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 砸窯(十二)
(小時候坐爬犁,一架上,能拉四麻袋苞米,算起來,也差不多有六百多斤,恩,還要算上俺這個小胖子。至於金銀,俺沒拉過,隻能靠想象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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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天色並沒有任何改變,敞開的大門裏,溫度比較低。
暗淡的大屋裏,光線照在柱子上,映得張老爺麵孔上一半亮,一半暗。亮得那邊也不怎麽好看,臉色發青,凍的。
這個錦衣玉食的老頭,可是好久都沒有遭過這樣的罪了。
身上穿著的,還是睡房裏麵套著的,最厚的那件棉甲,盡管如此,寒風依然讓他感覺到極度的冰寒。
每個人都在忙,沒人管他,而看著身側這個手裏拿著刺刀,過了半個小時都紋絲不動的家夥,張老爺覺得,還是忍忍吧!
在張虎臣切割金屬的時候,老鍾並沒有閑著,因為沈全抱上來的金塊越來越多之後,扯了老鍾到一邊嘟囔了幾聲,兩人說話的時候非常興奮,沈全口水亂噴,老鍾的耳朵都紅了。兩個人將話講完,老鍾就將防禦的任務,交到了樸慶生的手上,這個鮮族漢子雖然還不算成手,但是幾次戰鬥下來,也算合用,沒犯過大錯。
“黃金多得裝不完,虎爺正在將一塊這樣的大家夥,拆成零碎,”沈全指了一下地上的金塊:“這就是一部分。得想辦法將這東西都給拉走。不能有一點剩下。咱們出了大氣力,肯定要占大頭,就算是平分,咱們的運力不夠,就那麽幾架爬犁,根本就不夠使的,所以,得早做打算。”這就是沈全跟老鍾說的話。
兩個人嘟囔的主意,就是要做大爬犁,多做爬犁。因為沈全已經在後邊看了,牲口棚裏有不少大家夥,足夠使用。
老鍾扯了馬大林,還有皮南樓。加上沈全跟梁富貴,幾人在張家大院折騰起來。
這麽大的院子裏,隻有幾人在行走,在左右的房間裏,風雪的掩蓋之下,偶爾還能看到,在窗紙後邊,那些閃躲的眼神。
先去的地方自然是牲口棚,拖拉木料,是需要用到這些大牲口的。
牲口棚裏的一個長工。哆嗦著在草棚裏麵跪著,生怕這些背槍的人,朝自己來上一家夥。
梁富貴這裏人頭熟悉,就走了過去:“申二柱,伱是老實人,咱不禍害伱,伱老哥一個,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如果想要換了活法,就跟爺們兒一起走。五尺高的漢子,整天睡在這樣的地方,連個婆娘都沒有,這樣的日子,伱要過到死麽?”
“伱不是莊上的炮手麽?俺認得伱。”這個叫申二柱的漢子。身體到是挺結實,但是看起來有些畏縮。
“是的。我叫梁富貴,以前我還在伱這裏領過牲口,看看,爺們兒現在換了個掌櫃,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就要來了,不說別的,伱以後總要給自己留個後吧,就靠這一天兩頓的嚼穀,伱什麽時候才能存夠娶老婆的本錢啊!”梁富貴從腰裏翻出來一塊拳頭大的金塊,丟在地上。
沈全楞了一下,心裏暗罵,這王八蛋,什麽時候撈了一塊,帶在身上,也不怕沉。
“看看,金磚,隻要伱跟著我們掌櫃的混,這東西就是伱的了!夠伱娶三五個大姑娘!”梁富貴說的一點都不錯,這個時候,窮苦人家的丫頭,四個大洋就能買個不錯的盤麵,再加一個的話,十五六的姑娘也能買上個不錯的貨色。
“不是騙俺?”申二柱看著地上的金塊,又看看梁富貴身上的槍,有些不敢相信。
一邊的老鍾則是眯著眼看著,雙手抱著肩膀,步槍就夾在雙手間,隻要有不對,保證能第一時間摟火!
