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淡月計劃得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祁少校現在有多在乎宣沫沫,自己去招惹宣沫沫必定落不到好處。

她聽說宣沫沫總是虐待祁元,常常打罵孩子,祁元肯定也是不喜歡宣沫沫的。

慫恿祁元去對付宣沫沫堪稱完美,祁元是祁少校的兒子,哪怕祁元真的翻了天,祁少校肯定也會寵著祁元。

讓祁少校和祁元雙雙脫離苦海,自己深藏功與名,多好?

剛剛宣沫沫才教完要懂得防備人心,祁元本來是懵懵懂懂的,一聽陳淡月這番話,他簡直醍醐灌頂!

沫沫姐說的就是要提防眼前的大姐姐這種人!

看上去好像是為他好,實際上是想要挑撥他和沫沫姐的關係,明擺著是在害他!

想讓他親手破壞掉和親近的人的關係,讓他變成一個沒人愛的小孩子。

這個大姐姐是壞人!

但是沫沫姐也教過他,遇到自己對付不了的壞人時,最好是尋求幫助。

祁元看了看周圍,這邊沒有別人在,他如果反駁這個壞姐姐,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小腦瓜子轉了一圈,祁元突然大喊一聲,哭了出來。

“嗚哇!!!!沫沫姐!!!有人欺負我!!!”

陳淡月都沒反應過來呢,祁元的哭聲已經響徹天際,整個訓練場的人都聽見了。

她看見那頭宣沫沫已經起身往這邊跑過來,她驚慌失措趕緊伸手去捂祁元的嘴。

祁元掙紮著,抓起旁邊的木棍猛地敲在陳淡月肩上。

聲響鬧得太大,不少人往這邊看過來,甚至有些帶著疑惑走過來了想看看情況了。

宣沫沫眼尖,看見陳淡月捂著祁元,立馬快步跑了過去。

“Oi!幹嘛呢?!”她衝過去一個飛踢,將毫無防備的陳淡月踹在地上。

被陳淡月捂著嘴的祁元也遭受了衝擊力,差點從坦克上翻了下去。

宣沫沫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小猴子的衣服,將他提溜到自己身後護著。

小猴子哭得臉漲紅,嗓子都啞了,委屈巴巴地揪著宣沫沫的長袍,看上去老可憐了。

剛才逗祁元玩的幾個愣頭青又圍了過來,蹲下身子關切地哄著祁元。

“怎麽了這是?”

“不哭不哭,誰欺負你了?”

小猴子小嘴囁嚅,眼淚嘩嘩往下掉,“嗚嗚嗚,這個壞姐姐……她、她欺負我!”

被踹翻在地的陳淡月艱難爬起身。

該死,宣沫沫行動速度怎麽這麽快?!

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挨了一腳,腰疼死了!

“我沒欺負他,正跟他聊天呢,突然就哭了。”她神色坦然,不像說假話。

從楊團長那出來的祁嘯和鄭偉光也看見遠處圍著的那群人,急忙邁著大長腿趕過去。

祁元拉起宣沫沫寬大的袍子抹了把眼淚,哽咽道:“沫沫姐,這個壞姐姐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她、她嗚嗚嗚……她還說要把你趕走,不讓我和你一起。”

跟陳淡月說的話大差不差,但是祁元這番話聽在別人耳朵裏又是另一個意思了。

像是陳淡月罵祁元沒爹媽,還要跟宣沫沫搶祁嘯,把宣沫沫趕走。

“我沒……”

啪——

不等陳淡月解釋,宣沫沫直接一個大嘴巴子抽在她臉上,手勁大到陳淡月的臉上迅速顯出一個掌印,唇角破了口子。

對於蠻不講理的人,她喜歡發瘋咬死對方。

麵對陳淡月這種理直氣壯死不認錯的,她更喜歡直接動手。

圍觀的人看愣了,上次祁嫂子扔不鏽鋼湯壺差點砸死陳淡月,這次二話不說直接大耳光子抽過去了?

突然覺得宣沫沫有點帥是怎麽回事?

目睹宣沫沫動手打人,祁嘯的腳步緩了下來。

看來小姑娘沒受欺負,而且能自己應付,他不用著急了。

“宣沫沫!”陳淡月雙目猩紅等著宣沫沫,抓狂地尖叫出聲,“我是軍人,你敢打我?!”

宣沫沫毫不客氣,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陳淡月另一邊臉上。

她微微挑眉,歪著頭純良無害笑了笑,“不客氣,順手的事兒。”

陳淡月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宣沫沫。

她麵目猙獰,衝上去就要還手。

宣沫沫眼疾手快,抓住陳淡月的小臂用力一拽,腳步朝前抵住陳淡月的腳,一翻身就給陳淡月來了個過肩摔。

居高臨下地睨著陳淡月,宣沫沫收起笑容,凶巴巴說道:“祁元,我罩的,懂?”

這下不僅是圍觀群眾,就連不遠處的祁嘯和鄭偉光都震驚了。

宣沫沫這麽能打的嗎?

輕輕鬆鬆就將陳淡月撂倒了?

祁嘯恍惚了一下,難怪昨天教宣沫沫防身術的時候總覺得她各種動作都很專業,看著就像是練過的。

就連她發癲版的八段錦和太極拳都不像是隨便玩玩。

祁嘯邁步過去,麵容冷峻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無端的壓迫感令周圍人心髒顫了顫,退開幾步。

“怎麽回事?”他冷聲問道。

撒開宣沫沫的衣服,祁元張開手要鄭偉光抱抱。

待鄭偉光將他抱起,他才哭哭啼啼地跟祁嘯投訴:“嗚嗚嗚!姐夫,這個壞姐姐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她說你也不要我了!她還想讓我把沫沫姐趕走!”

“別聽她的,我怎麽會不要你?”

祁嘯抹了抹祁元小臉上的眼淚,眸色陰沉睨著被宣沫沫撂倒在地上的陳淡月。

“祁元是方靖的遺孤,你對少校遺孤說這種話,還敢挑撥他和我媳婦的關係,活膩了?”

陳淡月神色中閃過驚慌,祁元是方靖少校的孩子?

怎麽可能……

祁元不是祁少校的兒子嗎?

旁人也聽懵了,祁少校一直對外說祁元是他的兒子,他們以為祁少校在鄉下有個女人而且生了個孩子,祁元的母親意外去世所以祁少校才將祁元從鄉下接到身邊撫養。

結果祁少校根本就沒有孩子,也沒有什麽未婚先孕女人,祁元是方靖少校的遺孤?

看祁元哭得渾身是汗的,宣沫沫過去把他的頭套取下來,扯了張紙巾給他擦擦汗。

清冷的嗓音無端透出幾分狠厲:“我這人沒什麽道德素養,唯一的優點大概是護短,祁元既然喊我一聲姐姐,那他就是我親弟弟。誰敢動他,我就幹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