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拿到試卷,程羽銘就傻眼了。

這次出的題完全沒有按著規矩來,第一道題竟然是根據典故答詩詞,還沒有給出上下句,而且典故完全可以說是驢唇不對馬嘴,硬要說感覺能有一百首可以答上去。

他趕緊往後翻,古詩詞鑒賞和閱讀更是一塌糊塗,竟然有一道問題問“簡要分析文章的寫作背景”,大哥,我連這個作者是誰都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分析個屁的背景啊!

強忍著翻到作文題,看圖寫作。

這是小學題目嗎,一副圖內容要寫八百字以上?

難道出題老師以為這是澀圖?

可以無限yy的?

他瞧了瞧同學們的臉色,雖然都帶著愁容,好像沒什麽意外的地方?

難道老師押題了?

程羽銘苦思冥想,也沒有想起來蘇小薇有和他提過這件事。

這哪裏是模擬考,這套卷子就像一個笑話,如果高考會這麽考,他不如直播把試卷吃了。

他平時很少在意考試,考多考少都是那麽回事,紫羅蘭中學是一所重視學生全麵發展的優秀學校,在國內外都有著一定的影響力,許多畢業生都成為了國內有頭有臉的政客或是上市公司的高管,當然不少一部分都被拉回去繼承家業了。

但是模擬考試不一樣啊,這是一份會記錄在檔案中的成績單,程羽銘可不希望那丟人的數字陪著自己一起前往大洋的彼岸。

“喂,胖子……”他小聲地叫著。

卻發現老師拖著一把椅子坐在了教室的正後方,眼睛像鷹一樣的掃視著整個班級,希望找到一些不老實的小家夥。

程羽銘暗罵一句,僵硬地把脖子縮了回去。

怎麽辦?

胖子已經幫不了他了,更別提隔著一個過道的蘇小薇,至於前麵的大哥,先不說他能不能幫到自己,程羽銘甚至忘了他的名字。

完蛋了。

程羽銘有些絕望,這些奇怪的題目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儲備。

他身體冰涼,不自覺地冒著虛汗,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張慘不忍睹的成績單。

無論如何,他必須想辦法蒙混過關,不然的話,他無法進入魔法學院學習,也不可能找到到他的爹媽。

他拚命地用餘光去探視周圍人的試卷,可是那些細小的文字就像螞蟻群一樣亂成一團,讓他暈頭轉向。

“我想您需要幫助,先生。”

程羽銘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發現克萊爾正站在自己的麵前帶著玩味地微笑,最恐怖的是全班竟然沒有人注意到。

外麵的陽光依舊明媚,透過窗戶照在他們的身上,影子拉的老長。

“你你……

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猛地站了起來。

“你怎麽了?”

老師皺著眉,他竟然忘了這個同學叫什麽名字,這在他從教數十年的經曆中,是從未有過的,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沒事,沒事,我筆掉了。”

程羽銘悻悻地坐了回去。

看樣子真的沒有人看的見惡魔先生,但是為什麽昨天蘇小薇可以看得到呢?

“因為惡魔沒有存在的實體咯,我可以控製給不同的人看不同的形象。”

克萊爾說。

“你能知道我心裏想什麽?”

程羽銘差點又喊出了聲,連忙捂上嘴巴。

“這是契約的一部分,你也可以直接在心中和我對話。”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啦!

我絕對不會去窺探您心裏的隱私的。”

程羽銘撇了撇嘴,“那你現在的樣子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也許是真的吧。”

克萊爾說的是實話,畢竟他對以前的記憶出現了遺失。

程羽銘撓了撓頭發,“對了,你說你能幫我?”

“當然。”

克萊爾微笑。

“怎麽搞?”

“有兩種方法。”

克萊爾說,“一種是我把答案告訴你,另一種是由我替你參加考試,你選吧。”

“仔細說說。”

“簡單來說,我可以通過魔力模擬你的樣子,然後在這裏答題就好了。”

妙啊,原來惡魔還可以這麽用。

程羽銘從來沒覺得這個契約是如此美妙,他篤定一定是曆史上那些人在扭曲惡魔,強行把他們描述成邪惡的化身,恐怖的怪物。

“那……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他還是理智的,書上說,人們隻有在付出代價的時候才能趨勢惡魔做事,倒是很公平,惡魔們稱之為“交易”。

“魔力。”

克萊爾回答,“由於契約,我是無法主動從世界汲取魔力的,隻能由契約者供給,但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程羽銘就已經知道了,他的魔力太少了。

從很久之前,他就在魔術理論上展現了驚人的天賦,年幼的時候就可以輕鬆的分解出一些比較有難度的魔法結構,他老爹曾經和他說,自己的很多理論都是從程羽銘的身上的到的靈感,直到某一天,程羽銘被檢測出沒有辦法儲存魔力……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漏的氣球,無論灌進去多少魔力,都會消失不見。

這對於魔法師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魔力就是他們的能量源泉,沒有魔力他們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麽區別。

“我的魔力,夠嗎?”

