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女鬼大人

這情況一看就有問題,死屍這麽熱的天都會悶臭,別說一個大活人了。包租婆又不讓哥們多看,可能怕這被子下麵的女兒沒穿多少衣服,萬一末兮踢開了被子,我不就占了便宜嗎。

包租婆把門帶緊後,也不讓座,她自己坐在那種老式棕皮沙發上,愁眉苦臉的歎口氣,從茶幾上拿起一根香煙點上,猛chou了兩口。

死小妞一眼基本上看出了什麽毛病,跟我說:“這小妞身上附著一隻邪祟,隻不過我被困在繭窩內,看不出究竟是隻什麽東西。總之不像鬼,精怪的可能性多一點,似乎深居角落,膽子便小了點,所以遇到動靜會受到驚嚇。並且這隻精怪陰氣較重,讓小妞在這麽高溫天氣裏也感到很冷。”

靠,不是鬼是精怪,那就是妖精了。我勒個叉叉的,我的世界越來越精彩了,連妖精都冒出頭,就是不知道是白骨精還是蜘蛛精?其實大爺我最喜歡的是狐狸精!

“別管啥玩意了,你就告訴我怎麽趕走它?”我捂著嘴巴問。

“你以為是趕蒼蠅啊,說趕就趕走了?驅邪跟中醫一個道理,望聞問切,決不能含糊。要搞清楚她去過什麽地方,然後近距離查看她的靈竅,以及再用‘天眼印’切脈尋氣,才能確定她身上到底藏了一隻什麽東西。”死小妞又長篇大論跟我上了一課。

前段時間,死小妞把所有手印法訣都悉數教給我,這天眼印,也叫“鬼眼訣”,查探附身邪祟最為靈驗。可是目前這情況,包租婆能讓我揭開被子看看沒穿衣服的女兒,再讓哥們鹹豬手摸上一摸嗎?

“我請了幾個陰陽先生和神婆,他們都看不出末兮到底中了什麽邪。”包租婆吐出一口煙氣,很無奈的說。“有人跟我推薦去找丁先生,可是他的收費太貴了,掛號都要兩千塊,更別說看病驅邪,聽說全部下來要兩三萬。唉,我沒那麽多錢。”

丁先生雖然沒聽說過,但肯定是本市很有名的陰陽先生。越是出名的大師,收費越貴,就這樣排隊都要等幾天才輪得到。

我很同情老太太,這兩三萬塊錢對於有錢人來說,壓根就是牛毛一根,可是對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小市民來說,那是一筆小巨款。她們家收入來源,全靠老太太早上做清潔工和租房來維持生計。這個叛逆的女兒,一個月開銷,恐怕就把這些收入全都揮霍光了,老太太現在估計連兩三千都拿不出來。

我心裏歎口氣,坐下跟她說:“大媽,沒必要花那麽多冤枉錢。我覺得我能幫你把末兮治好。”

老太太一臉不信的苦笑說:“那些先生和神婆來的時候,都是這麽說,結果最後都被末兮嚇跑了。”

我心說他們哪能跟大爺我相提並論,好歹我身具通靈術滾床單境界,還有一位女鬼狗頭軍師,不能說天下無敵,治個小鬼小妖精啥的,應該還是手到擒來滴。

“大媽,你讓我試試看,反正……”剛說到這兒,就聽末兮臥室裏傳來一聲尖叫,跟著就是嘰裏咕咚一陣響聲,我隨即就停住了話頭。

老太太手上的煙頭猛地一抖,一對昏花的眼睛裏閃現出驚恐之色。“她,她醒了……”

“別怕,讓我看看去。”我說著站起身。

老太太一把扯住我,緊張的說:“年輕人,不要逞能,你會被嚇死的!”

我輕輕掙脫她的手說:“沒事的,大媽放心。”

老太太見我這麽執著,也就點點頭,站起身搶在我頭裏把門慢慢推開一條縫。往裏麵看了看,頓時滿臉錯愕。我在她身後探頭往裏看,**沒人,隨著老太太把門緩緩全部打開,也沒看到這小姑娘的身影,整個屋子空****的,一根人毛都沒有。

不過我們倆抬頭看向屋頂,突然看到了一副特別詭異的情況。一條雪白的身段,正貼著屋頂來回遊爬。這正是老太太女兒末兮,身上隻穿了**和胸罩,就跟當時鬼胎一樣,手腳吸附在光溜溜的屋頂上,抓的非常牢。整張小臉被垂下的長發給遮擋住,隱露出兩隻閃爍不定的黑眼珠,看著相當嚇人!

老太太捂著胸脯子往地下軟倒,張大嘴巴驚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急忙在後麵把她扶住,心底一個勁冒涼氣,心說這啥玩意啊,看樣子比鬼胎不遑多讓。

末兮突然發覺到我,立刻變得很害怕,嗖地一下沿著屋頂閃電般的爬到對麵牆角,然後順著牆壁遊下去,哧溜躲在床後。看了她的動作,哥們瞬間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這比鬼胎速度還要快,一下子感覺很尿急。

“別怕,它膽子很小,隻要你不動它,它就不會主動攻擊你。再看看情況。”死小妞說。

好吧,哥們一手抱著全身發抖的老太太,另一隻手捂著跳動不停的心髒。隻見末兮腦袋慢慢從床後伸出來,似乎在窺探看我是否走了。結果我們倆一對視,同時嚇得大叫一聲。

不是哥們太慫包,問題這張臉不是從前末兮那張清純的臉蛋,而是一張結滿了樹根一樣的怪臉。一條條青筋一樣的脈絡,在臉上縱橫密布。這些暴突的脈絡全都呈現紫黑色,盡管大白天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十分瘮人。

末兮立馬將腦袋縮下去,緊跟著發出一陣嘰裏咕咚的碰撞聲,她受到驚嚇在屋子裏到處亂竄,不斷撞在牆壁和家具上。

老太太趕緊把房門關住,扶著我回到沙發上坐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驚恐的看著我說:“你沒事吧?”

笑話,我怎麽會沒事,兩條腿軟的像麵條!

“沒事。”我硬著頭皮說。

死小妞這會兒又開口說:“小妞身上似乎是一隻樹怪,你問問老太太,看她女兒最近是不是去過深山裏。”

我於問老太太:“末兮最近去過什麽地方,例如深山?”

老太太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良久,似乎還在納悶,這小子怎麽就沒事呢?過了片刻,才從沙發上拿起一個粉紅色小背包,掏出一隻相機說:“末兮前幾天跟她同學去了趟河南,這是她相機裏拍到的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我打開相機,從裏麵翻出最近拍的照片,一張張的看過去。這大白天的,看著上麵的景色,感覺背後直冒涼氣。當看到一張照片上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馬上大吃一驚。

怎麽會是小湘?絕對認不錯,她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讓我吃驚的是,她趴在一個一片漆黑詭異的環境裏,渾身染滿了鮮血,腦袋前方黑暗中隱露出木器一角,油漆剝落,透著一股濃重的死亡氣息。她的一隻右手,伸在右前方,似乎極力想要摸到什麽東西,就在她指尖外,地麵上有一處圓形的奇怪符號,看著跟出殯時撒的紙錢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