沈全則是翻了翻白眼,他到是知道自己這兄弟的意願,無非是見到了自己手底下有幾個小鬼子聽吆喝,他也想給自己弄一個聽話的來,這點攀比的毛病,到啥時候都改不了。
“騙伱幹什麽,伱拿起來咬咬!”梁富貴嗤笑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申二柱看了看地上的金塊,又看了看幾人不在乎的樣子,猶豫了幾下,終於還是蹲下了,將掉落在雪地上的金塊給揀了起來。
有些重量,申二柱舉起了金塊,眯了眼睛看著,這邊隻有牲口棚的柱子上,掛了幾盞馬燈,燈光下,這東西看起來是有些金色。張嘴湊過去咬了一嘴,還真有印子。
“伱可不能騙俺,如果跟伱說的掌櫃的賣命了,這東西可就歸俺了!”申二柱還是不敢相信。
“別說這個東西了,還給伱發槍呢,隻要伱敢放!”梁富貴大笑著,扯了他就朝牲口棚裏走。
“我們掌櫃的手底下,缺了些大牲口,伱是行家,給選上一些備用,騾子,馬,驢,什麽都成。”梁富貴能將四姨太的丫鬟勾搭到手裏,腦子自然靈光得很。
這一次,收獲不小,想要完全拉走,得需要不少牲口,梁富貴聽沈全說了,隊伍裏隻有老鍾一個人,侍侯馴鹿都費勁,而且,這東西太嬌慣,吃食不好用,不如弄點好喂養的大牲口,省了好多力氣。
就是聽了這話,梁富貴才起了招徠申二柱的心思。
“冬天都在養驃,這幾天雪大,常用的牲口都在這裏,沒有一匹出狀況,隻是,想要在這大雪天裏走夜路,得給牲口包裹些東西,否則,走不長就要害病。”申二柱走在前麵,領著他們看了棚裏的牲口。
“喂過馴鹿沒有?”老鍾突然開腔問道。
“回老哥的話,咱是莊稼漢。以前在佳木斯的牧場裏幹過。也跟鄂倫春人學過幾手,不敢說一定能擺弄好,總是見過人家侍侯的。”申二柱知道,這是考較來的。
“恩,等伱跟虎爺回話的時候,我幫伱證明。”老鍾對梁富貴說道。這也是賣好給沈全,大家都是給虎爺辦事情,伱這兄弟突然就要收人,這不合規矩,不過。要是他確實有手段,還是能得到認可的,老鍾就是這意思。
沈全是做賊出身,心思自然靈透。老鍾的話出口,就知道是對自己說的,當然要受了老鍾的人情。
“多謝鍾老哥仗義,富貴,以後做事情要過腦子,不能隨便給虎爺招麻煩!”沈全要將話說明白,免得老鍾心裏有疙瘩。
“是是是,兄弟莽撞了,多些鍾老哥提點。”梁富貴別看膽子小,也是機靈人。
說起來仿佛是玩笑一般。這樣一個壯漢,就給梁富貴忽悠到手了!
其實,這一點都不出奇,白山黑水裏一千多萬人,有胡子的就占了三分之一,有機會進綹子,拿了槍吃飯的,是個不錯的活路,隻是,大多數的綹子裏麵。都規矩多,條件嚴酷,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
申二柱在張家大院裏呆了四年了,別說攢下娶媳婦的錢,就連吃飯。都是餓一頓飽一頓!
按說,他這樣懂牲口活的。待遇應該不差,但是,張家大院裏,所有崗位都由張家族人擔著頭目,像申二柱呆的牲口棚,就有張家一個旁支子弟當頭目,平日裏啥活都不幹,領餉錢的時候,就積極的很。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申二柱早就看不慣那張家旁支子弟的做派,如今,有人能認可自己的牲口活,當然要識趣。再說了,如今張家大院裏也遭了綹子好漢光顧,還主動的有人邀請他入夥,他要是不給麵子,死在這裏都不奇怪;再說了,申二柱一輩子賣命,都不一定能賺得到這麽大的一塊金子,所以,他被這麽大一塊金磚給買了性命,其實,也沒什麽特別。
就這樣,幾人套了牲口,將後院柴房裏的大料給扯了些到前麵大屋這裏。
幾垛蓋著雪的柴堆裏,找了不少粗大的長杆,現場製作寬大的爬犁。用老鍾的話來說,就算是埋在野地裏,也不能給張家留下一點念想。
兩根小腿粗的木料並在一處,這是沒有收拾的粗杆子,四米多長的料子,底麵上簡單的砍出來平整形狀,前麵鏟出來斜角備用,刺刀,斧子齊上陣,很快就打出來了大概的形狀,鋪上木杆,拿繩子捆了成為鋪墊,這就是一架最簡單的重型爬犁。
在大家做東西的時候,梁富貴就下了通道,跟張虎臣去說收了新人的事情,隻說了要照看牲口,自己對這人也算是認識,品行並不差!
