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文遲疑了一下,“和林嶼有關?”
季久聳了聳肩膀,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把話題又繞回了咖啡上,“才四點。”
柳絮文下意識的想說什麽才四點,又意識到季久這是在轉移話題,隻能歎了口氣,說,“行行行,那你也給我來一杯,幫你分擔一點。”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季久好笑地說,轉身走進廚房煮咖啡。
沒一會兒,她就帶著一壺咖啡和兩個杯子回來了,見柳絮文正以一個相當放鬆的姿勢窩在沙發裏刷手機。
她看著這幅畫麵,沒忍住笑了出來,說,“你可真不當自己是外人啊。”
“在你家我有什麽可不放鬆的呀。”柳絮文也笑著說,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接過季久遞來的咖啡,用誇張而做作的語氣說,“謝謝。”
季久歎了口氣,在柳絮文身旁坐下,也學著她的語氣回答,“不用客氣。”
柳絮文關掉手機,扭頭看著季久,說,“跟你說點正事,關於你演《沉醉者》這事兒,雖然現在說已經有點晚了,但你真的確定嗎?拿這部劇作為你離婚後第一部作品。”
“沒辦法啊。”季久說,“沒別的人選了。”
“坦白說,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劇本。”柳絮文握著咖啡,往後一仰,舒服的窩進沙發裏,說道,“而且這部戲上了之後,罵聲肯定少不了。”
“不是什麽好劇本。”季久同意道,“雖然說是緝毒刑偵劇,但對感情線的刻畫比緝毒刑偵要多太多了,甚至可以說緝毒完全就是一個噓頭,不過說到底,在這種劇裏加感情線,本身就很微妙。”
柳絮文搖搖頭,帶著幾分怪異的遺憾,說道,“這兩年大眾的反毒意識上來了,這種題材的戲也越來越不好拍了,想蹭這個熱度的不少,但基本上沒有拍的好的,也不怪觀眾罵。”
“不是拍不好,也不能說國內編劇市場沒人才,隻能拍爛片,隻能說這種片更容易拍,更容易過審,也更容易賺錢。這兩年想分這杯羹的人多,體育題材和電競題材也是,但想要拍好的人少。”季久說,抿了一口咖啡,“算了,說點開心的吧,這下咱倆可以一起入組了,這算一件好事吧,話說,咱來多久沒一起入過組了?”
“兩年多,三年了吧。”柳絮文說,“上次一起拍戲應該還是《十字路口•你左我右》。差不多。”
“好久了。”季久說,蜷著雙腿換了一個更加放鬆的姿勢,“這次能跟你合作是我最期待的事了。”
“我也是。”柳絮文笑著說,俯身把咖啡放到茶幾上,輕輕的拍了拍季久的胳膊,“不過你也別光期待我,你也期待一下和你合作的那個小鮮肉啊,說不定……”
她的話還沒說完,季久就急忙打斷了她,“你可別。這還沒入組呢,你就開始打人家的主意了啊,你也不怕人家粉絲罵你。”
“我這怎麽是打人家主意呢,我這不是替你著想嗎。”柳絮文笑嘻嘻地說,“你這又恢複了單身,全天下的小鮮肉任君選擇啊。”
季久無奈地笑了一下,沒好氣的推搡了柳絮文一把,“別了吧,你可別替我拉郎配。”
柳絮文笑笑,聳了聳肩膀,“話說,林嶼下部戲是什麽,你知道嗎?”
“我們之前沒談過這個。”季久淡淡地說,“不過和我也沒太大關係,我們倆也不是一家公司的。”
“要是一家公司的,你以後可就難走了。”柳絮文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些慶幸,“王友謙不喜歡你。”
季久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把咖啡放到茶幾上,扭頭看著柳絮文,轉移了話題,“晚上在我家吃飯吧。”
“吃什麽呀。”柳絮文抱緊了點抱枕,嘟噥著,“沒什麽可吃的,反正也不能吃碳水。”
“隨便吃點吧。”季久說,“對了,你禮服試過了嗎?”
