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心隻屬於你

三天之後就是熱身賽,這段時間內郭海雲將外語係的主要人員給薛鬱他們交了個底,外語係跟火箭隊比較相似,依靠的是一內一外兩個核心球員:內線核心中鋒盧勇,身高一米九四,體重八十四公斤,彈跳非常好,在校隊作為何國慶的內線替補,相得益彰,讓其他球隊難以防範;外線核心小前鋒許強,身高一米八六,體重八十一公斤,校隊主力小前鋒,身體強壯,風格與羅恩·阿泰斯特相當相似,防守強悍,進攻凶猛。上屆校聯賽的決賽中正是由於他受傷下場,才敗在擁有六名校隊成員的法學係手下,而這個學期,法學係六大高手畢業了四個,所以外語係成為了校聯賽奪冠的最大熱門。

可薛鬱現在最關心的可不是這個,經過第一天的訓練,他已經儼然成為除郭海雲之外球隊的另一個核心,諸葛洛甚至開玩笑說把副隊長的位置也讓給他,所有的老生在場上都心服口服地接受他的指揮。可是樊燕兒整整一天隻跟他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在中途休息的時候:“喂,你的水。”這句話她對每個人都說了。

第二句是薛鬱的一次傳球被郭海雲中途抄截後,她在場邊撇著嘴說的:“真笨”

這算什麽?你幫別人遞水的時候還會稱呼一下名字,憑什麽到我就是一聲“喂”?再說你怎麽就隻看見我失誤?我傳了那麽多好球,你為什麽看不見?

薛鬱真的快鬱悶死了。

作為第一個全校知名的大一新生,薛鬱有了許多屬於他自己的粉絲,其中不乏喜歡看籃球帥哥的MM球迷,從扣碎籃板的那天起,源源不斷的告白情瘋狂地出現在薛鬱的桌裏、訓練服衣兜裏,甚至在球鞋的鞋帶上都別上一封,薛鬱都快被整的崩潰了。

薛鬱是二班的學生,而樊燕兒是三班的,兩個班級正好門對著門,中間隻隔一條走廊,炎炎夏日,教室門都是大開的,薛鬱每次都能透過敞開的屋門看見正埋頭苦學的樊燕兒,那飄逸的馬尾,那小巧俊美的臉龐,那看上去軟若無骨的柔荑,那泉水般清澈的雙眸……然後在講師一聲怒斥中回過神來。但是後來講師不再斥責薛鬱了,因為每次斥責薛鬱,他們都會感覺到台下女生殺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很快,薛鬱得知了樊燕兒的18歲生日的日期:9月19日,正好是與外語係熱身賽的前一天至於是怎樣得知的,後來在樊燕兒軟磨硬、百般撒嬌之後,薛鬱才說了出來。

樊燕兒的同桌是位體型頗為豐滿的“小龍女”(恐龍妹的委婉叫法),據薛鬱目測,身高一米六五的她體重應該在75公斤以上,為了追求心中的完美燕兒,薛鬱咬咬牙,出賣色相一般腆著臉皮邀請該小龍女共進午餐,其間被無數食客報以同情抑或看神經病患者一般的眼神。也算這位小龍女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薛鬱醉翁之意不在酒,美餐一頓掏癟了薛鬱的錢包之後,一股腦兒把自己對樊燕兒所有的了解全都告訴了薛鬱。比如樊燕兒來自牡丹之鄉——菏澤,特別喜歡小貓咪,對於酸辣的食物極端厭惡,愛吃荔枝之類,酷愛籃球這一條當然是少不了的。

19日下午,樊燕兒早早拖著郭海雲離開了訓練場,一個小女生離開家大老遠從菏澤跑到濟安上學(雖然並沒有薛鬱老家湖南郴州來得遠),第一個生日又是成人禮,自然要拖著眼前唯一的親人一起去慶祝了。郭海雲囑咐諸葛洛監督隊員們訓練,就跟著小表妹走了。

薛鬱見他倆去的遠了,衝著諸葛洛使了個眼色,諸葛洛心領神會,問鄭路:“薛鬱呢?一直訓練到我們都走了,對”

鄭路嗬嗬一笑:“那是自然,他訓練比我們都要刻苦得多。”薛鬱匆匆忙忙收拾好運動裝備,背著包也離開了籃球館。

在學校二餐廳開設的一間小廳裏,小廳的窗戶拉著窗簾,窗簾上繡著幾朵秀豔的牡丹,樊燕兒、郭海雲還有樊燕兒的三個室友,五人在圓桌旁圍成一圈,桌上擺著幾碟西式甜點,中央是一個漂亮的雙層奶油蛋糕,上麵插著18根生日蠟燭,燦爛的燭火映照著樊燕兒燦若桃花的笑臉,郭海雲領頭唱起了《生日快樂歌》,樊燕兒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了個願,然後一口氣吹熄了所有的生日燭。

“燕兒,時間真得很快的,你都18歲,成大人了,記得以前你拖著鼻涕跟我撒嬌的那段時光,好像還在昨天一樣。”郭海雲看著正帶著滿心的歡愉,忙不迭地分蛋糕的樊燕兒,感慨萬千地說。

“是嗎,哥?我也覺得好快。”樊燕兒抹抹額頭上的汗,笑著說。

“我說燕兒,你都18了,也應該有個男朋友了你看我們,都是推了跟男朋友的約會來為你慶祝生日,你還不找一個,也太對不起大家了”樊燕兒的室友賀靜,一個燙了滿頭卷的女孩說道,“你有目標了嗎?姐姐我幫你參謀一下,現在的男人可都壞得很”

“咳”郭海雲用力咳嗽一聲,“說什麽呢難道我也很壞嗎?”