“還是那句話,伱收的人,以後要是他出了問題,伱要負責,能做到麽?”張虎臣閃亮的肌肉上,生了一層水霧,看起來全都都仿佛塗了油脂一般,很是華麗和健美。
“虎爺放心,這人是專門侍弄牲口的,如果想動槍,也要考驗過之後才成。”梁富貴知道,這位的厲害,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非常嚴肅的保證著。
“恩,伱明白就好!”張虎臣將他打發走,重新輪起了斧頭。
金子砍完了之後,還有銀子,張虎臣是在練習武器熟練度,不過,別人可不知道。
盛隆這回是真給打擊到了,他跟召喚出來的四眼怪物,兩人輪番上陣,也沒抗過張虎臣的一輪劈砍,徹底服氣了。麥子跟葉輕羅更是如此,他們更廢,雖然屬性達到了二十點,但是,平時根本就沒有近身戰鬥過,數據上去了,實力卻發揮不出來,看著張虎臣這樣,比永動機都嚇人,人可不是機器,但是虎爺就是能夠如此,不知疲倦的揮舞著斧子,還異常興奮,看起來格外的怪異。
沈全眼睛一轉,將裏見,小塚,佐佐木,還有長穀川輪番的叫了下來,讓他們看看,虎爺是個什麽架勢。
“天王轉生,武神降臨。”裏見隻是傻傻的念叨著這兩句,滿臉狂熱。用刑太章的說法,就是劈豆腐,這麽長的時間,也該累了吧!
看看張虎臣。越來越是興奮。花樣還多了,如果這些人能細心點,仔細的看去,金子在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零散,不規則,後來都很齊整,到了銀塊這裏,密度有所降低,加上張虎臣熟練度也在提升。所以,砍下來的銀塊,就連分量都是差不多分量的,規則的三棱柱形。
在劈砍這金銀球之前。張虎臣絕對想不到,自己會這樣將整個隊伍凝聚在一起,隻是露露肌肉這麽簡單。
這就是力量屬性提升到一定程度,帶來的感染力,震撼力,威懾力,信服力。對張虎臣來或,這絕對是個意外收獲。
燕妮在接收到樣品之後,也將圍困那地堡的人手,派出來一半。
作為佟三爺的掌上明珠。她還是對父親留給她試手的紅窯,估計不足,其實,就連佟三爺都未必想到,這張家大院,能有如此多的財富。
張家的發跡,說起來簡單,就是靠著幾代人截取山裏人采買的山珍,比如,一棵人參能賣出兩千多兩銀子。虎骨,熊膽這樣的東西,更是稀罕物,隨便一頭,全身上下賣個五千兩白銀。一點都不稀奇。張家人在這片地頭上,幾十上百年都沒有給人破過大宅。裏麵蘊藏的財富,這已經是很少的一部分了,張老爺不能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藍子裏。
當燕妮知道了這個紅窯是一個多麽沉甸甸的收獲,她也坐不住了。嘴上說得漂亮,隻求一個消耗,但是,那麽多的金銀,誰見都要臉紅。
反正張家雇傭的團丁,就是安心的做了縮頭烏龜,隻要不是要炸了這地堡,他們是絕對不會伸頭的。
解放出來一半人手,燕妮也禁不住為張虎臣他們的收獲而疵牙。
老話講,大秤分銀,小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塊兒吃肉。這樣的事情,隻是江湖口號。
金子論斤稱,這在江湖上,隻有當初打破奉天城的時候,俄國人幹過這樣的事情。
綹子裏的好漢,不是沒打過張家的主意,但是能成功的,張虎臣是第一個。
什麽畫餅,都不如實在的金銀來得實惠。
燕妮走到了大屋前的空地,這裏,已經成了木料堆積場和工地。
大屋左邊堆積的都是大料,右邊則是加工的場地。
四個人搞一個木料,老鍾和馬大林負責拚接,捆繩,最後組合。
在牆邊的避風處,有牲口整齊的排列著,有個生麵孔,正在那裏忙著給牲口喂料。
在進房間大門的時候,燕妮就已經看到了,一架大號的爬犁,已經做好,看那厚度和體積,就知道是個能拉重貨的大家夥。
燕妮不禁抿了下紅豔的嘴唇,這一趟買賣,也許比自己想象的好要誇張。
看看這些人幹活的樣子就知道了,哪怕是新婚之夜,在自家婆娘身上,也沒有這樣賣力氣。
小鬼子自然不會動手的,因為,他們屬於張虎臣的私兵,主要工作是戒備著張老爺跟廂房裏麵關押著的團丁,再就是對外警戒。
而老鍾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將來而攢家底。
老馬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收口,有刑太章在,小塚那樣的貨色都能挺過來,何況是他這點小傷。揮舞著斧子,手上的活利落得緊。
抱了步槍,小塚是場地裏麵最閑著的。他靠著門柱,坐著大椅,手指扣著扳機圈,眯著的眼睛,並不看身邊兩米遠的金塊,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風雪裏。見到燕妮走進來的時候,步槍緊了一下,又重新鬆弛下來,這女人他見過,是跟虎爺一起的,所以,當做沒看見,繼續將眼睛眯著。
一塊金子,跟一堆金子的差距在哪裏?
