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也不算太長,但也不算太短,經過這些天的調養,陳大浪恢複的還算不錯,雖然身子骨還很虛弱,但已經能行走自如了;這日清晨,陳大浪正在後花園蓮池邊上的涼亭上呼吸清新空氣,隻見他輕輕搖著折扇,一幅怡然自得的樣子。這時,陳沐婷走過來將一件輕戎製線披風掛在他身上,柔聲道:“弟弟,你今個兒怎麽這麽早起床來了?小心著涼咯!”

陳大浪心中頓感溫暖,心想:有姐姐真好。隨即笑道:“姐,你看我都有大半月沒有見到溫暖的太陽了,再不出來不得把我給悶死呀!”

陳沐婷輕輕歎了口氣,嗔道:“那你也得當心身體呀!萬一感染風寒了怎麽辦哩?”

陳大浪知道姐姐關心自己,但自己著實呆在房裏苦悶,慌忙劍眉一挑,轉移話題道:“姐姐,你看上次你我倆合奏的曲子還未演奏完呢?今天天色這麽好,不如我們重新演繹一遍如何?”

陳沐婷一怔,但瞬即笑道:“好哇,我去拿琴簫和曲譜過來。”說著,便輕移著婀娜多姿的曼妙身軀而去了。

一會兒,隻見陳沐婷笑盈盈的拿著琴簫和曲譜走了過來;隻見她輕輕一笑,將曲譜放到桌子上,又將長蕭遞給陳大浪,自己則是將裹琴的紗布掀開擦拭了一下,便玉指輕輕地彈試了一聲,琴弦高亢深遠餘音嘹喨直衝雲霄;陳大浪不由得說起大拇指讚道:“好琴,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琴枕乃是大理國北部金蟬樹木壓製,而枕上琴弦卻是吐蕃國汗血寶馬的尾巴製成,天下間也隻有這樣的好琴才能發出這麽悅耳的聲音。”

陳沐婷抿嘴一笑,道:“弟弟,你真是博學多才,見識廣遠嗬,

這把琴是爹爹送給我的,據說是他當年在朝當太尉時,吐蕃國進貢給神宗皇帝的,皇帝又將此琴贈與他,可見此物的珍貴。”

陳大浪聞言,酸溜溜的道:“看來,咱爹真是好偏心呀!這麽好的東西怎麽隻送你呢?我就沒有?”

陳沐婷嬌嗔道:“耶,你還說,好意思麽?如果姐沒有猜錯的話,你手中那把陶蕭乃是琉球國水晶宮器樂大師花費三十年精心打造,當年是為了朝拜天朝求庇佑的至尊貢品,想不到這輾轉之餘,竟然又到了你的手中,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真正找到了主人,倘若給神宗那皇帝不得當擺設扔在一邊,嘻嘻!”

“姐,這你可說對了。”說著,食指顫抖輕啟微唇,在陶蕭上吹出一個聽似天魔成群的顫音來。

“好蕭!”陳沐婷由衷讚道。陳大浪仰天一笑,道:“姐姐,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在這大好良辰美景,我們姐弟倆歡奏一曲《醉臥江湖》先。”說著,便將曲譜章節打了開來。

陳沐婷輕笑道:“好哇!我們開始吧!”說話間,一雙雪白的手駕到琴弦上,玉指輕輕勾弄起來。隨著她那清柔婉轉的琴音,陳大浪低沉放浪的陶蕭也配合的淋漓盡致;這一次,他們更有默契,琴簫合奏,樂銀華蓋,一瞬間仿佛天地間萬籟俱靜,百花俱開百鳥爭鳴......這時,簫聲突然有歡樂吉祥轉為低沉鬱悶的歎息,陳沐婷葛然停止了芊芊玉指,秀眉微奏,朱唇輕啟道:“大浪弟弟,為何突然將蕭聲奏出於曲譜背道而馳,你可有心事?不妨跟姐姐所來聽聽。”

陳大浪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陶蕭,唏噓一聲,輕歎道:“姐姐,你知道的,三天之後,便是我

和唐世妹的成婚之日了......”

聽他語氣說的這般無奈,陳沐婷不由好笑道:“弟弟,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呀!三天之後便是你的大喜之日了,珊兒妹妹長得這般秀麗,皇宮裏麵的妃子也不過如此,普通人家就連想都不敢想的,你且修要再說這喪氣話,身在福中不知福哩!”

陳大浪苦笑一聲,道:“姐姐,你知道的,其實我並不喜歡她,她又野蠻又凶殘,雖然長的漂亮但是這種女人我可招呼不來呀!”

陳沐婷聞言,撲哧笑道:“姐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子,哪裏知道你的鬼主意,再說了珊兒妹妹哪裏凶殘哪裏野蠻了?”

陳大浪道:“姐姐,你還不知道,好,那我告訴你吧!那天......”說著,便把當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陳沐婷不禁聽的頭皮發麻,心驚肉跳,良久才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喃喃的道:“大浪,你說的可是事實?”

陳大浪苦笑道:“姐,拜托,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咯。”陳沐婷突然一整臉色,笑道:“大浪,以後可不許向誰說起這事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依我看此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將就下吧!說不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哩!”

陳大浪用乞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道:“姐,你說說,我該怎麽辦?總不能去頂撞爹和冒犯伯母呀!”

陳沐婷搖了搖頭,笑道:“弟弟,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會,聽爹的安排總不會錯的。”

陳大浪無可奈何的望了她一眼,垂頭喪氣的起身返回臥房去了;望著他那飄渺遠去背影,陳沐婷心事重重,眼角竟然流下了一滴晶瑩辛酸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