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黎溫的咖啡店呢？關了嗎？”蘇白水問。
“蘇老師也去過咖啡店啊？”柳絮文有些驚訝地問道。
“蘇老師以前來過，店開業初期就來給我碰過場了。”黎溫搶在蘇白水之前回答說，又端起茶杯像是要給蘇白水敬茶般，說道，“謝謝蘇老師了。”
“沒事，小事而已。”蘇白水說。
“你怎麽沒和我說過啊。”柳絮文看著黎溫，嘟噥似的說道。
“我沒說嗎？可能是你聽岔了或者忘了吧。”黎溫含糊地說道。
“對了，你那個品牌發展的也還不錯吧？”蘇白水又問道。
“過段時間有新品要上，到時候我先給蘇老師寄一套PR禮盒過去。”柳絮文笑道。
“你跟老板娘似的。”蘇白水揶揄地看著柳絮文，道，“還是你什麽時候兼.職去做PR去了？”
“那我還是做PR吧。”柳絮文笑著扭頭看著黎溫，“別忘了給我發工資啊。”
“這個我們回去再說吧。”黎溫打哈哈道。
“不過，你想進娛樂圈嗎？”蘇白水看著黎溫，開玩笑地問道。不等黎溫回答，他又看向季久，說，“想清楚再回答問題哦，正好今天季久也在這兒，這是你的機會哦，說不定她心情好就簽了你呢。”
“我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想要多嚐試一下，畢竟還年輕嘛，年輕人就是要勇於嚐試。”黎溫回答說。
柳絮文和黎溫及蘇白水聊著天，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話題變了幾輪後，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跑到多蒂和赫信知的身上了。
蘇白水搖著頭，感歎似的說，“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個把愛情看得比天大，為愛要死要活的，天天吃愛情的苦，完全不知道工作的重要性。”
“那也得人家年輕人有愛情的苦吃才行。”沈墨說，“年齡再大一點，想吃都吃不到了。”
季久不太想和蘇白水和沈墨聊多蒂和赫信知，就放下了茶杯，淡淡地說，“總結下來，人總是會吃苦頭。不管是愛情的苦還是生活的苦頭，隻不過是順序問題罷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年輕的時候吃事業的苦，老了吃愛情的苦，吃苦也得岔開時候。”蘇白水嘟噥道，“年輕人都很容易被愛情衝昏頭腦。”
這話季久倒是讚同。
“尤其是陷在熱戀中的人。”沈墨也同意道。
“不過，斐知是沒有禁止戀愛的條款的吧？”蘇白水又問。
“沒有。”季久搖搖頭。
“這也太放縱了一點。”蘇白水不讚同地皺起眉頭。
這話季久從喬明的嘴裏也聽到過。
她不想和蘇白水爭辯，也不想擺出和喬明說過無數遍的那一套演員體驗論，便又喝了一口茶，沒有回應蘇白水這話。
蘇白水今晚像是鐵了心要沿著多蒂和赫信知的戀情聊下去，又說，“其實我不讚同職場戀愛。”
“我也不讚同。”季久說，這話她倒是完全同意，“公私應該要分明，不要把兩者捆綁在一起，否則很多東西都很容易變質，比如感情。”
“尤其是在娛樂圈。”蘇白水頗為讚同地點點頭，“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合約夫婦”了。”
“那我和你們的看法不一樣。”沈墨這個時候跳出來道，“倒不是說我讚同職場戀愛。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一起開店做生意的夫婦啊，你們也不能說人家公私不分啊。”
“那可不能比啊，沈老師。”季久扭頭看向沈墨，神情認真道，“夫妻在婚姻上是受法律保護的，兩個人的利益早就被捆綁在了一起，而且婚姻肯定是有一定的感情和時間的基礎在的，這可和戀愛不一樣。戀愛中的兩個人追求的是“愛”，在婚姻中的兩個人更多的追求的是“利”。要不怎麽說，不要和你的戀人一起創業而是不要和你的丈夫或者妻子一起創業呢。”
“哈，這一局是季久勝了啊，婚姻法是有它存在的意義的啊，沈老師。”蘇白水像個裁判似的看著沈墨說道。
“行行行，我總是說不過她的，而且裁判都站在她那邊，我沒什麽可爭辯的。”沈墨笑著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狀，道。
蘇白水笑著舉起茶杯和季久像是難逢知己般碰了一杯，然後微微揚起頭將茶一飲而盡。