以前燕妮隻可能說,不過是數目多了些,有什麽稀奇!
啊呸!以前那是沒見識,如今燕妮親眼見到了,絕對沒想到,那麽大堆的金塊堆放在一起,形成的光芒,竟然如此刺眼,就仿佛,嗓子裏麵都要生出手來,心裏都要將胸口撐開的欲望,要將這些閃閃發亮的東西,都撈到自己懷裏去。
還好,總算是從小見的事情多,燕妮還是冷靜下來,捂了一下發燙的臉。暗自呸了自己一口。朝下邊走去。
地下通道盡頭的房間裏,張虎臣正赤了上身,揮舞著斧頭,朝銀塊上發力,每一次劈砍,斧刃都要楔進銀球裏麵去,豎直一條痕跡,打橫一條痕跡,然後將這段斬成小段,這套動作。已經很熟練了。
邊上還有負責清理的人員,就比如,盛隆跟刑太章,他們兩個輪斧子是不能堅持太久了。隻能做輔助,或者打打下手。
銀塊的處理更耗時間,因為體積比較大,所以耗的時間就多些,因為這裏的金球斬得幹淨了,讓開了不少麵積,幾人的召喚物都能上手,處理起來,比金塊要快得多。
銀比金要輕一些,密度也要小些。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堅硬,最後一把斧頭變成錘子之前,總算是將之打成了幾塊能夠拉上地麵的程度。
今天晚上,最耗力氣的,要數盛隆的火靈了。
這小東西,幾乎是壓榨著所有力量,哪怕是有張虎臣的原能藥劑和食物補充,也是累得身體發虛,連紅色都減少了很多,兩隻燃燒著火焰的耳朵。也耷拉下來,無精打采的。
重型爬犁製作了三個,就沒有材料了。
老鍾都有拆房子的心思,讓張老爺看的臉色發白。他算是知道了,綹子裏麵就沒有好人。
“沒關係。沒大料就用小的,到時候。咱們將這些牲口都用上,不能白白的辛苦了。”沈全想到了補救的方法。
“說得是,一點都不能給他留!”梁富貴的話,讓張老爺淚流滿麵。
小爬犁製作起來就簡單多了,也不求美觀,隻求實際,兩人搭夥,幾乎十幾分鍾,就能砍出來一個,拉料的梁富貴,跑來跑去的,都要供不上使用了,新製的爬犁比較小,實在不行,人也能拉動。
“將這些人跟張老爺,都關進廂房裏麵去,咱們要分贓了。”
樸慶生給老鍾吆喝著,冒著風雪,火急火燎的跑到外邊,在刑太章紙鶴的幫助下,到了拴馴鹿的地方。爬犁都牽引上繩索,緩慢的牽引著來到了大院外邊,找了背風的地方等待命令,說到底,老鍾還不相信申二柱,起碼也要經過場戰鬥之後,才能給接受進這個圈子,隻靠梁富貴的一句話,可擔不了這麽大的責任。
沈全將話跟梁富貴說了,也是怕他心裏起什麽主意。
在風雪裏行進,全靠牲口,否則,隻要步行,他們可沒那麽好的腳力!
