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尾隨

這個叫大寶的男人,今年五十四歲,她的母親今年七十三,十九歲生下了他。以前的農村不夠法定年齡結婚的比比皆是,像十九歲少婦產子,到現在依舊是很普遍。他的弟弟二寶比他小兩歲,是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他們的父親在他們倆幾歲的時候因病去世,可以想象,一個女人在貧困的環境裏,拉扯大兩個兒子,是何等艱辛。

可是誰想到兩個禽獸不如的兒子,見母親發瘋,睡都不肯贍養,將老太太趕到山上自生自滅。從人品上來說,那是百分之百的混蛋,加上故意要活埋我跟蕭影,可見別有用心,聯係發瘋的老太太,還有昨晚老太太趴在墳頭上的情形,斷定那條神秘的黑影就是大寶這個雜碎,他絕對與娘子墳有關。

我跟大嘴榮小聲商量一會兒,打算從今晚開始監視大寶的一舉一動。這個封墳然後再解封,那不是一般人懂得了的,但如果他一心想著害人,那肯定還會去娘子墳做手腳。隻要盯緊了他,不愁釣不到他這條雜碎魚!

這麽一決定,晚上喝酒的事那當然要取消了,我笑著跟他說,事情擺平後,我們帶著小魚,四個人一塊到鎮上好好喝個痛快。

我跟蕭影回去,大嘴榮繼續留在這裏。不光是幫助小魚恢複記憶,還要保護她的安全。我們始終猜不到,大寶為什麽要禍害這女孩。我們怕他解不了封墳咒,會喪心病狂,親自跑到小魚家來殺人。

回到家裏,蕭影顯得很高興,問我想吃什麽。我說想吃豬蹄,這丫頭直接來了句:“把你的腳砍下來……”

能吃什麽啊,大嘴榮家裏沒冰箱,昨天買的豬肉都臭了,隻有殺了那隻大公雞,燉了一鍋雞肉加土豆。蕭影的手藝那比大嘴榮強多了,讓哥們吃了三大碗飯,大半鍋的雞肉和土豆,差點沒撐死我。

吃完飯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現在沒有大嘴榮和死小妞在,連個電視都沒有,哥們隻有硬著頭皮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過,這丫頭隻要一開心,絕對會挖坑,而哥們絕對逢坑必跳。你說都栽了無數次,居然不長記性,哥們也算一朵奇葩吧!

在蕭影挖坑哥們跳坑之間,夜幕降臨了。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背起背包,首先逃了出去,再不出去哥們就崩潰了。蕭影捂著嘴巴在後麵偷笑著跟過來,一前一後溜到我們失足的地窖跟前。

靠,“我們失足”這四個字聽起來感覺那麽別扭,好像我們倆一失足就那個啥了吧。

村裏誰家的地窖一般都在自家門前,很容易找的,衝著地窖這座石屋就是大寶家。屋裏亮著燈,我們不敢大膽的靠近,找了一棵大樹躲起來。夜裏的山村非常寧靜,現在進入初秋,山上夜風很涼爽,沒人出來乘涼,並且因為小魚這個詭異的事情,晚上孩子都不敢出來玩耍。

我跟蕭影背靠背的坐在樹後,這是沒辦法的事,分開坐容易暴露行藏。再說她又不介意,我一大老爺們就更不介意了。靠著她柔軟的香背,心思翻湧如潮。想起地窖裏的情景,她那番話是不是如死小妞所說,在暗示喜歡我?如果是的話,都快死的人了,何必說的那麽隱晦,直接說不得了?

又想起死小妞,這死丫頭更是讓人捉摸不透,一會兒高興的說我肯娶她感動的不得了,一會兒又說根本看不上哥們這樣做事衝動的小色狼。哥們色嗎?就算是色點,人之常情嘛,男人不色,不是傻子就是太監。

胡思亂想了半夜,發現屋子裏燈黑了。這會兒大概十點多鍾,整個山村都熄了燈,處於一片漆黑籠罩之下,並且死一般的寂靜。我跟蕭影小聲說,蹲過十二點就收工,她居然說,要蹲就蹲到天亮,萬一這人後半夜上山,我們豈不是白蹲了半夜?那就聽她的吧。

這丫頭整個身子都靠在我背上,顯得挺舒服,敢情回到大嘴榮狗窩,都不如這裏吹著輕風感到愜意。她要蹲一夜,似乎是為了舒坦吧,那明天早上哥們非得頸椎病不可。

十二點過去,屋子裏依舊沒動靜,蕭影好像睡著了,腦袋歪倒在我肩頭上,讓哥們一動不敢動,唯恐把她弄醒了。正感到腰背酸痛,要叫醒蕭影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屋子裏的燈亮了!

哥們一下來了精神,用手肘輕輕捅了一下蕭影,她抬起頭揉揉惺忪睡眼。我跟她指了指屋子,她於是直起腰探頭往那邊瞧去。隻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大寶這雜碎拿著一把手電筒從屋子裏走出來。我們倆嚇得慌忙把身子縮在樹後。

這雜碎肯定要上山,那不用盯著了,等他先走過去,我們悄悄跟著就行。哪知等了一會兒,發現燈光向西去了,並不是上山,而是下坡。我們倆對望一眼,夜裏也看不清對方的臉,不過都感到奇怪,這雜碎去幹嗎,不會直接去小魚家殺人的吧?

小魚家就在西邊!

我抓起蕭影的手慢慢起身,往西溜過去。蕭影一把甩開哥們手掌,把嘴唇貼在我耳朵邊說:“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放肆,找個機會就握我的手。”

汗,這不習慣了嘛。經曆了這麽多險境,很多次都是你先抓住我手的,哥們都沒發牢騷,你倒是倒打一耙。我跟她揮揮手,彎腰在坡下往前走。我們頭頂正好被坡沿擋住,隻要不發出聲音,這雜碎是不會發現的。

一路往西跟了幾十米,發覺這雜碎不是去小魚家,而是到了村外一棵大柳樹下站住。我們倆緊貼著山坡藏好,偷偷往外窺探。這雜碎拿手電四處照了一下,發現沒人跟著便圍著大柳樹轉起圈子來。

轉了幾圈後,右腳在地上踩了踩,再拿手電來回照射一周,確定沒人才敢彎腰蹲下去,伸手在草叢裏摸著。

這雜碎找什麽呢?我們倆幾乎探出坡沿半個身子,也看不清楚。隻聽“喀”地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