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隻是讀二年級,距離小學畢業還有五六年的時間。

等到五六年後,將小元送回京市念初中,不僅可以讓他接受更好的教育,也能讓何老爺子時常見到自己孫子。

爺孫倆多見見麵,培養出一點感情,說不定小元就不會那麽排斥回到何家了。

其實祁元要不要回何家認祖歸宗對祁嘯而言關係不大,無論祁元是姓祁還是姓何,或是姓方,都是他戰友的遺孤。

既然方靖臨終前將小元托付給他了,他就得承擔起將小元撫養成人的責任。

不僅是年齡上成人,更要在思想上成人。

嗯……像宣沫沫這種就完全是年齡到了思想沒跟上的。

“等小元讀完小學,有了較為成熟的自我思想,可以送他回京市讀書。”

服務員將菜肴端上桌,祁嘯率先夾了個雞腿放進祁元碗裏。

祁元則是夾了個雞翅,放進了宣沫沫碗裏。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互動,何老爺子感覺自己坐在這裏有點多餘,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

是他來得太遲了,不但沒趕上再次見到自己兒子,就連孫子的人生他都已經錯過了八年。

祁嘯的提議是在給他機會了,否則,祁嘯甚至可以讓小元永遠留在海市,留在祁家。

等小元讀完小學再回京市,可以說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怪爺爺,你看起來好不開心哦。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開心,但是姐夫說了,吃飯的時候要專心。沫沫姐也說了,要化悲憤為食欲,填飽肚子就會發現沒什麽事是過不去的。”

祁元夾了另一個雞腿,放在了何老爺子的碗裏。

盯著碗裏的雞腿看了好一會兒,何老爺子鼻子一酸,抬眼看向懂事乖巧的祁元,眼淚又一次忍不住滑落臉頰。

看來祁嘯真的有好好教導祁元做人的道理,宣沫沫雖然張嘴閉嘴都是一堆歪理,但祁元也在以不同的方式好好長大了。

“好,乖孩子。”

何老爺子含淚吃下了那隻雞腿,哪怕已經食不知味,但心裏無比地甜。

飯後,祁嘯送祁元回一小,何老爺子直接在一小附近找了家環境幹淨雅致的賓館住下了。

想著周末要找房子搬家,沒閑暇時間照顧祁元,所以祁嘯夫妻倆對此沒多大意見,甚至提議讓何老爺子這周末可以帶祁元出去玩。

不過要想將祁元認回何家,除了跟他們夫妻倆商量之外,還得抽空去見見方家老夫婦。

也就是方靖的養父母。

暫定了下周末一起過去一趟。

“啊不是,你真打算讓小元回何家啊?”

車子往海理工的方向開去,宣沫沫坐在副駕駛,一手托著腮側著臉看向專注開車的祁嘯。

倒不是說何家不好,而是祁元自小的認識裏,方家老夫婦就是他的爺爺奶奶。

突然冒出來個陌生人說是他的親爺爺,還想帶走他,指不定這小子心裏多混亂呢。

而且,小元的心智尚且不定,突然從農村草根猛地跨越到京市貴胄,她怕小元會被貧富的概念影響,以後走偏了就完球。

對此,祁嘯隻是淡淡地回道:“他畢竟是何家的孩子,何老爺子畢竟是方靖的生父。”

方靖是他的戰友,是至交好友,亦是救命恩人。

收養、照顧祁元是因為方靖,讓祁元回歸何家,也是因為方靖。

何老爺子年紀大了,找了兒子三十幾年卻發現兒子早已戰死沙場,本就受了太大打擊。

伴侶亡故,又沒有其他子女,七老八十的一個老人,孤零零地無依無靠。

哪怕是看在方靖的份上,他也得考慮何老爺子的處境。

讓祁元陪陪何老爺子也好,起碼在老人家晚年能有個陪伴,也有個念想。

宣沫沫撇撇嘴,不可置否。

“這糟老頭子,一來就搶我弟弟!要不是看在他孤寡的份上,高低拔他兩根白胡子!”

祁嘯被逗笑了,“你舍不得小元?”

宣沫沫傲嬌地哼了一聲,“舍不得有人打掃衛生,舍不得飯後有人刷碗。這小子除了人小鬼大了些,其他我都不太滿意。”

祁嘯無奈搖頭輕笑。

口是心非的女人。

到達海市理工門口,宣沫沫解開安全帶,湊過去朝祁嘯的臉吧唧一口。

“我走啦,你要按時吃飯哦!”宣沫沫推開車門準備下車,又被祁嘯一把拽了回去。

她疑惑地看過去,“還有什麽事嗎?”

指尖輕點唇畔,祁嘯勾起唇角意猶未盡道:“親這裏。”

宣沫沫笑了,又湊過去親了親祁嘯的唇。

正要退開,後腦勺被大掌按住。

法式熱吻襲來,親得宣沫沫將近缺氧才算了事。

她抿了抿嘴唇,幽怨道:“都要被你親腫了。”

祁嘯臉上是得逞的笑意,“親腫了好,省得有人覬覦我老婆。”

間接宣誓主權,聽得宣沫沫心裏甜滋滋的。

宣沫沫下車進學校了。

走回宿舍的途中路過籃球場,恰巧遇見了項文君。

“宣沫沫同學!”

項文君扔下籃球,熱情地迎了上來。

“你這是去哪兒回來啊?”

宣沫沫哦了一聲,“我老公找我有事,出去吃了個午飯。”

項文君垂眸,眸光暗了暗,“看來你們夫妻感情確實很好呢,你丈夫還特意開車過來接你去吃飯。不過,能娶到像你這樣聰明漂亮的妻子,也是你丈夫的福氣。”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所以宣沫沫乍了好多次,卻總覺得聽著隱隱感覺不太舒服。

她沉重地拍上他的肩,安慰道:“人各有命,你沒有這樣的福氣,不必太過灰心。”

項文君抿了抿唇,略感無語。

誇她聰明,還真是誇早了。

不過項文君很快恢複精氣神,熱情道:“你沒別的事了吧?要來看我們打球嗎?”

“打球啊……”

宣沫沫的目光移向籃球場,看著場上朝氣蓬勃的二十歲少年,略微羨慕。

“我也好久沒打過籃球了。”

項文君眸光倏地亮了,“那要不要一起玩?我可以帶你。”

“好啊。”宣沫沫欣然答應下來。

在項文君被宣沫沫第九次蓋帽之後,徹底破防了。

這女生體育細胞也太發達了吧?

還有……我是你隊友啊!你蓋我帽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