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女鬼大人

屋子就這麽大地方,如果蜂巢怨靈把這包圍,真是叫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習風和王林也都猜出怎麽回事了,一個準備好了太一使者符,一個已經進入冥海。王林一下子看到有十七八隻死鬼,各個瞪著藍森森的鬼眼珠子,這比綠眼珠瘮人的多,明顯這死鬼的檔次比往日遇到的死鬼高了很多。

他曾聽死小妞說過,藍鬼一般是很少見的,這種東西生性貪婪凶惡,往往都是不進地府,躲藏在人跡罕見的地方。它們跟大漠中的野狼一樣,因為常常吃不飽不肚子,比中原狼更凶猛。藍鬼也一樣,在這鳥不拉屎戈壁荒漠上,很少見到人,饑餓和冷漠造就了無比凶狠的性子,以及把自己磨煉的十分強悍。

一隻隻死玩意如同一頭頭漠北惡狼似的,瞪著詭異的藍眼珠,讓王林一時感覺鴨梨很大。單從九重冥海內,還能懼怕它們的眼神,可見這些玩意有多恐怖。

王林全身打了幾個激靈後,決定不跟它們再玩什麽我問你答的遊戲,直接念咒剝了它們的鬼皮。這些死玩意再厲害,終究還是鬼,架不住冥海剝皮的威力,一個個在慘嚎聲中,皮被剝掉了。但說也奇怪,它們皮被剝掉後居然不死,全身血淋淋的在地上翻滾哀嚎,讓王林傻眼了。

這他麽的什麽情況?王林雖然在冥海裏遇到過無數頑固的鬼邪,甚至還能做出反擊,以及那個屍鬼降有剝不完的皮,都是鑽了冥海的空子,使了什麽陰招。可這些死鬼不同,它們毫無反抗力道,三遍咒語過去,皮全部被剝掉,可是為毛沒化成青煙呢?

王林一咬牙,接著念咒剝皮,這次是被剝掉的是一層血肉,場麵那叫一個慘啊,讓他都目不忍睹。脫掉第二層皮後,這些藍鬼血肉模糊的身子上,露出了白骨,滿嘴的牙齒也掉光了,在絲絲白煙中,遍地閃爍生輝。

丫的還不死,王林都有心撞牆了,這要是說出去,還不把習風笑死?九重的冥海啊,都能夠透視地府,卻殺不死幾隻小鬼,那不是天大的笑話麽?習風咬牙切齒,心說再剝一次,要是還不死,大爺就放你們出去。

剛張口念了一句咒語,忽地滿地生光的鬼牙光芒大盛,與此同時他感覺腦子裏一陣刺痛,好像這些鬼牙插在了腦髓裏。他急忙閉嘴,疼痛這才逐漸消失,明白了,這些東西果然不同凡響,打掉的鬼牙布成邪陣,在保護它們的小命。

王林氣的咬咬牙,那就放了它們吧,反正被剝了兩層皮,估計失去了害人的本事。當下睜眼退出冥海,聽到滿屋子陰風淒慘,哀嚎遍布。但瞬即陰風止歇,叫聲也消失了。

習風的太一使者符都沒用上,笑道:“在這兒你的通靈術挺好使的吧?”

“呃……挺好使,不過呢,我看它們也都是無辜慘死者,實在不忍心殺死它們。所以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決定把它們放了,讓它們滾回蜂巢不再出來害人。”王林眨巴著眼隨口編著瞎話。

習風拍拍他的肩膀說:“是沒搞定吧?聽它們慘叫聲,你肯定剝皮了,它們為什麽沒死?”

王林眨巴眨巴眼,心說這小子比蕭影都聰明,想要瞞過他簡直比登天還難。於是一耷拉腦袋實話實說,把剛才情況講了一遍。

習風“啊”的驚叫一聲說:“鬼牙呢,能不能弄出來給我?一個有三十二顆鬼牙,十七八隻鬼,草他二大爺的,至少五百顆,能做五顆黑珍珠呢!”

王林轉轉眼珠,五顆黑珍珠能賣一百多萬,是賺大發了。當下跟習風說:“我弄出鬼牙,也算是大股東,買了錢咱們五五分賬。”

“行,你快進冥海弄出來。”習風對什麽都泰然處之,唯獨這鬼牙能讓他失態。你們想啊,這小子每天守著店鋪熬到下半夜為了啥,不就是為了一兩顆鬼牙?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成為了他靈魂深處的一種需求。

王林閉目進入冥海,突然發覺腦子裏開始疼起來了。絲絲白煙中的遍地鬼牙,還在閃爍生光,越是瞧著它們,腦子裏越疼,好像這些鬼牙正在噬咬腦仁似的。他嚇得慌忙退出來,滿頭大汗的說:“情況有點不妙,那些鬼牙在冥海裏紮根了,我現在進去感到腦袋痛的厲害。”

關南雁馬上吃驚的說:“我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小時候聽說,幾十年前有個從中原來的修道高手,曾經闖進過這個洞窟,就用通靈術除滅蜂巢怨靈。可是鬼沒殺死,他反倒被鬼牙侵入腦中,每天都遭受鬼牙噬咬的痛苦。過了一個月後,這個人實在難以忍受痛苦,撞在山石上死了,從撞裂的腦蓋骨裏流出一片鬼牙。”

王林心裏正在害怕,聽了這個故事,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沒坐在地上。所謂的冥海就是自己的靈竅,靈竅也是大腦的一部分了。鬼牙留在冥海內,也就是留在了腦子裏。並且這玩意跟腫瘤不一樣,開顱能夠拿掉,鬼牙屬於有形物質,即便是開顱也找不到在哪兒。想想那個人每天都頭疼的生不如死,渾身就起了層雞皮疙瘩。

習風也感覺事態嚴重,顧不上再要什麽鬼牙,問關南雁:“你聽說有什麽破解法子嗎?”

關南雁慚愧的說:“沒有。聽說鬼牙入腦後,無論用什麽辦法都拔不掉的,除非死後才能解脫痛苦!”

王林差點沒暈倒,這算什麽事啊,九重的冥海居然是個豆腐渣,連鬼牙都擋不住。心想要是死小妞在身上,說不定她能在體內有辦法將鬼牙拔出。想到這兒稍稍安心,跟習風說:“先不必那麽擔心,出去後再想辦法。”

習風一臉擔憂的點點頭,跟關南雁說:“一個多小時了,咱們看看水質,不再多等了。”

三人出了屋門,關南雁踩下翻板溢出一些泉水,不用她說,習風和王林都看得出比之前清澈了很多。關南雁說:“可能那些怨靈遭到剝皮,回到蜂巢中要養傷,蜂巢便封閉了。現在水質變清,應該是沒問題的,隻不過我擔心那個女人躲在暗處放冷箭。”

習風憂心如焚,唯恐多待一會兒,王林會在這兒發作。咬牙說:“我們小心點就是了,待會上去,我打頭,雁子你居中,王林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