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手術才終於結束。
醫生走出來,摘掉口罩,第一句話便是:“母女平安。”
護士抱著孩子出來,沈淳熙卻是疾步朝後麵推出來的病床走去。
不隻是沈淳熙,所有人都圍到病床邊,對盛夏噓寒問暖。
抱著孩子的護士有點懵,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寶寶。
長得也不醜啊,白白嫩嫩的,怎麽一出生就被無視了呢?
盛夏和寶寶被送到了病房裏休養,產後調養的事情宣沫沫和祁念就不懂了,全靠明香照顧著。
臨走的時候,宣沫沫拍了拍盛夏的肩,彎腰湊到她耳旁低聲道:“沈淳熙或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必定會是一個好丈夫。”
盛夏一愣,目送宣沫沫離開後,將視線落在身旁洗熱毛巾給她擦腳的男人身上。
能得到宣沫沫的肯定,或許他真的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沈淳熙。”
“嗯?”沈淳熙抬眼看她。
“你今天……”盛夏思索了一下,笑道:“還挺帥的。”
沈淳熙揚起唇角,臭不要臉的回道:“小爺我一直都很帥。”
“夏夏,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明香把寶寶抱到盛夏懷裏,盡管沈老太太對盛夏多有不滿,但她本人還是很喜歡這個兒媳婦的。
獨立、自強,是她向往的模樣。
盛夏低頭看著剛生產出來正嘬著手指頭的寶寶,臉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
仔細思索一番,忽然想起了宣沫沫的那句“是男是女無所謂,是個人就行”。
“就叫沈仁吧。”
仁,親也。從人,從二。
待人親善,行事仁義。
“嗯,那就叫盛仁。”
盛夏愣了一下,“跟我姓?”
沈淳熙點點頭,“你生的孩子,再說我們還沒結婚,跟你姓不是很應該?”
盛夏久久緩不過神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孩子還可以隨母姓。
至少以前是從來不敢想的。
再次看著懷裏的孩子,猶如獲得了珍寶般喜悅。
盛仁,她姓盛,是盛家人。
是她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
晚上,沈淳熙去買粥回來,順便帶了束花。
一方麵是祝賀母女平安,另一方麵,日常求婚不能落下。
明明每天都能收到沈淳熙送的花,但盛夏從未像今天這般開心過。
“沈淳熙,你真的願意娶我嗎?”盛夏抱著花束,第一次問了沈淳熙這個問題。
沈淳熙不解,“為什麽不願意?”
盛夏垂下頭,斟酌片刻後才開口:“如果你隻是因為這個孩子才想娶我,大可不必。孩子可以隨你姓,你依舊是她的父親。”
“夏夏。”
沈淳熙坐在床邊,輕輕牽起盛夏的手,握在掌心。
“我承認這個孩子來得太過突然,本想跟你細水長流,順其自然地走到結婚這一步,但新生命的降臨打斷了我的計劃。但是,想娶你並不是因為孩子,從我們談戀愛開始,我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鬥嘴、吵架,歡樂卻又鬧騰,他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樣的女生。
其實起初沒有想太多,喜歡那便在一起。
可是偶爾會冒出不一樣的念頭,總會幻想以後,會覺得未來的生活有個嘴硬、鬧騰、愛逞強的女孩陪著,大約也會很幸福。
雖然當時那樣的想法並不明確,但細細想來,他是希望能跟盛夏白頭偕老的。
咳……幻想的生活裏沒有這個孩子就是了。
“夏夏,你願意嫁給我嗎?”
……
“沫沫,你願意嫁給我嗎?”
同一時間裏,祁嘯單膝跪在宣沫沫跟前,說著同樣的話。
宣沫沫驚恐地整個人縮到沙發上,一雙杏眼瞪得溜圓,“你小子被奪舍了?”
不是在聊高鐵嗎?怎麽突然整這死出?
“我很認真的。”祁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戒指盒,打開來,裏麵是一對白金對戒,“宣沫沫,我想給你的從來都不隻是一場婚禮。戀愛、求婚、結婚,攜手共進,相濡以沫,這些都想要跟你一步步走過。”
結婚證已經領了,但不屬於現在的宣沫沫。
不太好離了重新結,但他希望所有的過程都能與她重新經曆一遍。
宣沫沫狐疑地盯著祁嘯好久,忽然湊上去往他唇上吧唧了一口,又退開來,繼續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
看她這幅如臨大敵的表情祁嘯就覺得好笑,“真是稍微跟你正經一次都不行是吧?”
確認祁嘯沒被硬控,宣沫沫更震驚了,不斷朝後縮,就快要窩到沙發背上。
完了,這男人是真變態了!
她就說自打恢複記憶之後這狗男人就愈來愈騷了呢,八成是失憶留下後遺症了!
“別胡思亂想了,給我個答複。”祁嘯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他特意買了戒指,難得正式地求婚,居然被懷疑另有企圖。
宣沫沫盯著那對白金戒指好久,清了清嗓子,高傲地仰起頭,把左手伸了出去。
“既然你如此虔誠地要成為朕的信徒,那朕便勉強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成為朕的後宮之首吧!”
“後宮?”祁嘯危險地眯了眯眸子,“我還有多少個兄弟?米其林算一個嗎?”
“不不不,我眼光沒那麽差。”宣沫沫擺擺手,仔細想了一下,“好歹也得是陳冠希、彭於晏這種姿色吧。”
祁嘯蹙眉,“陳冠希、彭於晏又是誰?打哪兒認識的人?海理工的同學嗎?”
眼見男人的妒火噌噌往上冒,宣沫沫噗呲一聲笑了,兩手勾住男人的肩,湊上去又是朝他的薄唇吧唧了一口。
“咱們人人敬畏的祁閻王竟然也會吃醋啊?”
“因為愛你,所以會吃醋。”祁嘯單膝跪在地上,環過小姑娘的纖腰,將她擁入懷裏,細嗅她發間的香氣。
這一刻,他便是她最虔誠的信徒,隻願為她屈膝,做她的裙下臣。
“宣沫沫,此生此世,我隻要你一人。此後半生,我隻為你而活。”
低沉磁性的嗓音敲擊著宣沫沫的心髒,這大概會是她這一生聽到過最深切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