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瑩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得了這個可怕的夢魘了。

她三番五次地算計他和蘇小薇,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上次自己家和江家談論聯姻的事情,也因為他而破碎,最可怕的是,這個男人竟然和國際有名的高利貸集團馬爾德斯家族有往來,重重地打了她的臉,那是連江家都不敢招惹的龐大存在,她又拿什麽去跟他鬥。

她早就放棄了,唯一的願望就是離他遠遠地,越遠越好,最好死生不複相見那種。

後來她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這個夢魘很快就要離開這裏去國外,說真的,她高興壞了,程羽銘就是她命中的克星,隻要跟他扯上關係就一定沒有好事。

她真的做夢也想不到,竟然再一次,在這裏,聖保羅大酒店,見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程羽銘無奈的看了一眼克萊爾。

“還能說什麽。”

克萊爾微微搖著頭,露出無奈的笑,對於程羽銘這個玄學的感應,連他都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也許真的是上帝之子,天選之人,天賦異稟?

“銘哥。”

李一樂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程羽銘在他眼裏幾乎上升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

“放心,這事交給我吧。”

程羽銘拍了拍他,示意讓他們坐下。

“喲,劉老板。”

他突然看到這個在旁邊擦汗的球。

“呃,您……

您好,程少。”

劉胖子的汗水流的更快了,這個瘟神怎麽又來了,主要是這位爺的身份實在是他惹不起。

“我才剛到,您能跟我說說怎麽回事嗎?”

程羽銘一屁股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

這……

其實我也才剛到,就看見柳小姐和這兩位……

這兩位客人發生了衝突。”

“是嗎?

那看樣子和你沒有關係了?”

“對對對,和我沒關係。”

劉胖子如釋重負,他隻是下來看看伊東商貿那位大爺到了沒,結果卻等來了另一個大爺,真就隨便一個都能騎在他頭上拉屎了。

“阿姨,你說,她怎麽著你了,別怕,我幫你扛著。”

“小銘,其實,其實都是阿姨的不對,我不小心撞了這位小姐,飲料灑了她一身,這位小姐要我們賠償一百萬,我們……”李母歉意地說著。

“呃……”程羽銘突然噎住了,本來都壯誌淩雲地想要打抱不平了,結果告訴他這個,突然間尷尬的要死啊!

“是這樣啊……

咳咳。”

程羽銘幹咳了一聲,“害,誤會,都是誤會,一條裙子嘛,賠給你就賠了,還一百萬?

你以為你是瑪麗蓮夢露啊!”

“你!”

柳依瑩快要哭了,她真是委屈的不行,本來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一條裙子而已?

那可是我爸請意大利頂級的服裝設計師……”“好了好了,管他是誰,再找他做一條就好了,我幫你出錢,好不好?

今天我沒空跟你杠。”

程羽銘擺了擺手。

柳依瑩真的說不上是一個壞女孩兒,她隻是嬌生慣養的性格,公主病嚴重而已,可如今卻碰上了程羽銘這種軟硬不吃的無賴,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在幹什麽?”

伊赫剛一進門就撞見這麽大一堆人堵在門口。

柳依瑩仿佛看到了救星,伊赫和程羽銘是有仇的,當初可還被啪啪的打臉過,伊赫的性子絕對不會容忍程羽銘,而且她打扮成這樣為了給誰看?

還不是伊赫嘛。

“伊少。”

她連忙跑了過去,剛要開口抱怨。

“是你啊,房間和菜都準備好了嗎?”