梁富貴也知道了,自己收這個申二柱,實在是很冒險的事情,現在,他才對張虎臣說的要擔責任,有了些理解,心底也是一陣陣的發虛。
房間裏麵,坐著的隻有張虎臣跟燕妮,其他人都在忙碌著,根本就不知道,兩人連分贓協議都沒弄完。
“黃金壓秤,還不占地方,這東西先搬走,伱準備帶走多少?”燕妮知道,在人家地麵上呆久了,總不是事兒,必須要先離開再說。
“我的人,每人身上都要背些,黃金不占地方,每人十五斤是不耽誤行走的,另外,每個爬犁上放五百斤,大爬犁我要一個,放一千斤,其他都給伱。”張虎臣要保證移動速度,所以,帶的東西並不多。
“不行,太少了,我來的時候,爬犁上拉了不少彈藥,這回清出來兩個爬犁,都給伱裝上,每個爬犁都能裝上五百斤,其他裝人的爬犁,輪流下來行走,也能裝上百多斤,加上人背牲口抗,總能找到帶走的法子,這樣的話,咱們兩家的黃金分量,就差不多重了。”燕妮不想讓張虎臣吃虧,她以為張虎臣是為她著想。
“那好,銀子我帶點零碎就是了,我的兄弟每人十斤,另外,爬犁上再裝一千斤銀子就是了,其他的,算是我給幹爹的酒錢了!”張虎臣是準備拿這東西送人情,起碼,要對得起人家給咱的那塊懷表。
“也好,伱人少,不好侍弄這些東西,說好了,這些銀子裏,有伱的一半,等伱娶了婆娘,這就是伱的老婆本!”燕妮知道,兩人是沒有可能結親的,性格,習慣,勢力,都存在著巨大差異。
“不行,說了是給幹爹的,另外,等伱嫁人的時候。當弟弟的。就不另給喜錢了!”張虎臣明白,這一仗打下來,自己帶給燕妮的驚奇太多,兩人之間的隔膜也是越來越大。
“哈哈,現在說這些幹什麽,還有什麽要準備的?”燕妮問道。
“糧食跟草料,人吃馬嚼,這是絕對不能少的,糧倉就在後邊,起碼要準備這些人一天吃的口糧。咱們在營地還有些東西,應該夠吃兩天的,到時候,留下的痕跡。也就能給風雪遮掩著。”張虎臣並不覺得自己吃虧,東西拿了,吃進肚子裏才是穩妥的,否則,隻會是負擔。
等兩人在這裏計議完畢,在後邊騰袋子的人也回來了。
大屋裏的金銀看起來並沒有多少,但是,這兩樣東西,都是沉重的貨色。
燕妮臉色難看,不是因為她打輸了。而是因為她計算過之後,這麽多的東西,竟然運不走。
“後邊還有幾個爬犁,張家人自用的,我們用不上,伱可以拿來拉這些東西,裝不下五百斤,也能裝三百斤。另外,這些大牲口,也分伱一些。騾子給伱五匹,小毛驢也是五匹,這東西吃苦耐勞,身上也能抗三百斤的東西,這樣的話。金子是可以一點都不剩的。至於銀子,我們的大爬犁給伱一架。另外,再做些小爬犁,伱的人散開做,這樣的話,將牲口都牽引上爬犁,重量能多拿一倍,但是,行動的速度,就要慢了。”
“如此一來,就不能走鬆花江,這麽多東西如果要走一個江段,估計會掉進水裏,咱們得走荒野,這樣的話,速度還要再降一半,來時候一天的路程,回去的話,得走三天還得多,糧食,炭,柴,保暖的東西,都要重新準備。”張虎臣很著急,因為從打進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了,眼看著就到半夜了。
盛隆跟刑太章兩人,血液沸騰的時候,要是有人偷襲,那麽就熱鬧了,必須要在這之前撤退出去。
“操他姥姥!”
燕妮少見的爆了粗口,也實在是給逼急了,到了嘴的東西,就是吃不進去,能不上火麽!
