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女鬼大人

本來我嚇得魂飛天外,要閉上眼睛的,可是眼皮不爭氣,愣是僵硬的沒合上,倒是讓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奇跡的發生。我很納悶,難道哥們倒黴過頭,連鬼都不能碰我,誰碰誰倒黴麽?

不過低頭往胸口前看了一眼,立刻明白怎麽回事了。是那塊護身鏡救了哥們一條命!

鏡麵上都熏黑了一大片,幾乎看不清那個血紅的敕字。真要感謝死小妞提前為我做的這麽周到,並且在關鍵時刻,又幫哥們烏龜翻身……

叉,我腦子進水了,竟然罵自己是烏龜!

“呼……這個動作有點難度,翻你這下讓我損耗不少力氣。”死小妞喘著氣說。

“謝謝!”我一時忘了身下還有個蕭影,直接開口跟她道謝。

“不,我該謝謝你……呃,你可不可以先起來?”蕭影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

我一驚,連忙翻身滾在一邊。剛才那下猛地翻身,恐怕把她壓的不輕。但蕭影卻並沒顯得有多痛苦,很輕鬆的翻身爬起來。我心裏不由嘀咕,女人就是經得住壓,剛才那下要是換上男人,準會壓出尿來!

此刻林子裏除了我們倆的喘息聲外,非常寂靜。鬼胎受驚逃走後,被附身的巫龍也消失不見。剛才還充滿了無限恐怖的死亡地帶,突然變成了最為安全而又寧靜的港灣。

“別休息了,快出林子,我們剛才做的那番功夫全都廢了,棺材地下的鬼氣正在往外蒸發,對這小妞身子最為不利。”死小妞又開始催了。

我“哦”了一聲才要起來,蕭影這時伸出她的小手,我便毫不客氣的握住,借力站起身。

“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今晚我可能就是第二個遇害者。”蕭影滿是感激的跟我說。

“咱們老同學還用得著這麽客氣?走,快回去吧!”我一時忘了放脫她的手,就此拉著她走出小樹林。

剛出樹林,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劃破了這寂靜的夜空。我們倆同時全身一顫,我這才想起還握著她的手,連忙放開。但蕭影在黑暗中,好像根本沒在意這個動作,而是望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出神。

“不會,不會又有人……”她說到這兒停住,似乎覺得下麵的話不太吉利,不敢說出口。可是就算不說,我們心裏明白,肯定又死了一個!

我才要回答,死小妞冷笑道:“鬼胎殺了這個妞後,算是正式破土出世,學校從現在開始,便要陷入血光之災。你們剩下的這七個人,每天必死一個,另外還會發生讓人意想不到的凶災。這個巫龍,真是害人害己,死幾次都不足以彌補這個過錯。”

殺了一個妞,這個妞是誰?我慌忙用唇語問她。

“不是小湘,聽聲音好像是劉燕!”死小妞說。

雖然不是小湘,讓我稍稍安心,但三年同班的女生被鬼胎所殺,心裏依然感到很難過。

“還有沒有破解鬼胎的法子?”我又問。

死小妞歎口氣:“巫龍如果不來,我們已經可以順利搞定風嵐母子。可是我沒想到他要用惡毒的八門九宮推移法,利用這幾個男女學生,不惜讓他們沾染鬼氣落下後遺症來擺陣,將棺材地死門變生門,這樣會破除他遭遇血光之災的厄運,再借生門之氣對付鬼胎就容易多了。可是他們冒失前來破壞了我們法事,他的陣法也沒擺成,卻造就了一隻凶厲的出世鬼胎,除非……嘿嘿!”說到這兒,她忽然冷笑一聲停住話頭。

“除非什麽?”我一愣問道。

“除非我複活,但那是不可能的。”死小妞又歎一聲。

我撓頭說:“剛才在樹林裏,感覺鬼胎不是想象中那麽厲害,你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如果小崽子真如她所說那麽凶猛,我們幾個人能逃過它的鬼爪嗎?

死小妞冷哼道:“你懂個屁!它當時因為糯米酒染身,沒有完全恢複過來。現在殺了這個妞後,吸取了她的精血,將身上糯米酒驅淨,這時候就是連鬼宗……誰都不敢接近了,誰接近它,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她說到鬼宗兩個字後,突然頓了一下改口,讓我感到十分疑惑,於是問她:“鬼宗是什麽意思?”

“我剛才有說嗎?”

“嘿,你明明說過的,怎麽不承認啊?”這死丫頭又跟我玩哪一手啊?

“咳咳,那不是我口誤,就是你聽錯了,反正我不記得說過這兩個字。”她還死不承認了,讓我越發覺得鬼宗與她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不糾纏這些沒用的,皺眉說:“那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學校陷入恐怖之中,每天發生血光之災吧?”

“對不起,我實在沒轍。我要睡覺去了,今晚元氣耗費的太厲害。拜拜!”

“誒,你……”

想到死小妞已經都說了沒辦法,就是不讓她睡覺又有什麽用?他忍不住歎口氣,抬頭望著前方的黑暗,為我們充滿了凶險未卜的前途而感到擔憂。

“你為什麽一直不說話?”沉寂良久後,蕭影忽然開口問。

“我在想辦法解決這隻鬼胎。”

“想到了嗎?”

“暫時沒有。”我說著往地上一坐,拿出手機看看,快一點了。

“我們要不要去找他們幾個,或是回宿舍?”她嘴裏這麽說著,卻在我身邊坐下來。

我現在感覺心裏很累,哪也不想去,就想坐在這裏休息。再說找他們幾個有屁用,劉燕死了,要去找她嗎?還是算了,今晚心髒已經承受了一輩子都難遇到的巨大刺激,不能再給它任何的壓力了,否則真的會崩潰。宿舍也不必回了,都這個點,還要叫醒宿管開門,對現在急需靜心休養的我來說,太麻煩了,我此刻都懶得說話。

我隻是跟她搖搖頭,一句話都沒說。而蕭影仿佛能讀懂我心情一樣,便沒再開口。我們倆就這麽靜靜的在這裏坐到天亮,幾個小時,誰都沒合眼,誰都沒說一個字。

天亮後,一個血腥而又恐怖的新聞傳遍全校。劉燕死了,死狀比李德誌慘怖幾十倍!

她整個胸口被挖空,內髒全部不見,全身血液涓滴不留,並且舌頭和眼珠也都被摘除。我們幾個人都沒看到屍體,聽說早上圍觀的學生中,嚇暈了十幾個女生,有幾個男生逃回宿舍縮在被窩裏,幾天都沒敢去上課。

我在為劉燕默哀的同時,也在為我們幾個人提前默哀。明知道躲不過一死的命運,那是最悲哀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