“應該會睡上一段時間。”

“嗯,我知道了。”

程羽銘放鬆地笑了笑,“那就拜托給你咯。”

如果睡覺可以躲過一場愚蠢的考試,他還是很樂意美美地躺在**。

他想了想,找了個借口去了洗手間,這是個好地方,電影裏那些秘密的活動都在這個安靜而狹窄的小地方進行,來打擾的最多隻有趁著沒人時過來打掃的保潔阿姨。

再次回到教室的,自然就是克萊爾了,老師抬頭瞅了一眼,便沒再理會他。

……

程羽銘蔫悄兒地往樓上走去,靈巧地邁過樓梯上堆放的障礙物,輕輕推開有些生鏽的鐵門。

空氣如熱浪般湧了進來,周圍傳來空調機箱的轟鳴聲,四周圍著細密的鐵絲網,上麵還有些尖銳的凸起。

學校的天台是禁止上來的,不知道是害怕學生有危險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

從程羽銘入學時,那扇門就緊閉著,恐怕也隻有他才會為了躲避那些擁擠的人群偷偷摸上來,才知道門根本沒有上鎖。

他以前從學校的貼吧上看到過“靈異天台”的傳聞,上麵說天台曾經出現過多起學生自殺的案件,隻不過礙於一些原因不能公開罷了,據說那些自殺的學生們沒有任何異常,好像幾分鍾之前還在和同學談笑風生,過一會兒就暴斃在了教學樓的天台上。

那些滿腦子鬼故事的小作者,總喜歡在這個公開的地方發表他們的小作品。

程羽銘當然不會相信那些鬼啊怪啊什麽的,就比如什麽校園異聞,都市傳說之類的,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誒,還有一百年哆啦A夢都要誕生了,竟然還會有人相信那些東西嗎?

不過貌似魔術師也是超現實的存在來著……

他搖了搖腦袋,找了個陰涼的角落,把外套搭在腦袋上,現在隻需要在這裏等到中午就可以回家好好享受美味的冰淇淋和舒服的空調,不過貌似沒什麽機會去問蘇小薇發生什麽了。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現在才九點四十八,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這個破手機連網頁都打不開,更別說玩遊戲了。

他漫無目的地翻著手機裏的東西,“遊戲”的欄裏隻有經典的俄羅斯方塊和貪吃蛇,然後是短信,瀏覽器,通訊錄……

突然,他在通訊錄裏發現了一個號碼。

程羽銘愣愣地看著那串數字,一個外國的固定電話號碼,整頁隻有這一行孤零零地顯示在上麵,沒有名字,他記得那個電話,他小時候隻存過一個人的電話號。

盯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沒有按出電話鍵,把屏幕一關,隨手塞回口袋裏,那不是一段很好的回憶……

今天的天真不錯,陽光明媚,藍天白雲,不時還有微風拂過。

他有些困了。

看來還是不能起那麽早啊……

他想著。

……

悠長的鈴聲響徹了整棟教學樓,在老師的宣布下,考試結束了。

這才隻是語文而已,誰知道剩下的那幾科到底多惡心。

蘇小薇是班裏的學習委員,老師讓她負責收卷,自己站在講台上盯著這群不安分的小家夥。

別看他們一個個都人模狗樣的,那個小腦瓜裏鬼主意可多得很。

當蘇小薇走到“程羽銘”麵前時,狐疑地盯了他好長時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覺得麵前的程羽銘哪裏怪怪的。

郭晟唉聲歎氣地摟著“程羽銘”的肩膀,說:“爺是服了,要是高考出這種題,我當著他麵把試卷吃了!

對了,你沒事吧?

老班一直坐後麵,我也幫不到你哦……”“很難嗎?”

“程羽銘”疑惑地歪歪頭。

他隻是一本正經地答題,題目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就對了。

郭晟瞪著眼睛,好像見了鬼一樣,“兄弟你沒發燒吧?

這還不難?”

“程羽銘”聳聳肩。

“對了,明天考完試咱們出去浪一波?”

郭晟神神秘秘的湊過來,意味深長地說,“你懂得。”

“等我再考慮考慮吧。”

郭晟愣了一下,按理說這種事程羽銘要比他積極多了。

他家裏是開礦的,可謂是真·家裏有礦,沒事就喜歡和程羽銘去找一找樂子,他挺看不慣那些富家子弟高高在上的樣子,總是要顯擺顯擺才能開心,論擺闊,還真沒幾個人能和他比。

和程羽銘當朋友除了因為誌同道合之外,主要是由於程羽銘總是很無所謂這些有的沒的,有就好好享受,沒有也不去羨慕。

克萊爾突然摸了摸衣領,裏麵是契約的魔法陣,發出滾燙的灼熱感,他微眯著眼睛,這是一種警告,代表著他的契約者即將遭遇危險。

他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根據指引,程羽銘正在樓上的某個地方。

真不知道是那個不開眼的人啊……

他悠悠地想著,真希望可以給他平淡的生活找一些樂趣,看來惡魔已經沉寂太久了,人們恐怕已經淡忘了他們吧。

“老程你要去哪?”

蘇小薇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程羽銘”擺了擺手,“一點小事情,很快回來。”

平日吵鬧的走廊,顯得格外安靜,轉角後,克萊爾露出本來的麵目,眼裏滿是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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