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程子騰揚唇,輕聲問,“後悔什麽?遇到你嗎?”一雙俊眸,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輕聲說,“秋雨,當年的事,確實給你造成了傷害,可是……我還是慶幸,那個人是你!”

那個人是你,不是別的人,才讓他的生命,變的完整,不再有半分瑕疵。如果那一夜是別人,即使眼前的女人他能擁有,如此美好的她,也會讓他自慚形穢。

“子騰!”池秋雨低喊,聽到他坦然的表白,心裏竟然暗暗慶幸。

那一夜,幸好是他!

如果,換成另一個人,她不知道,當一切真相大白,深愛著程子騰的她,還能不能承受?如此完美的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來愛他!

分離四年,心,又再為這個男人怦動。池秋雨把臉埋進他的懷裏,嗅著他身上久違的氣息,隻覺得一顆心,說不出的安穩。

隔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子騰,謝謝你沒有忘記我!”四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他可以忘記她,再去認識新的人。可是他沒有,在四年之後的今天,他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麵前,小心的問她,是不是還恨他。

“我忘不了!”程子騰歎息。他不想忘,他不能忘,還有……他們有一個兒子,不許他忘。

四年前,在機場上那一抱,小家夥在他耳邊說,“爹地,你不許忘記媽咪!”那一刻,他才知道,兒子早已經知道他的身世。

之後,他侵入軍網,沒有任何的文字,隻丟給他一張房子的照片,讓他在好奇下,不得不去查找這座房子的地址。

再之後,他侵入他的手機,強迫他關注她的公眾號,然後每一天打開手機,都能看到她每一天的生活,和她的身影……

聽到他的歎息,池秋雨的心,也跟著有一瞬的感慨,輕聲問,“子騰,如果你知道,你會受暗算,那一年,還會不會上船?”他們的聯係,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如果他沒有上船,就不會有不堪的那一幕發生。而隨後發生的一切,還是會讓他們相遇,如果那樣,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有太多的波折。

她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事實上是,他不知道會受暗算,他上了那條船,他遇到了他!可是,就是這樣問了出來。

“秋雨……”程子騰低喊了一聲,沉默一會兒,似乎在衡量,又似乎在猶豫,終於還是輕聲說,“我會!”

“什麽?”池秋雨抬頭看著他。

俊眸裏,又露出一些痛苦,輕聲說,“秋雨,那一夜,對你來說,或者隻是我對你的傷害,可是……”

“我知道,你在執行任務,那一次,你們滅掉了你臥底的黑幫!”池秋雨很快接口,心裏暗暗歎息。

這個人是機器嗎?這個時候,說的還是工作,就算是騙她一下,又能怎麽樣?

“不是……”出她意料之外,程子騰輕輕搖頭,低聲說,“無眉告訴你,我是被沈靜暗算,是嗎?”

“嗯!”池秋雨點頭,心裏也升起疑問。

難道,不是嗎?

程子騰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頭,說,“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沈家竟然和毒梟有來往,甚至……還牽涉到當年我父母的死!”

“什麽?”沈家牽*品交易,她老早就知道,可是最後一句話,卻讓她大吃一驚。

程子騰擁著她,找一處較幹些的地方坐下,這才輕聲說,“我的父母,死於一場空難,當時那架私人飛機上,還有另外七個人,都是我父親的秘書或者助手。事情發生的突然,飛機在半空爆炸,飛機上沒有一個人生還。”

池秋雨看著他,輕聲說,“你是說,不是意外,是……是沈家嗎?”

“雖然不是沈家,可是和他們也有脫不開的關係!”程子騰歎氣,輕聲說,“那一年,我十二歲,本來以為,擁有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可是突然之間,什麽都沒了!”

是啊,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失去父母,就等於失去一切!

池秋雨默默點頭,身體偎的他更緊。

程子騰輕聲說,“可是我不相信,那架飛機不是首航,之前我坐過兩次,駕駛飛機的,是一個退伍的老飛行員,每次起飛,也會做嚴格的檢查,為什麽會在空中爆炸?後來我知道,那起重大事件,曾經引起軍方的關注,所以……”

“所以十六歲那年,你投考軍校?”池秋雨輕輕接口。

“嗯!”程子騰點頭,接下去說,“在軍校一年,後來被老班長選中,秘密進入特種部隊,訓練兩年之後,送我去做臥底。在那段時間,我想盡一切辦法,想查到當年父母出事的資料,卻一直一無所獲。”

是啊,從他十二歲父母出事,到他十九歲去做臥底,已經經過了漫長的七年,還有什麽線索可以留下。

池秋雨輕輕點頭,卻沒有說話。

程子騰沉默一會兒,輕聲說,“直到那一年,我搜集夠了那個犯罪組織的證據,軍方決定收網,為了就近指揮海上的作戰,我拿著姐姐的帖子,上了天鵝號。”

就是那一次……

池秋雨輕輕咬唇。

“就是那一次!”程子騰的聲音,變的有些黯然,輕聲說,“本來,船上都是沿海三省的名門,遇到沈靜並不奇怪,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竟然會用那樣的手段。”

聽到他的聲音哽住,池秋雨握住他的手,輕輕歎一口氣,輕聲說,“都過去了!”

“嗯!”程子騰點頭,垂頭向她注視,輕聲說,“那個時候,我用殘留的一絲意誌,逃了出來,逃上甲板,後來……實在不知道……”

“別說了!”池秋雨低喊。

聽到她的阻止,程子騰停住,低下頭,輕吻她的鬢角,輕聲說,“秋雨,對不起,做為一個軍人,那一刻,是我不夠警惕,做為一個男人,對她一再的糾纏,我處理的也不夠果斷。但是也就是那一回,讓我窺到了沈家的秘密,通過這條線索,一步一步,瓦解了東南亞幾乎所有的犯罪組織,最後,終於找到了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找到了?”池秋雨驚喜的問。

“嗯,就是三個月前!”程子騰輕輕點頭。

父母的事,三個月前的事,太過血腥,他已經不願再說下去,隻是輕輕歎一口氣,輕聲說,“秋雨,一切都已經結束,我隻慶幸,你能諒解我!”

“子騰!”池秋雨輕歎,低聲說,“你該早一些告訴我!”其實,連她也不知道,在知道當年那個人竟然是他,在那樣激動的情緒下,就算他說出來,她是不是真的能夠原諒,可是,現在本能的有一些抱怨。

如果,他早一些說出來,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浪費這整整的四年。

“嗬嗬……”沉厚的聲音,帶著震動她靈魂的顫動,從程子騰的胸腔裏傳出。

抱緊懷中的女人,程子騰的吻,再一次輔天蓋地的落下來,含糊的聲音,在滑過她細致的肌膚時,喃喃著低語,輕聲說,“不晚!秋雨!我會用一生來補償你,不晚……”

是啊,隻要有你有我,一切,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