張虎臣點了煙,跟燕妮說道:“小爬犁就這麽大的載重量,無論是黃金還是白銀,往爬犁上鋪,大爬犁上,起碼能鋪三千五百斤,小爬犁上能鋪六百多斤,老鍾試過,再多就扯不動了,而且,再說的話,爬犁就容易散。”
“那地堡裏的人怎麽辦?”燕妮想要將人叫回來,走了幾步,回頭問道。
“沒關係,他們沒膽子出來了,三兩個人看著就是了,要槍法好的,膽子大的!”張虎臣將煙頭丟掉,晃動了一下肩膀。
等到燕妮離開,張虎臣搖了搖脖子,走出了大屋。
拍了拍巴掌,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眾位兄弟,咱們的爬犁,不能帶走太多東西,所以,要分出去給佟家小姐,黃金一家一半,至於白銀麽,大家都沒地方裝,少拿些意思意思就是了。”
“虎爺,那咱們不是白忙和了!”老鍾垮了臉,無奈的問到。
“少扯蛋,咱在下邊跟傻子似的砍了兩個多小時,手都木了,伱們都不說下來幫忙,別貪心,咱們撈一把就走。”張虎臣哼了一聲,讓老鍾歎了口氣,無奈的低頭認了。
老鍾也知道,自己就是累四,也隻能抗一百斤,至於能走出去多遠,還兩說著,有爬犁又如何,這麽大的風雪,自己除非是貓在窩棚裏不動,否則,隻要在荒野裏走路,也必然是凍死的下場。
沈全自然不會跟張虎臣對著幹:“虎爺讓怎麽幹,就怎麽幹,虎爺啥時候讓咱們吃過虧。趕緊的,都別傻楞著,動起來,別那麽小氣,說不定,咱們大方一回,給這些寡婦記得了,以後還能有些露水情分!”
“呸,美得伱,不把伱剁了喂狗就不錯了!”梁富貴剛才是不敢說話,如今到是來能耐了!
“虎爺說了,拿多少都沒關係,有命享受到的,才是自己的,咱們別拿太多,否則,有事情的話,跑都跑不動。”沈全怕老鍾想不明白,過來悄悄的說了一句。
“知道虎爺是為咱們好,但是,看著這些東西,要給人分走,怎麽都不高興!”老鍾就是暫時擰不過彎來,隻是歎息著,仿佛一個要殺了下蛋母雞的老漢!
“每個麻袋放的金塊,都不到三十塊,再多的話,袋子都撐不住了。”梁富貴跟沈全,配合著老鍾和申二柱,給牲口先上了精料,草餅,以減少負重。
這時候就各人顧各人了,沒有廢話,大家的都在低頭裝貨。
老鍾跟申二柱,還要負責將各個廂房裏麵的被褥都給搶了出來,沒時間仔細弄,隻能拿刺刀胡亂的裁開寬大的棉條,纏裹在牲畜的腿腳和腹部,免得在冬夜裏行走,造成凍傷。
沈全在這裏打了個埋伏,後院裏還有十頭小毛驢沒牽出來,養得油光湛亮,毛皮順滑。
用梁富貴的話說,這是張家院子裏麵,那些太太,姨太太,還有小姐們出去遊玩時的坐騎。小毛驢別看小,但是也能抗兩百多斤的東西呢,這就是兩人的小心眼。做那些小爬犁,就是幹這個用的,什麽用人拉,淨扯淡,用驢拉還差不多。
張虎臣沒注意,燕妮看到了也不會說,她隻希望張虎臣能多拿點,根本就不怕他藏私貨。
“咱們好合好散,今天傷了伱,也是不得已,以後說不定,咱們還有機會見麵!”張虎臣跟廂房裏的張老爺道別,因為大屋裏麵正在弄吃的,等下填了肚子,身上熱乎了之後,就要離開了,先過來打個招呼。
張老爺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聯係,隻求他快點離開。但是,張虎臣答應他的事情,還沒做到,這就讓這老頭,十分的鬱悶了。
“為什麽不守諾言,咱們說好的!”張老爺在後邊高聲叫著,憤怒的表情,仿佛輸幹淨的賭徒。
這個首尾弄不幹淨,自己家的麵皮給撕了,到時候,團丁鬧起來,自己全家人估計都沒有好下場。這樣一來,張老爺如何不氣,如何不怒!
在刺刀的逼迫下,自家團丁和親近之人的阻攔下,張老爺給勸在了房間裏麵,隻能跳著腳,卻不敢繼續耍賴。張虎臣揚臂擺了擺手,頭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