“試過了,已經定下來了。” 柳絮文說,往更後麵靠了靠,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季久好笑地看著柳絮文,說,“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特別像一隻貓嗎。”
柳絮文懶洋洋的抬起眼睛看著季久,說,“我粉絲老說我是貓,天天在貓塑我。”
“嗯。”季久忍著笑點點頭,“我看著也挺像。”
“你不是一直想養貓嗎,去領養一隻啊。”柳絮文說,“讓貓陪陪你。”
“沒時間照顧啊。”季久說,“我這經常要去拍戲,拍完戲還要宣傳,這個綜藝那個綜藝的,總不能帶著貓一起滿世界飛吧,也不能天天把貓交給別人來管,自己什麽時候覺得寂寞了,想起來了再去看看它,摸一摸然後就走,這多不負責任啊。”
“你想的也太多了。”柳絮文搖搖頭。
“你看起來跟我媽似的。”季久吐槽說。
“去你的。”柳絮文沒好氣的抓了個抱枕扔到季久身上,“不過,你和林嶼結婚這麽多年,也沒生個孩子,我本來還挺遺憾的,但現在仔細想想,這也是一件好事。”
季久頓了一下,輕輕地笑了一下,眉眼間卷上些柳絮文看不太懂的複雜的情緒,她拍了拍柳絮文,“我可沒那麽不負責任。行了,別說這些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去買菜。”
柳絮文點了點頭,“行。”
季久回到臥室,快速地洗了個臉,換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就和柳絮文出去了。
時貿樂庭北門對麵就是茸鬆大廈,底層有一家超市,季久和柳絮文便去那兒買食材。
除了近期斷碳之外,季久和柳絮文在食物方麵都沒有什麽忌口,因此購買食材沒有費什麽力,很快就結束了。
她們倆挑完食物準備去結賬的時候,在酒水區偶遇到了顧尋和他的妻女,他們似乎是在拍綜藝或者真人秀,身邊還有一大堆的工作人員和攝像頭圍著。
顧尋是柳絮文的前男友,準確的說是她的初戀男友,也是季久的多年好友和老同學。
顧尋是一名原創歌手,代表作很多,算是跟季久他們同一代火起來的,他跟柳絮文在雙方都還不火的時候談過一段,季久算是陪著他們經曆過戀愛到分手的全部過程。
而顧尋的妻子愛雅則是一名模特和演員,她比顧尋要年輕一些,名氣遠不如她,長的漂亮可人,身材火辣,家庭條件也很不錯,三年前愛雅生下了他們的大女兒。
娛樂圈是是一個圈,說小也不小,來來來去去總是這麽些人,這麽些個活動,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這麽些年來,柳絮文和顧尋總是會在各個活動碰上,不管他們兩人年少時怎樣愛死過對方,怎樣歇斯底裏的爭吵過,那些愛恨都早已在時光的長河中被衝散和磨滅。
不管分手初期他們多麽的不願意和對方同台、在公開場合見麵,這麽多年過來也都早已經不再是事了。
而季久和顧尋這些年的合作不少,顧尋給季久的好些作品都唱了主題曲和插曲,在各個活動裏,他們也經常碰麵。
而今天,柳絮文、季久和顧尋三人見到對方都稍稍有點驚訝,但都很快的反應了過來,互相打了聲招呼。
瞧見季久和柳絮文之後,攝影師很快就把攝像頭對準了季久和柳絮文。
季久和柳絮文都是素顏狀態,不怎麽樂意出鏡,在簡單的和顧尋愛雅夫婦寒暄過後,兩人便飛快地同他們道別走開了。
遠離了顧尋夫婦和節目組,付完款,走出超市之後,柳絮文才終於說道,“還好帶了口罩,不然素顏上鏡就太難看了。”
“放心,你素顏也一樣能打,不管在什麽時候你都是光鮮亮麗的。”季久安慰說,“我頂著這麽重的黑眼圈出鏡才有問題。”
“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太出來,沒關係。”柳絮文說。
季久聳了聳肩膀,用左手拎著購物袋,右手拉過柳絮文,兩人一起走過馬路,向小區走去。
進了小區,柳絮文再次開口說,“顧尋女兒看起來挺漂亮的。”
“是挺可愛的。”季久同意道,“別人家的小孩看起來都是可愛的。”
“自己生的就不一樣了。”柳絮文笑著說。
季久扭頭看著的柳絮文的側臉,沉默了下來。
半響後,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一點,問道,“怎麽樣,有沒有點什麽感受啊?”
“什麽感受?”柳絮文也扭過頭看季久,語氣不解。
季久飛快地笑了一下,說,“見到前男友和他的妻女一起逛超市,你就沒點想法啊。”
“什麽想法啊。”柳絮文好笑又無奈地咧開嘴笑了,眼睛也隨之眯了起來,“我倆都分手多少年了,了他分手之後我又不是再也沒談過了,如果非要說我的前男友,他都得排號呢,他是前前前前男友才對。”
“很多人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也是終生的意難平。”季久說。
“得了吧,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柳絮文不屑地說,“反正對我來說不是。不都說一個好的前任應該跟死人一樣嗎。雖然我們倆工作的原因總是要碰麵的,但都這麽久過去了,就算以前有些不甘心,現在也都已經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了,再說人是會變的,他結婚了,我也不可能還是以前的樣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