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沫沫覺得自己占理,祁嘯覺得她全是歪理。

最後反倒是祁嘯又羞又惱,被她氣回房間去了。

祁嘯再出來時,已經換好了衣服。軍綠色襯衫紮進西褲裏頭,繃出了他傲人的肌肉。西褲襯得他的腿又長又直。

都說穿著顯瘦脫衣有肉,祁嘯的身材是衣服都擋不住的健壯。

宣沫沫倚在浴室門邊刷牙,眼睛不加掩飾地在他身上來回掃**,口水伴著唾沫都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斯哈——

這麽完美的男人到底是誰在談啊!

原身!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祁嘯咬了咬後槽牙,邁步走到她跟前,低頭盯著她。

“好看嗎?”

宣沫沫仰起小臉,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還含糊不清地補了句:“臉更好看。”

威脅失敗,祁嘯無語地睨了她一眼,出門上班去了。

關上家門,祁嘯往樓梯走去,方才的嚴肅一掃而空,唇角甚至揚起了些許笑意。

這小姑娘,倒也挺可愛的。

“誒!”

宣沫沫突然想起些事,追了出來,衝著他的背影喊道:“祁兄弟,你中午回來吃飯嗎?”

“回。”祁嘯沒有回頭,走下了樓梯。

宣沫沫又對著祁嘯的背影犯花癡。

嘖嘖,不愧是男主,連背影都這麽好看!

完完全全長在了我的心巴上!

……

第二研究所裏頭,所有人都覺著驚訝。

祁主任今天是帶著笑容回來上班的!

往日每次祁主任打家裏回來,都是一臉惆悵,對著他們就不必說能有什麽好臉色了,嚴肅寡言,像個閻王爺。

今天這是怎麽了?

好事將近了?

祁嘯專注工作,沒注意到同事們看他的眼神透露出幾分怪異。

明明早上回單位之後在食堂吃過早餐了,不知怎的,今天餓得特別快。

開完會回了辦公室,祁嘯低頭畫圖紙,卻始終沒有新的想法,項目停滯不前。

他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牆上的鍾,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總覺得肚子空空的,想回家吃飯了。

不知道宣沫沫今天中午做什麽好吃的。

“祁主任。”高南星敲門進來,手裏提著一盒綠豆糕,笑得不懷好意。

祁嘯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低頭繼續畫圖紙,“有事?”

高南星嘿嘿笑了幾聲,在辦公桌前坐下,將綠豆糕放在桌角上,賊嘻嘻地問道:“祁主任,你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祁嘯停下筆,不解地看著他,“什麽好事?”

“喲喲!還裝呢!”高南星拍了拍那盒綠豆糕,壓低聲音說道:“你和徐小姐啊!這可是徐小姐剛才特意送來的,你倆是不是要成了?”

祁嘯眼眸微眯,眼神猶如刀劍尖銳鋒利,狠狠朝高南星刺去。

“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之前遲到的都記上,扣你津貼了。”

高星南瞬間閉嘴,抿著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多嘴了。

祁嘯再警告一句:“我有家室了,以後別的女人給我送東西來都別收,你們也少在背後胡亂非議。”

“明白!”

高星南站起身,假模假樣地敬了個禮。

他指了指桌上那盒綠豆糕,小心翼翼問道:“那這個……”

“你們拿去分了吧。”

“謝謝祁主任!”高星南抱著餅盒活蹦亂跳地跑了出去。

祁嘯捏了捏眉心,有些煩悶。

所裏的人都知道他娶了個媳婦,並且都對他媳婦帶點成見。

成天就盼著他離婚,找個好點兒的姑娘。

可是啊,他現在有點不想離婚了呢。

……

不等祁嘯去武裝部找楊團長收回自己的離婚申請,調解員已經上門找宣沫沫了。

“幾位領導,坐吧,喝茶吃糖。”

宣沫沫熱情地泡了壺茶,拿來那包裹了芝麻的麥芽糖,招待客人。

她看過不少年代文,知道軍人離婚之前,會有調解員上門了解情況,調解不成功,離婚申請書才能往上遞。

要不說祁嘯辦事利索呢,這麽快調解員就來了!

打頭陣的是年過半百的徐政委,身後跟著調解員和好幾個鄰居。

關於祁嘯這個老婆,幾乎整個大院家喻戶曉,可以說是臭名昭著。

換作之前,離婚調解怕是沒多少人願意過來,畢竟宣沫沫來這一年,街坊領居多多少少在她這受過毒罵。

現在可不一樣了,就這兩天,他們覺著宣沫沫沒那麽缺心眼兒,就是人比較單純,受了王蘭蘭的蒙騙罷了。

尤其是毛冉這幾個嫂子們,那是把宣沫沫當親妹妹了啊,越瞧越順眼!

這不,今天都跟過來,想勸勸宣沫沫有些什麽矛盾得跟祁主任好好溝通,可別意氣用事。

見宣沫沫態度良好,徐政委還有些驚訝。

“宣沫沫同誌,是這樣的,祁嘯同誌說你們打算離婚,我們過來做個了解。”

好歹是祁嘯的領導,宣沫沫不敢怠慢,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像極了聽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她點點頭,說道:“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祁嘯還沒下班,是要等他回來,還是先跟我聊啊?”

也不清楚調解主要是問些什麽,她安安分分地坐在那裏,生怕有什麽不好的舉動惹到了徐政委,影響祁嘯仕途。

徐政委見她一副乖順的模樣,絲毫不像傳聞中的囂張跋扈、蠻橫無理,神態不免柔和了些。

“宣沫沫同誌,不必緊張,聽祁嘯同誌說,是你提的離婚,我們來了解一下你的想法。是祁嘯同誌生活上有什麽重大過錯,令你感到不滿嗎?”

“不不不不不!”宣沫沫連忙擺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祁嘯什麽都沒做錯,他人很好,善良正義,有責任心,方方麵麵沒得挑。”

徐政委滿臉疑惑,“這我就不懂了,他這麽好,你為什麽想離婚啊?”

宣沫沫抿了抿唇,總不能說是因為怕死吧?

想了好一會兒,她惆悵地歎了口氣。

“婚姻是束縛的鏈條,鎖住了自由的靈魂,困住了翱翔的心。誰能想到,結了婚,生活便是一地雞毛,爭吵不斷,家宅難安啊!誰不想要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溫柔體貼,理解包容,在內能夠打理好家務事,在外能夠有所助力?”

一番話不知所雲,聽得在場眾人一頭霧水。

剛才不還說祁主任人特別好,對他沒有任何不滿嗎?怎麽這會兒就把日子說得這麽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