“不過說到婚姻。”季久若有所思地側過頭打量著黎溫和柳絮文，突然問道，“你們兩個有結婚的計劃嗎？”
“你這問題問的也太突兀了吧。”不等柳絮文或者黎溫回答，蘇白水先一步開了口，“而且，你是他們兩個的媽媽嗎，還是家裏過年才能見到的七大姑八大姨啊。”
“我就問問嘛。”季久無辜地看了蘇白水一眼，“我和絮文可認識很久了，我可一直拿絮文當我的家裏人的。”
“她有的時候真的跟我阿姨似的。”柳絮文笑著看向季久，“是吧，久姨。”
“誒，乖大侄女。”季久笑著故作要伸手去摸柳絮文的頭發。
柳絮文笑著往黎溫那邊靠了靠，避開了季久伸來的手，一邊說，“其實我們倆還沒有考慮過太多，我們倆還沒到那一步呢。”
“我覺得我們倆現在都還挺年輕的，應該再多拚一拚事業。”黎溫摟著柳絮文的腰，又輕輕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做好，目光快速地掃過自己對麵的幾個人，嚴肅地說道，“至少，我希望等到我有能力給她一個家之後，再考慮這些事。”
“出現了，典型的“男人發言”。”蘇白水看著黎溫，壓低了聲音，頗為嫌棄地對季久說道。
“不過我覺得其實結不結婚不重要。”柳絮文坐直身體，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落肩的頭發，說，“婚姻就是一張紙而已，國外光戀愛不結婚的人多了去了。而且結婚也不代表一切，婚姻失敗的……”
柳絮文說著，又突然想起了季久還在自己的身邊，於是猛地閉了嘴，沉著臉小心翼翼地扭頭看了一眼季久。
季久知道柳絮文在顧慮什麽，但她絲毫沒有覺得生氣，依舊心平氣和地看著柳絮文，接著她未說完的話說道，“婚姻失敗的多了去了，確實，我也讚同。”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好意思啊，季久。”柳絮文滿臉歉意地抓住季久的胳膊。
“沒事。”季久微笑著揮揮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不過我倒是讚同沈老師的，在這個世界上一起創業打拚，然後結婚的情侶也有很多。”柳絮文又說，“結婚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
“但是這樣也未免風險太大了點。”蘇白水不讚同地皺起眉頭，“要知道，情侶可是不受法律的保護的，要是分手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兩個人的感情穩定的話，是不會有那種事的。”柳絮文不露聲色地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道，“而且婚姻也不完全都是“利”吧。”
“感情是一個不實在的東西，沒人能說得清。”蘇白水淡淡地說，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和柳絮文爭辯。
“看樣子，今晚第二場爭辯賽開始了啊。”季久像和事佬般跳了出來。
蘇白水扭頭看了一眼季久，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笑笑，又說，“畢竟感情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它帶來的財富是別人給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收回去了呢，實實在在屬於自己的東西更加能帶給人安全感。”
季久讚同蘇白水的這番話，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蘇白水的這番話別有他意，這微妙的語氣讓她很難不在意。
但她眼下沒有時間認真地去過多思考蘇白水的深意，隻是跳出來打了個哈哈，結束了這個話題。
季久今晚酒喝的不少，茶也喝了不少，因此又聊了一會兒後，她便離場去了洗手間。
待她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柳絮文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抱臂站在牆邊等著裏麵的人出來。
“你也要上廁所嗎？”季久問，測了側身子，方便柳絮文過去。
柳絮文點了點頭，又說，“你等我一下吧，我們一起回去。”
“行。”季久點點頭，答應了。
幾分鍾後，柳絮文上完廁所從洗手間裏出來。
