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五毒索

周美鳳在二樓挨門搜查審問,習風和王林在三樓房間跟熱鍋螞蟻似的,來回轉圈。原以為周老板死了,客棧群龍無首,他們能夠趁機渾水摸魚,把一切真相搞清楚。哪知半空殺出個程咬金,冒出個孫女來,比爺爺看上去更厲害,上來就殺死一個以儆效尤,把這些窮凶極惡的住客們給震住了。

倆人有點犯愁,周老板不管是被殺死的,他們倆是主要目標,就算知道凶手是誰,也不能說出去。一來這倆女孩不管是否是國際刑警,都對他們沒惡意,這麽做就不是爺們了。二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反而會落得個誣陷罪名。

客棧修建的樓房是雙麵的,二樓和三樓是客房,每一層有三十個房間,有倆人同房的也有獨住的,客人數量大約在八十人左右。二樓搜查就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周美鳳帶著老苗和祥子上了三樓,看樣子在二樓沒查出任何線索,那麽凶手鐵定要在三樓裏找到了。

而鐵心棉的房間正衝樓梯口,周美鳳直接就進了這間房。這娘們狠毒的目光讓習風和王林感到一陣肝顫,倒不是怕打不過她,問題是一旦反抗,肯定會遭到全客棧人的圍攻,很多人都想盡快破案,恢複正常生活。否則這麽下去,人人都有嫌疑不說,連飯都吃不上。

“你們是誰,怎麽會在棉姐房間?”周美鳳厲聲喝問。

“我們昨晚沒地方住,是鐵心棉讓我們住進來的。”王林毫不畏懼的說道。

老苗一直跟孫子似的,低頭跟在後麵,這時候抬起頭以陰冷的目光看了他們倆一眼後,在周美鳳耳邊小聲嘀咕幾句。習風心說糟糕,周美鳳可能不知道內情,老家夥把他們底細給告發了,當下伸手探進包裏,攥住了幾枚銅錢。

周美鳳果然一瞪眼說:“我爺爺一定是你們殺的!”

習風麵不改色的說:“我們一夜都沒下三樓,怎麽殺人?你懷疑我們是凶手這不為過,但需要證據。能拿出十足的證據,我們死也心服口服。”

“哼,你們別狡辯了,在這裏不需要證據,我說是你們殺了人,那就是你們殺的!”這娘們極其霸道,說著話右手拿起花花綠綠的繩子在左腕上纏繞,馬上就要出手。

這時候鐵心棉慌裏慌張進了門,站在周美鳳他們後麵,舉起右手,手心上用木炭寫了兩個字“合作”。習風唯一點頭,現在隻有她能幫忙了,再不合作那就是傻瓜。

“小鳳,他們兩個昨晚在我屋裏待了一夜,我證明他們哪也沒去,凶手不是他們。”鐵心棉衝他們倆眨眨眼,把手放下來說。

老苗低著頭,滿臉怒氣的說:“不可能,整個客棧除了他們倆,沒人敢殺老板。”

“老苗你什麽意思?難道是我說謊嗎?”鐵心棉瞪大一雙美目,像隻母獅子似的,與之前那種輕柔似水的媚態簡直判若兩人。

老苗張張嘴沒說出話來,似乎挺怕她的。祥子滿臉愁苦的說:“我也覺得是他們殺……”

話沒說完,啪地被鐵心棉打了一記響亮耳光,這娘們雙手叉腰破口大罵:“殺你媽個頭啊,他們兩個昨晚跟我睡了一夜,你這麽說,我是不是也成了幫凶?”

祥子捂著臉往後旁邊退了一步,顯得比老苗更怕,一句話不敢再說了。

“好了,好了。不是他們就算了……”周美鳳皺眉說著,掉頭往門外走去,經過鐵心棉時,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兩句什麽,讓她不住點頭。

這仨人剛出了房門,鐵心棉氣呼呼的把門咣當關緊了,然後怒氣消失,豎起一根食指在唇上做了噤聲手勢。習風和王林多精啊,立馬會意,誰都沒說話。鐵心棉躡手躡腳走到廁所一側牆壁前,側耳傾聽了一陣子,才跟他們倆點點頭,但招了招手,讓他們進了廁所。

蹲便池上用塑料布緊緊包裹著,又扣了一個臉盆,能夠起到隔音效果。她壓低了聲音說:“周美鳳是個有勇無謀的母老虎,根本不講道理的。如果不是我拚命攔著,你們今天絕對會遭了毒手。”

習風和王林早看出來了,看似老苗戰戰兢兢不敢說什麽,關鍵時候全靠這老雜碎在母老虎跟前吹陰風。習風點頭問:“你剛才為什麽不在客棧?”

鐵心棉很得意的笑了笑:“全客棧隻有我是有特權的,可以隨意到什麽地方。剛才因為肚子餓,去廚房吃了點東西。”

王林有點不信:“這是什麽時候,全客棧的人都在受審,你怎麽就不會被懷疑?”

“因為小鳳跟我關係很鐵,我在這裏住了三年,每個男人都不會說我壞話,包括女人也喜歡我,所以她誰都不相信,卻很信我。不然剛才誰敢罵老苗打祥子耳光?”鐵心棉神色顯得更加得意。

“她剛才出門時,跟你說了什麽?”習風問。

“她說你們是來搞破壞的,眼下要不是爺爺剛死,一定會送你們歸西。她見我這麽喜歡你們倆,就不說什麽了,如果能籠絡住你們長期住在這兒哪也不去,那是最好,否則,你們還是活不過今晚。”鐵心棉沉著臉說。

王林冷笑道:“就憑她手上那根花花綠綠的草繩殺我們嗎?”

“你知道那是什麽繩子嗎?”鐵心棉沒好氣反問一句,見王林滿臉期待的神色,於是接著說道:“那是五毒索,用蛇皮、蟾蜍皮、蠍腸、蜈蚣足、毒蛛絲編成的,中者立斃。不但如此,她在三歲時就開始練功,練了三十多年了,曾經去關內和蒙古追殺逃走的住客,從沒失過手。幾次警察找到這兒,都是她幹掉的。我知道你們功夫不錯,可是加在一起,那也不是她的敵手。”

習風和王林這才覺得母老虎可怕了,難怪出手便致人死命,原來手上的繩子是劇毒之物。再加上她三十年練就的一身武功,他們倆一比算是打醬油的,真加在一塊未必能打得過她。

“現在老板死了,很多秘密可能隻有老苗一個人知道,連小鳳都不清楚。隻要討好小鳳,就不用擔心小命。你們乖乖在屋裏呆著,我出去看情況,順便幫你們說點好話。”鐵心棉說完出門去了。

倆人蹲在廁所裏,相對犯愁。王林摸著下巴問:“你現在相信鐵心棉這娘們嗎?”

“不信也沒辦法。”習風歎口氣說,“看得出她在利用我們,不過憑她在客棧的勢力,能暫時幫咱們保住性命。接下來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說著伸手在地上敲了敲,發出蓬蓬空有,下麵不是實心的。

“敲地板幹嘛?”王林愣住。

“你沒發覺從外麵看樓很高,屋裏的空間很低矮嗎?”習風反問。

“對,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鐵心棉這麽矮的小個,跳一下就能夠到屋頂,確實跟外麵的高度不相符。”王林歪著頭說。

“我懷疑樓層之間有夾層,每個房間應該都有出入口。”習風很自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