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看著林嶼的回複哈哈大笑起來，連帶著肩膀都在顫抖。
大概是看出了季久並非成心過問自己初戀的事，林嶼緊跟著又發來了一條，反擊道：我的沒什麽好聊的，我自己都記不太得了。不如我們再談談你的初戀林晚？
看到這條微信，季久立刻收斂了笑，輕咳了一聲，卻還是壓不住笑意從她的唇縫中偷跑，回說：不如過兩天你見到他你親自去問問他？而且我這也沒什麽可聊的啊，我的初戀從總體上來說還是挺愉快的。
幾乎是立刻，林嶼又發來了一串省略號。
季久克製不太住自己想笑的心情便不再克製了，一邊笑一邊補充說：隻是沒有善終而已。
林嶼回了一個歎氣的表情圖，然後又立刻跟來一條文字微信，說：善終的初戀太少了，別說初戀了，現在年輕人不都是嚐試了不知道多少個人最終才能找到真正正確的那個人嗎？有幾個是談了一段戀愛，就真的這輩子就是這個人了的啊。
見林嶼嚴肅了起來，季久也收斂了笑，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回說：如果是普通人，談戀愛當然不什麽事，無論談多少個，都與我無關。可是我們這個行業不一樣，對我們這個行業來說，你的時間就那麽多，每個人都在拚命奔跑，你沒有餘地把時間留給愛情試錯。
林嶼問：你在為他們感到遺憾？
季久暗自搖了搖頭，回說：我隻是在為難而已。
林嶼說：我還以為你挺信命的。
季久說：我確實信，我之前和你說過。
林嶼說：你應該知道，有句話叫“小火靠資本，大火靠命”吧？一個藝人最終能不能火起來，能夠走到哪一步，那是上天才能決定的，而不是人。
季久說：但是我們也不能把命運和人生全盤交給上天，也總有我們自己必須做的事。
林嶼說：就像我們之前聊過的那樣，你不用為別人的人生的境遇或者選擇而感到焦慮。你可以自製，可以照顧好你自己，但是你關不了別人。命運也是由性格決定的，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追求也不一樣。
他接著又發過來一條，說：有的人將青春投入於事業，忙碌於工作，她覺得這才是真正重要的，有意義的，但也有的人將青春拿來試錯愛情。事業和愛情孰輕孰重也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了，但是這個問題從沒有一個真正地正確的答案不是嗎。
季久深呼吸了一口氣，側過身子，躺的更直了些，許久都沒有再回複微信。
實際上，她也知道林嶼說的是正確的——多蒂不是她，赫信知也不是她，她追求的，在乎的，未必是他們所追求和在乎的，她犯不著以她的標準為他們而感到焦慮、遺憾和難過。
這些道理她都知道，實際行動上卻很難做到。
這時，林嶼又發過來一條微信，說：你可以作為公司老板指責他們沒有職業道德，可以使用你的權利不給他們資源，或者任性地繼續捧他們，這是你的選擇和權利，但是你沒有必要為他們的發展和選擇感到焦慮。
季久回說：我知道，但實際上卻很難做到不是嗎？
林嶼發來一條語音微信，聲音溫柔地說，“但是你最後還是會做到的，你很理性。你少有的那麽點不理性全都用在我身上了，不管是跟我結婚還是跟我離婚。”
季久突然來了勁，問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林嶼，有的時候我其實也挺討厭你的。
林嶼欣然接受了季久的話，回說：那你還挺在意我啊，討厭一個人也是需要力氣的，隻有你的眼睛裏有這個人，你在意這個人的時候，你才能討厭他。
季久笑笑，暗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別自戀了你。
林嶼又說：我的榮幸。
季久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和林嶼扯下去了，就單方麵結束了這個話題，道：時尚盛典夜見。
林嶼也說：時尚盛典夜見。