“可不敢,我說的那些壞男人中可不包括您”賀靜笑嘻嘻地說。

時針已經指向“6”了,這個時候正是校園廣播站開始工作的時間,一陣“滋滋啦啦”的噪雜的電流聲響過後,傳來DJ那甜美圓潤的聲音:“各位學生聽眾,這裏是校園廣播站,現在是9月19日晚上18點,先讓我們來進入點歌台。”

“今天是06級刑事司法係本科三班新生樊燕兒的18歲生日,有一位並不願透露姓名的男生為她點播一曲《生日快樂歌》,祝福她生日快樂,希望她以後的每一個日子都會沐浴在幸福的海洋裏。”

籃球館裏,一幫人早就不練球了,全體隊員在副隊長諸葛洛的帶領下,集體趴在窗前,豎起耳朵等著聽薛鬱口中所說的“驚人之舉”,待到DJ說出薛鬱隱瞞了姓名不說,為樊燕兒點的歌居然是平凡無奇的《生日快樂歌》,幾乎全體絕倒,馬龍脾氣火爆,直接跳著腳開罵:“我操這個白癡,一《生日快樂歌》怎麽能表達自己的意思嘛十足的傻X”

“這孩子,還是膽太小”何國慶無奈地說,“在籃球場上霸氣十足,到了場下怎麽就草雞了呢?”一幫人都是唉聲歎氣地表達著懊喪之情。

小廳裏,賀靜摟著樊燕兒的肩膀:“哎呦喂有人要追燕兒妹妹了。姐們幾個,咱們可得幫妹妹把好關,別讓壞人鑽了空子哈”

“說什麽呢?表哥,是不是你點的?”樊燕兒嗔怪地望向表哥。

“怎麽會是我?我又用不著隱瞞姓名”郭海雲也是一臉的無辜。也難怪,今天薛鬱向大家宣布要追求樊燕兒的時候,郭海雲正在忙著給表妹準備生日禮物呢

《生日快樂歌》那熟悉的旋律已經在窗外縈繞,郭海雲說道:“先別想會是誰點的了,聽了再說”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悠揚的旋律中混合著一個頗具磁性的男子聲音,並非是原來歌曲中的女聲“燕兒生日快樂,暖瓶是我的錯,帶著誠意致歉,希望你原諒我”

“我操原來這歌是他跑到轉播站親自演唱的還改了歌詞真他媽有才”劉煜一拍大腿,喊道。除了孟曉飛和馬龍,其他人都問是怎麽回事,劉煜就把那天在食堂門口生的事大致告訴了大家。頓時,所有人都驚呼不已:“這小子果然有一手”

窗外還在傳來歌聲:“燕兒生日快樂,我有話對你說,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感覺。”

樊燕兒臉紅了一下,暗暗罵道:“好你個薛鬱,我倒要問問你對我有什麽感覺”拉開小廳的門,便向校廣播站跑去。郭海雲正要追上去,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麽,不由得搖頭苦笑,又坐回椅子上去,

廣播站裏,薛鬱終於唱完了這歌,正擦著額角的汗。DJ——一個大三的女生很崇拜地看著薛鬱,遞給他一杯水,薛鬱報以感激的微笑,接過水來,站起來準備讓位給DJ。

就在這個時候,門“咣當”一聲巨響,把DJ和薛鬱都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樊燕兒扶著膝蓋站在門口,馬尾辮因為汗濕,一縷一縷的貼在了她紅撲撲的腮上,她抬起眼來,看見薛鬱傻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由分說走過去站在薛鬱眼前,仰著小臉怒瞪著薛鬱,她還在喘著粗氣,一股帶著淡淡香味的氣息撲打著薛鬱的臉,薛鬱有些神魂顛倒,急忙別開了臉。

“你這家夥為什麽不訓練,跑到這兒幹什麽?”樊燕兒氣急敗壞地大聲吼著薛鬱。

“……”薛鬱沉默。

“別以為不說話就能逃過去回去我就告訴我哥,明天的比賽不讓你上場了”

“……”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不是唱的很好聽嗎?你不是有話對我講嗎?說我真想知道你對我有什麽感覺”樊燕兒還在氣咻咻地說著。

“大姐,咱出去說行不?”薛鬱瞅了瞅正目瞪口呆的DJ,輕聲說道。

“不行就在這裏講”樊燕兒緊盯著薛鬱的眼睛。

“……”

“虧你薛鬱在籃球場上還是個人物,怎麽這時候這麽膽小呢?”樊燕兒冷笑著說。

“大姐,你沒覺得哪裏不對嗎?趕快跟我出去”薛鬱情急之下,拉住樊燕兒的手就要往外走。

“哪裏不對,我看你真是個膽小鬼”樊燕兒一把掙開。

“這是你逼我講的我喜歡你你滿意了嗎?還有,麥克風一直開著,剛才的對話已經現場直播了還不快走,等著丟人嗎?”薛鬱不由分說,拉著樊燕兒加逃離了轉播站。

走出轉播站,薛鬱鬆開了樊燕兒,樊燕兒還有些呆,看來受到的打擊不輕。

“該說的我都說了,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從跟教官比賽那天,你幫我說話,我的心就隻屬於你了。”薛鬱說完這句話,也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如果你對我沒感覺,就當我沒說,但是我不會放棄……要不要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我要自己靜一靜。”

“好”薛鬱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去,但馬上又回過頭問,“我想你不會因為這樣一件事就讓隊長不許我上場?”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樊燕兒勉強的笑了一下,轉身向宿舍樓走去,薛鬱悄悄站在原地凝望著她纖巧的背影。他和她都知道:今夜自己注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