季久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想說回去吧。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柳絮文卻先一步開了口，說，“對了，《沉醉者》裏還有角色空著嗎？”
季久沒想到柳絮文會突然問到這個，一時有點驚訝，“啊？”
“我是說小角色，不是主角也行。”柳絮文說著遲疑了一下，接著又說，“如果有空的角色的話，我想可不可以讓黎溫來試試？”
“黎溫想當演員嗎？”季久眯了眯眼睛，神情變得認真了些。無緣由的，她的這種眼神讓柳絮文感到害怕。
“他什麽都想嚐試一下，說不定合適呢。”柳絮文笑了笑，說。
“我不確定目前主要的角色還有沒有空，這得問問喬明還有劇組那邊。”季久轉了轉眼珠子，沒能給柳絮文一個肯定的答複，“不過如果他真的想當演員的話，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試鏡。當然了，最後能不能行還得看他自己。”
“你這邊不能直接定下來嗎？”柳絮文說。
“我不會這麽做。”季久嚴肅地看了柳絮文一眼，然後神情又柔和了下來，恢複了往常的模樣，“選角當然是由導演來決定啦，當然了，不太重要的角色一般由副導演之類的來定。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柳絮文知道季久說的沒有錯。她自己和季久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不斷地跑劇組、視頻，反複地被淘汰，好不容易才能爭取一個小角色。
柳絮文輕嗯了一聲，還不太想回包廂。她遲疑了一下，又問，“你怎麽想？我和黎溫走情侶檔的事。”
季久不算太意外柳絮文會提到這個，但還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說，“之前我和喬明也談過這個。我覺得，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態度吧，不管你怎麽想，公司這邊都會無條件支持你。”她說著頓了頓，緊接著又補充說，“我個人也是。”
“我想聽聽你的個人想法。”柳絮文說，“不要跟我說這些官方的。”
季久奇怪地看了柳絮文一眼，苦笑了一下，做了一個投降的表情，拉著柳絮文走出了茶店，這才說，“你知道的，我和林嶼沒有走過情侶檔或者夫婦檔的路線，所以我其實也給不了你太多的意見。”
她頓了一下，換上一種公式化的口吻說道，“就我個人來說，以你現在的事業發展來看，走情侶檔對你之後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考慮到後期的營業問題還有年齡問題，以後找你的劇組可能就不會有那麽多了。如果你和黎溫一起上綜藝節目的話，雖然曝光率和話題度會比現在大很多，但是也很容易被人們定性為“綜藝咖”。”
“不管怎麽樣，還是得看你自己對你將來的規劃，你更希望你走哪種路線。”她接著又說，聲音聽起來比剛剛柔和多了，“如果你想繼續當演員的話，那麽我真的不建議你走情侶檔路線。當然了，如果走情侶檔路線，一起上上綜藝節目，當個“綜藝咖”也很不錯，比較輕鬆，而且錢來的快。”
季久說的這些柳絮文自己也清楚，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她的經紀人也和她說了無數遍了。
她苦笑著看著季久，想說她想聽的不是這些。
但她還沒得來得及說話，季久就先看出了她反常的態度，又說，“但是，就我個人來說，走情侶檔的話最好還是等在一起久一點，感情穩定了之後再走。畢竟人在熱戀期是很容易衝動的。走情侶檔其實也有點像結婚——畢竟在大眾的眼裏，你們兩個就是“捆綁銷售”的，兩個人的利益也捆綁在了一起。”
柳絮文聽到這話笑了一下，給了季久一個安心又感激的表情，說，“我不想太早決定了。”
季久讚同地點了點頭，說，“不要太早做決定了。我覺得你們這段時間一直在一起，已經有點捆綁銷售的意思了。”
“黎溫想陪著我一起。”柳絮文下意識地說，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倦意和不適。她搖了搖頭，神情迷茫地看了一眼季久，突兀又衝動地說，“我有想過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