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上去替池小姐把手機卡掛失,重新補辦一張同一號碼的!”柯晨凱不等她說完,馬上下令。

十分鍾之後,一部嶄新的書機,滿電送到池秋雨手裏,柯晨凱試一試,電話順利的接通。

“要打一個電話給董彤彤嗎?”池秋雨問。

“先不要!”老六搖頭,說,“你一打,她就明白,我們已經知道是她抱走小亦,孩子會有危險!現在,隻能等她打過來。”

“是啊,小亦有危險!”池秋雨低聲重複,握住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發白,輕聲說,“怪我……都怪我……”

她不該讓兒子離開她的視線,不該去理程子騰,更不該一個人衝出醫院……

“秋雨,你別急,小亦一定沒事!”伊凡扶她在沙發上坐下,看到她漸漸平靜下來,這才看一眼柯晨凱,轉身出去。

柯晨凱跟出來,苦笑說,“都是我,當時我隻顧著子騰,沒有看好小亦!”

“究竟怎麽回事?”伊凡皺眉。

柯晨凱整理一下思緒,才慢慢的把池秋雨遇到程子騰的過程說一回,最後說,“子騰被她一撞摔倒,傷口又大量出血,我把他送進急救室回來,小亦就不見了!”

“程子騰現在在哪?”伊凡黑著臉冷聲問,那周身的低氣壓,不比程大隊長發怒時少幾分。

“剛剛回病房!”柯晨凱不自覺的回答。

伊凡隻聽一句,丟下他大步向電梯衝去。

“喂!”柯晨凱大吃一驚,連忙追過去,可在他趕到前一秒,電梯門“砰”的一聲闔住。

“糟了!”柯晨凱跺腳,已經顧不上去等電梯,衝進安全門,順著樓梯往上衝。路過門診,一把抓住江微,拖著繼續狂奔。

由於怕程子騰傷勢反複,小亦的事還沒有告訴他,伊凡這一去,非穿幫不可。

“喂,你幹什麽?我還有病人!”江微大聲叫。可是這個人理也不理,又擺脫不掉他,隻能踉踉蹌蹌的跟著他衝上樓。

病房裏,程子騰剛剛醒來,正掙紮著要坐起來,就聽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伊凡怒氣衝衝的進來,劈手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提起來,咬牙說,“程子騰,你到底想幹什麽?”

“伊凡?”程子騰意外的看著他,問,“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伊凡咬牙,冷笑說,“你不是想知道秋雨為什麽要生下小亦嗎?我來告訴你!”

程子騰本來就蒼白的臉,一下子又變白幾分,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伊凡。

“伊凡!”柯晨凱衝進來,看到兩個人的動作,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來,連聲說,“伊凡,子騰身上有傷,有什麽話慢慢說!”可是伊凡高大的身體擋在床邊,他連擠都擠不過去,更不要說阻止他動手。

“秋雨……秋雨怎麽了?”程子騰顫抖著唇低問。

現在,他不想知道池秋雨為什麽會生下小亦,可是伊凡這副樣子告訴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秋雨怎麽了?”伊凡咬牙,冷笑說,“六年前,就因為你,秋雨懷了那個孩子。本來她想拿掉他,可是緊接著發生了海上那次爆炸,雖然她僥幸活下來,可是傷的很重,醫生說,如果她要拿掉胎兒,自己也會送命!現在,你明白了嗎?她為什麽要生下小亦!”

是那次爆炸……

程子騰的臉,已經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六年前,是因為他,因為那混亂的一夜,池秋雨才懷上那個孩子。而那次爆炸,也是因為他的疏忽……

而他,竟然還口口聲聲問她為什麽要生下那個孩子……

程子騰臉色雪白,一雙俊眸卻已經通紅,喃喃的說,“是……是我,是我的錯……我的錯……”

“當然是你!”伊凡咬牙,空著的一隻手捏的咯咯的響,忍住要揍他一頓的衝動,恨恨的說,“秋雨愛你,我一直希望她能快樂一些,可是你呢?你隻會傷害她!程子騰,以後你休想再靠近秋雨,老子不會把她讓給你了!”

一個老外,操著帶些生硬的國語,突然自稱“老子”怎麽聽怎麽有些滑稽,可是屋子裏的人沒有一個人笑得出聲。

程子騰隻覺得一口氣壓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身子倦縮成一團。

伊凡劈手把他丟開,冷哼一聲,轉身衝出門去。

柯晨凱這才反應過來,忙把江微推到床邊,連聲說,“快!快看看他!”

江微板著臉,一把把他推回去,大聲說,“不管!誰要管這種爛人?”雖然不知道故事的全部,可是剛才聽到伊凡的指責,隱約已經猜到事實。

“小微!”柯晨凱苦笑,忙說,“這裏有誤會,你快看看他!”

“你出去!”江微豎起眉毛下令。雖然是個爛人,可是總也是她的病人,她還真的不能不管。

“小微……”

“出去!”江微連推璉搡把他推出門外,見他還要進來,大聲說,“你敢進來,我就敢不管,你進來試試!”

“小微!”柯晨凱喊一聲,果然站在房門外不敢進來,兩隻腳站在門外一毫米的地方,探身往裏看,焦急的說,“你快看看他啊!”

“立正!”江微大聲喊開口令。

柯晨凱條件反射的啪的一個軍姿站好,又忍不住苦笑,“小微……”

“閉嘴!不許動!”江微橫眉怒目,見他果然站的筆挺不說不動,這才回過頭去查看程子騰的傷勢。

剛剛處理過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咳嗽又滲出血來,江微繃著一張臉,粗手粗腳的處理,看的柯晨凱膽顫心驚,就是不敢說一個字,程子騰被她折騰的疼出一頭汗來,也隻能咬牙忍住。

等把傷口處理完,江微把被子往程子騰身上一丟,冷冷的說了句,“活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見有一條筆直的電線杆子擋路,順手一拳頭打在他肚子上,趁他疼的彎腰,又一腳踹過去,冷哼說,“賤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推開他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