伊赫淡淡地問。

柳依瑩一愣,下意識的搖搖頭。

“廢物,這點兒事都辦不好。”

伊赫的話讓她臉色刷的白了,她知道伊赫的行事準則,他的眼裏隻有兩種人,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沒用的人的下場一般都會無比淒慘。

“我……

我這就去準備。”

她慌亂地回答,想要找到補救的辦法,出奇的,伊赫竟然沒有繼續責罵她。

“準備快一點,順便來見見我們的重要客人。”

伊赫走到了程羽銘他們麵前,露出了笑容,“程羽銘,程少,你們應該很熟了,這位是克萊爾先生,這兩位是我的師弟李一樂和他的母親,大家認識一下吧。”

柳依瑩難以置信,原來伊赫跟她說的非常重要的客人,就是他們,一個她最恐懼的男孩兒,一個帥到爆表的外國人,還有兩個剛才嘲諷了半天的乞丐窮鬼。

該死的!

這麽有身份還穿的跟要飯的似的,出來嚇人?

柳依瑩在心裏暗罵兩句,然後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您……

您們好。”

程羽銘似乎都能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差點兒就笑出聲來,“你好你好,今天可要你多多照顧呢!”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放心了,沒事。”

克萊爾在一旁安撫著李母的心。

“可是,我們……”她實在是內心愧疚的很,畢竟是她有錯在先,人家要求賠償也在情理之中。

“劉老板。”

伊赫沉聲叫著。

“在呢在呢!”

人群裏擠出一個球,搖搖晃晃,油膩的臉上堆滿了微笑,“伊少有什麽吩咐?”

他還真沒想到今天是伊赫邀請程羽銘吃飯,這兩個恐怖的家夥湊在一起,真希望不要出什麽岔子啊……

“今天是家宴,不需要那麽豪華,要樸素一點,營養一點,家常一點,可以嗎?”

“沒問題!”

劉胖子拍著胸脯,身上的肥肉陣陣抖動。

真是奇怪的要求,來市裏最豪華的大酒店吃家常菜,但是他根本沒法拒絕,這甚至連要求都談不上。

“我們的房間是?”

“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他點頭哈腰,活像是古裝劇裏殷勤的店小二給客人帶路。

“辛苦了。”

伊赫露出淡淡的笑容,路過李一樂的時候,他疑惑地瞥了一眼,“你把錢曬出來幹什麽?

給別人看?

收好了。”

“噢噢,對不起。”

李一樂連忙把箱子蓋上,那引人眼球的東西終於被掩蓋住了光澤。

“別嚇壞他了,多可愛的一個孩子,我可不想讓他變成麵癱。”

“可愛可不能當飯吃。”

伊赫回了一句,“他需要的是曆練,他缺少自信。”

“明明挺關心他的,稍微溫柔一點不好嗎?”

“溫柔是把鈍刀,隻能帶來更長的痛苦,長痛不如短痛。”

伊赫淡淡地說,“別對一個人太溫柔了,有可能是在把他推向萬丈深淵。”

“是嗎?

確實有點兒道理。”

程羽銘聳聳肩。

“話說。”

他突然停下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你現在已經是伊東商貿的少東家,別給我們丟臉了。”

“知道啦知道啦,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似的。”

伊赫差點兒一口血沒噴出來,無論是敵是友,這個家夥絕對都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

他深深看了程羽銘一眼,“記住你的話,我等著你。”

“他們什麽意思?”

柳依瑩湊到李一樂的旁邊問。

“什麽什麽意思?”

他有點懵。

“嗨呀,就是程羽銘答應伊赫什麽了?

告訴告訴我唄!”

柳依瑩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想了想說,“告訴我,衣服的事我既往不咎了。”

“真的?”

李一樂懷疑地看了她一眼,說實話,他很難相信。

“真的,我發誓。”

“好吧,師兄把伊東商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送給了銘哥,所以現在銘哥才是伊東商貿最大的股東。”

他有些得意地看著柳依瑩垮下去的臉。

這個男人瘋了?

把自己打拚下來的帝國直接拱手送給仇人?

柳依瑩無法理解。

可他們如今的樣子跟深交多年的好友一樣,而且很明顯程羽銘占得主要地位,該死的!

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顯然這場家宴,真的並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