結束了和林嶼的微信後沒一會兒，柳絮文終於回了季久微信。她發來一條語音微信，爽快地答應了季久的邀請，同時又提出能不能帶上黎溫一起，他也正好在B市。
說是正好，實際上就是和你一起來的吧。季久在心裏歎了口氣，想道。手上卻按著語音鍵，說道，“可以的，當然可以，我順便和蘇老師沈老師說一聲。”
微信發出去後，季久又在心裏歎了口氣，去給蘇白水和沈墨都發了條微信說明柳絮文的要求，得到肯定的回複後，便關掉了手機，打定主意誰發微信都不再理會了。
第二天上午，季久像往常一樣比鬧鍾更早地醒了過來，習慣性地翻在枕頭下摸索著手機，手機都還沒打開，一通來自喬明的微信電話就先打了過來。
季久迷迷糊糊地接聽了電話，還沒開口，就先聽到電話另一端喬明氣急敗壞地聲音，說，“告訴我，你和莫時瀧沒有交往過？別說交往了，曖昧，聊騷，這些都沒有過吧？”
季久雖然還沒有正式清醒，但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了莫時瀧以及喬明這番話裏的重點，立刻果斷而堅定地否定道，“當然沒有。他跟我表白過，不過我拒絕了。”
聽筒裏傳來一聲沉重的抽吸聲，也不知道是吸氣還是歎氣，緊接著，喬明又解釋說，“你還記得這段時間撕莫時瀧和葉枳橋的那個女網紅吧？她半小時前又在大眼仔上爆了料，說莫時瀧和你曖昧過。”
“造什麽妖呢？！”季久來了精神，同時也不受控地感到惱火，“我和他真正稍微熟起來一點還是《時光慢走》，交換微信是在《演員挑戰者》，誰和他曖昧了，我躲著他還來不及呢，像這種頂流愛豆我碰不起。”
她說著，皺起了眉頭，又放軟了語氣，說，“他確實跟我“表白”過，但我拒絕了。”她特意在表白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聲音聽起來卷上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別誤會我，我當然相信你。”喬明立刻說，“問題是人家有意曲解你。你還被拍到和他一起去俱樂部了。”
“那是他纏著我，我上次也正好在《時光慢走》不小心踩到他了，實在沒辦法才答應的。”季久咬著牙說，“而且那天在俱樂部還遇到了簡寧和夢河，還有易晚秋老師，我們幾個還一起合了照。”
“你手裏應該還有和莫時瀧的聊天記錄什麽的吧？”喬明急忙說，聲音裏還帶著點安撫的意思，“要是沒什麽問題，公司這邊就準備直接告誹謗了。”
“等等。”季久皺了皺眉頭，按下擴音鍵，將手機扔到**，又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說，“我應該不是唯一一個被曲解的女藝人吧？我覺得我肯定不是。不管怎麽樣，澄清力度大一點，最好直接給我和他拉清界限。”
“這下不顧慮之後在活動上碰上了？”喬明好笑地說，聽起來心態還行。
“我都拒絕人家的“表白”了，本來也就做不成朋友了，有什麽可怕的。”季久懶洋洋地說，掀開被子下了床，“而且，我都被人家前“正牌女友”誤會和他曖昧了，當然是澄清更重要了。”
“得，那我就幫您澄清去了啊。”喬明語氣滑稽地說道。
“希望不要被卷進麻煩才好。不管怎麽說，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玩了。”季久心煩地皺著眉頭嘟噥道。
掛了電話後，季久又查看了一下微信，發現在這半小時內給她發微信的人還真不少。
除了家裏人是真的關心她的感情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來問她關於她和莫時瀧的事情的，還有一小部分人馬後炮地跟她說莫時瀧不是什麽好人，她最好還是再考慮一下比較好。
林嶼也給她發來了微信。但這會兒季久沒有什麽心情去看他的，便暫時無視了他，點開了和徐夢河的聊天框。
在微信裏，徐夢河直接了當地問她她和莫時瀧是不是那次去打網球的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勾搭這個詞用的可直接又讓人討厭。季久在心裏想道，感到一陣不悅。
