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燈籠火
習風才要問誰回來了,這時關南雁驚聲說已經遲了,那人回到了洞裏。習風問到底是啥情況,關南雁來不及說,叫他趕緊過來,把昏迷不醒的王林抱起,跟著她走。習風按照指點,在旁邊不遠處摸到了王林,這小子跟條死狗似的,怎麽擺弄他都沒反應。習風心說這會兒要有個女色狼,包管順心如意。
關南雁說這是水池底下的密室,也是那人的居所。這裏是沒有出口的,唯一的出口在上麵,還得原路返回,從水池出去。現在隻能寄希望那人看到外麵的情況後,以為他們跑了,出去追蹤敵人,這樣他們才能有機會逃走。
習風小聲問:“那要是他先下來瞧瞧呢?”
關南雁歎氣說:“隻能等死了。”
“他是誰啊,這麽厲害?你這麽怕他,為啥還要來這兒?”習風滿腹疑惑的問。
“我從來沒見過他的真麵目……噓……”她噓聲同時,習風也聽到附近響起腳步聲,並且從左側不遠處傳來燈光。
隨著光芒將黑暗撕裂,習風瞬間就看清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右側是一張石床,有條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那兒。石床一側有個矗立的石櫃,個頭挺大,容下他們仨絕對沒問題。此刻不容多想,伸手扯了扯關南雁,躡手躡腳的溜過去,打開櫃門,發現裏麵掛了一些女人穿的衣服。
關南雁幫著他先把王林豎立到裏麵,然後倆人一齊進去把櫃門關上。恰巧這時候聽到腳步聲進門,踢踏踢踏發出震人心弦聲音。習風手裏又攥了幾枚銅錢,屏住呼吸,不使自己發出一點聲息。
透過櫃門縫隙看到,有個人提著一盞白燈籠,散發出幽綠的光芒。燈籠光說也奇怪,隻照射這人胸口以下範圍,從此往上漆黑一團,啥也瞧不見。不過從櫃子裏女人的衣服還有此人目前的穿衣打扮看,是個女子無疑。
這人提著燈籠在屋裏轉了一圈,看到習風吐的汙穢物,以及他們留下的濕腳印,馬上把目光盯上了石櫃。這人冷哼一聲,明顯聽出是女人聲線了,她慢慢抬起那盞白燈籠,一時幽綠的光芒照射到了脖頸,可始終還是照不到她的麵部。
習風早做好了攻擊準備,隻要她敢打開櫃門,必定讓她後悔這麽做。誰知這女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之間,燈籠上探出一堆人頭,有男有女,各個麵目猙獰,瞪著瘮人的綠眼珠張口各自猛吸了一口氣。
櫃門受到這股吸力咣當就打開了,這一刻習風心叫不妙,又是一夥噴火的死鬼。等它們噴出火來,自己三人恐怕立刻變烤乳豬!
習風當即從櫃子裏跳出,迎著燈籠發出一把銅錢,跟著嘴裏念咒,手裏一直攥著的香束呼地燒出一股衝天火光,卷向對方。而就在同時,白燈籠上那些死鬼嘴巴裏,也噴出無數道鬼火,彼此相遇之後發出轟然大響,爆出漫天火花,朝四處灑落,。
這些死鬼的鬼火明顯不如茶姑它們的生猛,立刻被逼了回去,燈籠都滅了。而在此刻靈火也熄滅了,剛才瞬息之間火光耀眼,倏忽之際又陷入黑暗,習風沒看到對方真麵目。
他落地滾倒,這時關南雁拖著王林出了石櫃。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醒了,揉揉眼睛問:“這是哪兒啊?怎麽有個綠了吧唧的燈泡啊?”
習風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你哪隻眼珠看到那是燈泡了,你們家燈泡有這麽大個的嗎?
鬼火熄滅之後,馬上沒什麽動靜,習風猜測這隻燈籠火候尚淺,不像茶姑它們那樣能夠自行發動攻擊,估計要跟他的火鈴咒一樣都需要念咒施法。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剛才火鈴咒肯定抵擋不住凶猛的鬼火,自己早變成火人了。想到這兒,背上不由出了層冷汗。
這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過,隨即挺起熄滅的香束念咒放火。他念咒同時對方也在念咒,於是又是兩團火光在空中碰撞。這次他失算了,對方的鬼火比之前強盛了不止一倍,靈火撞上鬼火猶如撞在了棉花堆上,毫不受力,沒有出現兩股力量相撞帶來的爆破聲。相反靈火被鬼火抵的往後快速倒退,眼看就要完全退回到香頭上,鬼火會將他整個人吞噬進去。
在此電光火石之際,驀地從燈籠上傳出一片慘嚎聲,鬼火竟然迅捷縮回,反將燈籠燒著,冒起一縷縷黑煙,散發出焦臭難聞的氣味。
那人氣的重重哼了聲,隨手把別波燃燒的燈籠拋向他們仨,習風往旁滾開,關南雁和王林躲到了石櫃右側。燈籠丟進石櫃裏,轟地將衣物燃著,燒了起來。仨人再看那人時,用衣服裹住了臉孔,眨眼間竄到門口逃走了。
王林哈哈大笑道:“綠了吧唧的燈泡原來是幾隻死鬼啊,都不夠冥海塞牙縫。”原來剛才習風將要被燒著的時候,王林進冥海把這幾隻死鬼剝了皮。
“笑毛啊,趕緊追!”習風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往門口奔去。
王林“哦”了聲,跟關南雁一塊跑出屋門。習風正拿著手電找出口,外麵是一個巴掌大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哪有門。關南雁搖搖頭說別追了,這人已經逃到了上麵,把她逼急了,如果放出蜂巢怨魂,不但他們要死在這裏,連附近牧民都要遭殃。
“不追可以,但我們總得出去吧,出口在哪兒?”王林問。
“出口就在腳下,這裏有個翻板,可以讓人進出,從下麵溢進來的水,會從這個排水口排出去。”關南雁指著潮濕的地麵說。左邊角落裏,有個碗口大的洞,就是排水口了。
王林咬破手指,仨人做了邪靈遁,然後說道:“不管什麽蜂巢怨魂多厲害,它找不到我們的,這就出去,想辦法把那玩意滅了。”
關南雁仍舊搖頭,一臉謹慎的說:“不行,這人出去之後,一定會讓整個洞窟充滿邪靈怨氣,我們寸步難行。”
習風皺眉問:“你的意思是要在這裏等了,可是等多久才能出去?”
關南雁咬著嘴唇半天後說:“我也不知道,但我能通過水質查探怨氣的深淺,隻有等怨氣消散後,我們才能從這裏走出去。”
王林笑了:“小妹妹,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能從水質上辨別怨氣的深淺,你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界?”
關南雁向右移動兩步,伸腳往下用力一踩,地麵上一塊兩米見方的石板一端往下沉落,對麵一端往上翹起,顯然是個翻板,看起來挺沉重的。如果不是用力踩踏,站在上麵不會有任何反應。
翻板打開,下麵的水自然冒湧而出,關南雁隨即收腳讓翻板恢複原狀。湧上來的水緩緩向排水口流走,在燈光照射下,就像藍色鋼筆水一樣濃重,比之前在上麵看到的顏色加重了何止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