折，四折呢。你還來個二五折。還有，五年之後，你才能夠做到億元的規模，而且年增速才10%，真是太不用心了。”
孫澤生毫不客氣一點都不留情地把胡天琴的條件駁的一無是處。
胡天琴麵露不虞之色，“孫總，你究竟動不動化妝品市場呀？”
孫澤生說道：“坦白講，我冇還是頭一次涉足化妝品市場，對這一塊市場的了解我確實不如你。但是我不懂市場，卻懂得科技。我的產品，可以說是全世界祛痘領域，最好的產品，國慶節期間，它的銷售已經證明了市場對星光係列化妝品的需求量有多麽的大。
胡冇總，你要真的想合作，就請拿出足夠打動我的誠意來，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好吧？”
胡天琴勃然色變，“你說我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孫澤生，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你這樣，是很沒有教養，很讓人氣憤的。”
孫澤生說道：“如果我的話，讓胡冇總你覺得不舒服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會收回。你看，就這樣吧，等你想通了，我們再談。”
“好，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一朝得誌便猖狂，豎子不足與謀。”胡天琴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小生，胡冇總畢竟是國內有影響的大代理商，你多少也該給她留點麵子呀。”宋嘉依嗔怪道。
孫澤生笑了笑，“我怎麽沒給她麵子了？是她自己太拽了，架子端的太高，別人說的話，稍不如她的意，就認為是別人在冒犯她。算了，宋姐，咱們不說她了。趕快繼續咱們的話題，你不是說你看中了自己職業經理人嗎？”
宋嘉依搖了搖頭，她打開孫澤生的筆記本電腦，登陸上一家國內知名的人才招聘網站。宋嘉依剛要去把她收藏的簡曆調出來，孫澤生突然製止了她。“宋姐，你先等會兒。”
宋嘉依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孫澤生伸手在筆記本電腦的觸摸板上劃拉了兩下，把顯示器顯示的畫麵調到了網站展示應聘者的版塊。孫澤生在上麵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
宋嘉依看了孫澤生，又看了看顯示器上的幾張照片，“怎麽，這裏麵有你認識的人？不會是哪個女生吧？”
“你還真是一猜就中。”孫澤生笑了笑，他落落大方地伸手指了指薛林霞的照片，“我認識這個女的，薛林霞，原來，她叫這個名字。她是殷仙兒原來的女保鏢，好像是殷仙兒的連體嬰兒一樣，每天都跟在她身邊。這是怎麽了？薛林霞的簡曆怎麽會出現在這個網站上？”
宋嘉依心裏麵有些酸溜溜的，“你是在掛念著這個薛林霞呀，還是在掛念著殷仙兒？我聽說殷仙兒可是你的初戀情人，你苦戀了她至少七八年吧？”
“吃醋了？”孫澤生側過頭來，看了看宋嘉依，“我已經徹底把殷仙兒放下了。現在，我的心中隻有你。宋姐才是我的乖乖小寶貝。來，宋姐，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感情，咱們啵兒一個。”
“討厭你。”宋嘉依嬌羞地捶了孫澤生一下，“這裏這麽多人呢。”
“宋姐的意思，是不是人少的時候，就能夠讓我親親了？”孫澤生臉上帶著暖昧的笑。
“你這人，怎麽總是往那上麵扯？不理你了。”宋嘉依扭轉身子，佯裝出生氣的樣子。
孫澤生笑了笑，沒有再去逗臉皮bó的宋嘉依，他解釋道：“據我所知，殷仙兒的爸爸殷學宸已經雇傭了薛林霞好幾年暑假的時候，殷仙兒逃離了薛林霞的保護，差點遇刺，殷學宸都沒有解雇薛林霞。現在，薛林霞的簡曆突然出現在這裏，應該是殷學宸解騁了薛林霞，看來，殷氏企業是出了大變故呀。”
宋嘉依見孫澤生重新跟她談正事，也就不再跟孫澤生鬧別扭。“小生，殷仙兒我沒有接觸過，不過殷董那個人不錯，要是有可能的話，你還是看看他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吧。商場中，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孫澤生點了點頭，他拿出來手機，撥通了殷學宸的電話，“殷叔叔，你的傷怎麽樣了？”
殷學宸的聲音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放鬆，“好多了。小孫，多謝你了。你又救了我們全家一次，哦，應該是又救了兩次。救我一次，張士貴被捕，你可能也出了力，這也算是一次。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樣向你表示感謝了。”
孫澤生說道：“誰讓我趕上了呢口殷叔叔，你好好養傷，張士貴被抓，壓在你身上最大的一座大山就被移走了，以後，你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殷學宸嗬嗬一笑，“以後，我不會再有大展身手的機會了。小孫，跟冇你交個底兒吧。我已經把殷氏企業給賣了。”
