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朋友又不能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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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津遠遠不像她在咖啡館變現出來的那麽無所謂,她坐上出租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手機,熟練地調出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

電話剛剛接通,還沒有等那邊說話,徐雲津已經劈頭蓋臉地質問道:“馬鵬宇,你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覺得我徐雲津是個白癡呀?好糊弄,是不是?”

馬鵬宇是燕京電影學院編劇係的一名學生,是徐雲津約稿的所謂“朋友”之一,她在咖啡館中看到的第一個用彩紙蒙住了編劇姓名的劇本,就是出自他之手。

徐雲津在向他約稿的時候,馬鵬宇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把最好的劇本給她,前幾天,他把劇本給她的時候,還專門重複了一遍。

誰知道這才過去多久,徐雲津就挨了一悶棍。她有一種被欺騙和背叛的感覺。她自問對馬鵬宇等人還是不錯的,平時很注意維持彼此的關係,而且她從馬鵬宇他們那裏約稿,也不是無償的,都是給了錢的。

“徐雲津,你說什麽呢?”馬鵬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頭霧水地反問道。

“你裝什麽糊塗?我說的是劇本。為什麽你給丁書隸的劇本,質量比給我的好?”徐雲津質問道。

馬鵬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不錯,我確實把自認為好的劇本給了丁書隸,那是因為丁書隸出的價高,比你大方。徐雲津,現在是金錢社會,一切向錢看,我也要吃飯,要掙錢養活自己,理想跟我沒有什麽關係,誰給的錢多我就賣給誰。”

徐雲津氣急敗壞地罵道:“你混蛋,你騙我。你怎麽可以騙我,我們倆不是一直是朋友嗎?”

“朋友又不能當飯吃。對不起了,誰讓你那麽摳門呢。”馬鵬宇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徐雲津無力地靠在了出租車後座的靠背上,她不想再去打電話給其他幾個編劇係的“朋友”求證了,他們的回答肯定是和馬鵬宇大同小異。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嫌錢少,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席卷了她的身心。

出租車司機一直在注意著徐雲津,“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師傅,你專心開車。”

徐雲津清澈的眼眸隔著車窗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想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局。不知為何,孫澤生的形象突然闖入到了她的腦海之中。

徐雲津咬了咬後槽牙,她本來還在打算抻抻孫澤生,但是孫澤生實在是可惡,不肯主動鬆口不說,甚至連電話也不給她打一個,如果不是孫澤生,她今天怎麽會讓丁書隸在她的麵前耍威風?

奈何形勢比人強,丁書隸有一句話沒說錯,時間不等人,現在她再著手尋找新的劇本,時間不夠用了。除非是她的運氣極好,能夠碰到一個質量上乘的現成劇本,但是這種好事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碰上的。

何況,所謂的質量上乘隻是相對而言,跟孫澤生講的那個故事相比,上乘也變成了下乘。如果把孫澤生的那個故事比喻成珠玉的話,馬鵬宇等人的劇本就是木牘了,兩者高下立判。

讓徐雲津拿著馬鵬宇等人的劇本去拍電影,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專心拍攝。

想到這裏,徐雲津的眼睛有些發熱。她重新把手機拿了出來,撥通了榮晶瑩的電話,“小晶,我讓人欺負了。”

“誰?快說是誰敢欺負我們姐妹?我馬上去找幾個人削他。”榮晶瑩的話半真半假,她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這個閨蜜的,徐雲津不去欺負人,別人就要燒高香了。

“還能是誰?不就是孫澤生嗎?我決定了讓他宰一刀,從他手裏把劇本買下來。我這裏沒有他的電話,你有啊,快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徐雲津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要孫澤生的電話?”榮晶瑩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小津,昨天晚上,我洗腳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掉到了洗腳盆裏,等到我發現的時候,手機已經報銷了,我存在裏麵的通訊錄全都沒了。這事,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

徐雲津尖叫一聲,“你氣死我了。你說你沒事洗什麽腳呀?榮晶瑩,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多大的事呀。我恨死你了,回頭再找你算賬。”

出租車司機問道:“姑娘,你究竟要去什麽地方?我總不能一直漫無目的地開車吧?雨下的這麽大,路滑,你一直坐著,也不安全不是?”

徐雲津想了想,“師傅,去華夏農業大學。我要去找一個人。”

“好嘞。”出租車司機得到了指示,在前麵的路口掉轉了車頭,朝著華夏農業大學駛去。

燕京電影學院距離華夏農業大學說不上遠,很快,出租車就載著徐雲津到了華夏農業大學的南大門。

徐雲津付了車資,從出租車上下來,撐開雨傘,朝著大門走去。不過當她走進華夏農業大學之後,卻很茫然,華夏農業大學這麽大,她怎麽樣才能夠找到孫澤生?

雨下的這麽大,放眼望去,一個人影子都看不到,害得她想找個人打聽一下,都不可得。

不過徐雲津還是想到了一個法子,她撐著雨傘,走向了校門口的警衛室,她敲了敲警衛室的門,“師傅,我跟你打聽一下,孫澤生住在哪裏呀?”

“誰是孫澤生?他是學生還是教職工?要是學生的話,他是哪個係哪個班的?我們學校一共三個校區,你能夠確定他是在這個校區的嗎?”

警衛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就把徐雲津砸暈了,她這會兒才驀然發現她對孫澤生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以至於當她真正地需要用到他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夠找到他。

“姑娘,很抱歉,我實在是幫不了你。”警衛又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到警衛室外麵,好嗎?我們這裏是不允許非工作人員入內的。”

徐雲津沒有辦法,隻好從警衛室中退了出來。她這會兒有點失神,今天她受到的打擊可以說是一連串的,做什麽都不順。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刮來,直接就把她的雨傘掀了個底兒朝天。徐雲津一個沒抓住,狂風卷著雨傘飛出去老遠。

沒有了雨傘遮擋,暴雨一下子就把徐雲津澆了個透心涼,全身都濕透了。

徐雲津小跑著過去把雨傘撿了起來,當她把雨傘抓在手中的時候,一股莫大的委屈突然湧了出來,席卷了她的整個身心,她蹲在了地上,頭伏在了膝蓋上,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