她回說：我和莫時瀧真的沒有什麽，你不說網球那事兒我都不記得了呢。
徐夢河人似乎在手機麵前，很快就回了微信，說：他看起來挺喜歡你的。
季久有些不滿地回說：你可別亂說啊，我可不想被罵。而且，我剛離婚不久，暫時可沒有談戀愛的計劃呢。
徐夢河回了一個乖巧的小貓表情，沒有回消息。
盡管表情包看起來乖巧可愛，可季久卻能夠想象得出徐夢河那副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模樣——有的時候，徐夢河實在是敏銳又直接得讓她害怕。
季久趕忙又發過去一條，說：說起來，我在看到熱搜之前都不知道他和枳橋之間的事呢。
徐夢河回說：他們倆是瞞的挺好的，枳橋之前還挺認真的。
季久倒也能夠想像得到。
過了沒一會兒，徐夢河又說：你不是唯一一個。
季久回了一個問號。
徐夢河解釋說：莫時瀧撩的女生，或者說是撒的餌不止對你一個，還有多的是網紅和不見經的小愛豆呢。枳橋看他手機的時候發現的。
想像得到。季久暗想道，手上憤憤地打著字回說：不是很意外。
她想了想，壓不過自己心裏的八卦，又問：有兩個微信？
徐夢河說：好幾個微信號，還有好幾個手機號。
季久挑起眉毛，說：還真是戲劇來源於生活啊，我們演的那些電視劇不都是這麽寫的嘛。
徐夢河又說：我剛剛看到大眼仔，你們之前在俱樂部的時候被拍到了是吧
徐夢河說到這個，季久也急忙說：我這邊剛要澄清呢。對了。上次我們在俱樂部不是一起拍了照片嘛，還有簡寧，一會兒順便幫我澄清一下，轉發一下也行。
徐夢河答應地爽快，說：行。
除了徐夢河外，季久也給簡寧發了微信，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來龍去脈，然後麻煩她一會兒去大眼仔幫她轉發一下，或者是發一張他們上次的合照。
簡寧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起床還是在忙著什麽事，過了很久才回說：好。
季久等到斐知發表了澄清聲明之後才發了大眼仔，澄清自己並不是和莫時瀧單獨兩人出去玩的，那天一同在場的還有其他許多人。
她的這條大眼仔發出去後不久，徐夢河和簡寧那邊也紛紛轉發了大眼仔並簡單地幫著澄清了一下，就連季久這邊沒有聯係的範鍾信也轉發了大眼仔。
做完這一切後，季久終於感覺放下心了些，同時也感到疲憊不堪。
她點開一直沒有查看的林嶼的微信，飛快地瞥了一眼他發來“莫時瀧果然是想撩你”以及“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之類的微信，懶洋洋地回說：我現在覺得，真不能怪別人覺得我們倆以前是貌合神離的夫婦。
林嶼很快就回了一串省略號過來，速度快的好像人一直在手機前一樣。
幾秒後，他又發過來一條，說：那怪王友謙和喬明？是他們倆不讓我們同框的。
季久說：你不如直接怪洛朗和斐知好了。
林嶼說：那也行。也順便怪怪攝影師吧，專門挑不太好的角度和時候拍照。
季久回了一串省略號。
林嶼接著又說：我就知道莫時瀧想撩你，之前看《時光慢走》就看出來了。
還想著這事兒呢？季久在心裏歎了口氣，好笑地想，回說：別想了，也別看了，我跟他什麽都沒有。
林嶼說：但是他想跟你有點什麽啊。
季久說：想跟我有點什麽的人多了。
這條微信發出去不到十秒，林嶼立刻發來一條微信，問道：還有誰？
季久回了一串省略號，果斷地無視了林嶼的問題，又說：人家那是專門練過的眼神，看誰都一樣，別說看人了，看空氣都一樣深情。
她發完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條，說：別說人家了，你不也是，你自己看人的眼神不也一樣溫柔又深情嘛。
所以我才不喜歡看你的作品幕後花絮還有綜藝節目。季久在心裏想，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要將這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