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海市火車站便聚集了一大群記者和圍觀群眾。

主要人物都沒來呢,火車站門前那條路便堵得水泄不通了。

部隊來疏通人群,維持秩序,以防發生踩踏事件。

等候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遠處才徐徐駛來一輛黑色轎車。

未到車站門口,汽車便停下來,後排車門打開,是二所劉院長和徐政委。

兩人一邊跟圍觀的人民們打招呼,一邊走向火車站。

而後來的車,下來的竟然就是國家領導人,眾人歡呼呐喊,領導人臉上亦是笑開了花。

今天是華國第一輛高速列車正式通車的日子,象征著華國科技向前邁了一大步。

舉國歡慶,他作為國家領導人比任何人都更感到驕傲自豪。

大人物們在火車站門口站成一排,麵帶和善笑容朝群眾們揮手打招呼。

記者們想湧上來做一輪采訪,徐政委上前一步擺擺手,笑道:“今天的主角還沒來呢。”

記者們愕然,連國家領導人都來了,還能有更厲害的人物?

最後一輛車緩緩駛來,眾人將目光投去。

後排車門推開,先下車的是身形頎長麵容冷峻的男人,軍綠色襯衫黑色西褲穿在身上,簡單卻處處透出一種野性的荷爾蒙。

瞬間迷倒萬千少女。

許多人不認識祁嘯,但接下來下車的這位,便是最近火遍大江南北的企業家了。

宣沫沫為了婚禮特意重新去做了個卷發,如今如瀑如墨的長發披散肩頭,身著一條雪白長裙,踩著細高跟。

臉上化了淡妝,那精致的五官和人畜無害的圓臉,讓人恍惚以為是仙女下凡了呢。

然而美不過兩秒。

“我嘞個豆!這什麽鬼天氣啊,熱死個人辣!後羿當初為啥不把最後一個太陽也射下來!”

一白遮三醜,開口毀所有。

除了祁嘯夫妻倆之外,參與高鐵研究的所有研究員都到場了。

他們便是今天的主角,祖國的科技事業更上一層樓的功臣。

一群大人物參觀高鐵,記者們圍著高大上的大鐵塊哐哐一頓拍。

這呀那呀的發言結束後,宣沫沫已經累得麻木了。

恭敬目送國家領導人的車子遠去後,立刻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

呼~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不給她稍微喘口氣的機會,潛藏在人群中已久的盛夏和祁念立刻衝了出來,拉著她去試婚服。

“啊不是,兩位大姐,能不能讓小人先歇會兒?”

“你可沒這時間休息!婚服昨天就送來了,你睡了一天,明天就要結婚了,還不抓緊時間做準備?”盛夏拽著宣沫沫的手腕往外走,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祁念疾步跟在後頭,搭腔道:“對啊二嫂,你不僅要試婚服,還得試妝,明天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啊,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宣沫沫歎了口氣,確實是最重要的日子之一,確實是不能出差錯。

但凡明天出現半點偏差,她就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了。

“哎呀,我知道了,你們好歹讓我跟領導打聲招呼再走吧?”宣沫沫掙開盛夏的手,習慣性地轉了轉右手無名指的白金戒指。

盛夏撇撇嘴,“行吧,你去打個招呼,把祁嘯叫上,我們就在這等著。”

宣沫沫無奈輕歎一聲,轉身往回走。

人潮擁擠,不知道是誰踩了她一腳,又不知道是誰扯到了她的頭發。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捅了她一刀。

被發現的時候,宣沫沫身上的白裙子已經被鮮血浸潤了腰間一片,人群哄散而開。

“宣沫沫同誌!”

眾人驚呼,這可是國家功臣啊,剛剛還跟幾個大領導站一塊拍照來著,怎麽這麽快就被人惡意殺害了?

聽見驚呼聲,還在跟徐政委攀談的祁嘯臉色一沉,眉眼間彌漫著散不開的陰鷙,快步衝了過去。

人群散開,為宣沫沫留出一片空地,祁嘯單膝跪在地上,輕柔地將躺在血泊中的女孩抱起,讓她倚靠在自己懷裏。

“沫沫。”

低沉的嗓音在顫抖,連同他剛毅有力的手臂也在發顫。

意識正在抽離宣沫沫的身體,她紅唇微張,隻吐出一句:

“靠,該死!”

然後便暈了過去。

在刀尖刺入腰間的刹那,她扭頭看清了罪魁禍首——

原身的鐵杆好閨蜜,王蘭蘭。

怎麽就把這號人物給忘了呢?

……

再次醒來,宣沫沫躺在病房裏,身邊是先進的檢測儀器。

伴隨她的蘇醒,儀器發出聲音,引來了護士。

“你醒了?”護士拿起一旁的病曆本掀開看了眼,而後又合上掛在床頭,“輕微觸電導致暈厥,沒什麽大事,休養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聯係一下你家裏人來接你吧。”

望著幹淨整潔的病房,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宣沫沫還在恍惚之中久久難以回神。

半晌,才機械般吐出一句:“同誌,現在是幾幾年?”

護士覺得她莫名其妙,該不會電傻了?

“24年啊。”護士重新拿起病曆本,在上麵寫了兩句什麽,淡淡道:“我還是再給你安排個CT吧。”

放下病曆本,護士出去找醫生了。

宣沫沫將床背調高,靠著枕頭兩眼空空腦袋也空空。

自己這是……回來了?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宣沫沫攥緊小拳頭。

可惡!

王蘭蘭就是個紡織廠女工,哪有這麽大的膽子當街刺殺?

肯定是李琪這小雜種搞的鬼,將她被刺殺作為故事的結局了!

說好等婚禮結束立刻就走,媽的這混蛋說話不算話!

稍微喝了口水順順氣,床頭櫃上的手機便響了。

是老哥打來的視頻通話。

宣沫沫接通,三塊煤炭出現在眼前,嚇得她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沫沫,你怎麽樣了?人還好嗎?有沒有什麽後遺症啊?”

聽見老爹的聲音,宣沫沫微微蹙眉,“你們是去非洲挖煤了嗎?怎麽變成黑球了?”

宣海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我們是在海邊曬太陽的時候穿過去的,這不曬太久了,曬成巧克力了嘛。”

幸好是當晚被人發現他們昏迷,送醫院了,不然這麽曬個幾天,現在別說是煤球了,估計都成幹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