“什麽，賣子？”孫澤生大驚，“什麽時候的事情？”
殷學宸笑道：“讓你吃了一驚吧？嗬嗬，就是昨天，我剛剛跟人簽了合同，把殷氏企業所有的資產、債務，一起打包賣掉了。最後，拿到手，能有個兩千多萬吧，夠我們一家人風風光光生活一輩子的了。”
孫澤生訝然，“據我所知，殷氏企業的資產可是上億呀。就賣了兩千多萬？”
殷學宸說道：“上億，那都是那年的老黃曆了。
今年，我們殷氏企業總是出事，光燕京分公司就損失了兩千多萬，冀南市總部這邊，前段時間，讓張士貴一番折騰，也損失了上千萬，再扣除掉銀行的貸款，民間借貸等等，大概有個三千多萬吧。我也是急著脫手，賤賣了一下。這公司，我實在是不打算再要了，我這一年碰到的事，比我前半輩子遇到的事加起來還要多。
商場殘酷，殺人不見血，不但我怕了，我們一家都怕了。還是套現吧，用來炒炒股，買賣黃金，買點基金啥的，賺點賠點，也就是那麽回事。我反直是不再像做實業了。”
“這樣啊。”孫澤生點了點頭，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時候，數百億資產的公司，頃刻間易主，那份慘烈隻比殷氏企業更厲害，“你好好保養身體，回頭等我回家的時候，再去看你。”
殷學宸說道：“等我養好傷之後，我打算帶著你狄阿姨到全世界轉一轉。說不定，那天，我就轉到燕京去了。到時候，請你吃飯。”
“好啊，我等你。”孫澤生笑道。
這時，手機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片刻之後，手機的揚聲器傳出來的聲音，換了一叮，人，“喂，是小孫嗎？我是你狄阿姨。”
孫澤生忙道：“你好，狄阿姨。”
“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們已經把仙兒身邊的保鏢辭退了，回頭等我和我們家老殷一起外出旅行，就沒有可能就近照顧仙兒了。阿姨希望你能夠看在你們這麽多年同學的份兒上，能夠幫著我們照顧一下仙兒。”狄秋雯拋出來一個難題。
“啊？”孫澤生訝然，“阿姨，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小孫，我知道仙兒曾經讓你很傷心，仙兒從小讓我們給寵壞了，性子傲，不善於與人溝通，不善於交際，沒有什麽朋友。阿姨現在也真的不知道該把仙兒托付給誰。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你這個好孩子了。阿姨不求別的，隻求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顧一下仙兒，不要讓她吃虧，不要讓人欺負她，這就行了。”狄秋雯哀求道，“請你看在我們老兩口的麵子上，一定不要推辭。”
孫澤生苦笑，“阿姨，我……”
狄秋雯說道：“小孫，阿姨求求你了。要是我能夠自己照顧仙兒，我就不麻煩你了。大夫跟我說，老殷他可能有心理問題，這才建議我陪著他，到外麵轉轉，散散心，抒解一下心中的鬱悶、憋屈，還說讓我盯緊他，怕他再一時想不開，再自殺。你要是答應阿姨，我可能就隻能在老殷和仙兒之間做出取舍了。小生，你真的要讓阿姨做這種殘忍的選擇嗎？”
孫澤生沒想到問題竟然這麽嚴重，“醫生真是這麽說的嗎？”
“阿姨還會騙你嗎？”狄秋雯壓低聲音，說道，“小生，我知道讓你照顧仙兒，有些讓你為難。其實阿姨的意思，並不是說讓你像個奶媽、保姆一樣去照顧仙兒。她也大了，應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我的意思，就是讓你在仙兒特別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你能夠出現在她身邊，幫她度過難關。其他時候，讓她摔打一下，也是好的。小孫，阿姨真的求求你了。”
孫澤生想了想，“好吧，狄阿姨，我答應你。我會盡我能力範圍之內，幫著你們照顧殷仙兒的。不過，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隻暗中照顧她到大學畢業，大學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可能我想照顧她，都沒有機會了。第二，我隻會在殷仙兒有可能受到傷害的時候，去照顧她，其他時候，我是不會出手的。就像你說的，殷仙兒應該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了。”
“好，隻要你肯答應照顧仙兒，你替多少條件，我都答應。小孫，我們家仙兒既沒有眼光，也沒有福氣，你是多麽好的小夥子呀，可是她偏偏就看不見。謝謝你，小孫，真的謝謝你。”狄秋雯在一連串的道謝後，掛斷了電話。
宋嘉依就在旁邊，孫澤生和殷學宸、狄秋安兩口子通話的內容，大概都聽到了。她和孫，澤生麵麵相覷，他們倆誰也沒有想到事態會發生到這一步。
良久，宋嘉依感歎道：“小生，商場無情，殘酷至斯。我們必須得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呀。”
孫澤生點了點頭，“一個具有三十多年的企業，就這樣湮滅了。這裏麵的教訓，值得我們深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