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倆商量好,便找了院裏伺候的丫鬟,帶她們出去前院。

丫鬟不知道前院老鎮北王正在接待安南王,隻道因因和程老太是府裏的貴客,便客客氣氣地帶她們出去了。

重回前院,丫鬟先去稟報,又過了一會兒,來回來引著她們進屋。

“因因拜見老王爺,見過安南王爺。”

“老身見老王爺,見過安南王爺。”

行過禮,老鎮北王讓程老太祖孫坐下,心裏還是歎了口氣。

老鎮北王坐在主位,他下手左邊就是安南王,右邊是袁珩聿,因因和程老太緊挨著袁珩聿坐。

因因偷偷觀察,瞧著袁珩聿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再看看對麵的安南王,臉色同樣不好,眉宇帶著一股怒氣,見她們來,冷哼了一聲。

“老王爺,這邊是那個丫頭吧?世子這樣的身份,經常跟一個鄉下丫頭玩到一起,也不嫌丟人!”

安南王指著因因,一臉嫌棄。

老鎮北王一聽,臉頓時就拉了下來,“我們自然是比不得安南王你。”

“我們這些人能有今天,全都是靠自己的雙手努力得來,比不得安南王你呀。”

這話裏話外,看似捧著安南王這個皇室貴胄,實際上,是在嘲諷安南王什麽能力都沒有。

安南王之所以能得這個封號,還多虧了當初他的生母,麗太妃,在太上皇麵前受寵。

要不然,就憑他這樣資質平庸的,在皇家子弟中普通又不出彩,怎麽可能得到這樣的封號,還有封地!

安南王不是傻子,隻能聽出了老鎮北王的嘲諷。

“哼,老王爺,你這話何意?是說我呢?”

“我知道如此聖上重視你們,但你們仗著聖上的重視,欺負我外孫女的事,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世子如今都已經十一了,已經不算是個孩子了,怎麽如此不懂事,直接將我家妍兒拋在路上,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

安南王威風發怒的樣子,讓因因眉頭一皺,看來還真是跟她猜的一樣,這安南王就是蘇妍兒的家人,是來給她討公道的。

“安南王爺,您是個聰明人,恕我說幾句,您說聿哥哥將蘇姑娘拋下,這事是蘇姑娘說的嗎?”

“聿哥哥跟我們兩個村子的人一起走,村裏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你不如派人去詢問一下,蘇姑娘之前都做了什麽?”

“先不說聿哥哥為人怎麽樣,他要是想欺負蘇姑娘,開始又怎麽會答應幫忙,而且護送蘇姑娘走了一半的路程。”

“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幫忙沒收到一句感謝的話,反而被您這種責怪,這也太讓人心寒了!”

安南王聽見因因說話,口齒清晰,極有邏輯,忍不住盯著她看,也開始思考,難道妍兒真的做了什麽,才惹得鎮北王世子這般?

安南王冷哼一聲,“我自不會冤枉了你們,來這之前,我已經派了人去查了。”

隻是當時女兒與外孫女哭得極傷心,他才衝動了,沒等調查的人回來,便直接上門討公道了。

聽安南王這樣說,因因笑了,“我就說嘛,安南王爺一看就是聰明人!”

“您好好查,就知道蘇妍兒之前都做了什麽了,噢對了,她有沒有告過你,馮嬤嬤的尾骨,就是被她自己踢斷的?”

因因捏著糕點,笑得一臉天真,隻有袁珩聿忍不住抿嘴。

這丫頭,臨了還不忘給蘇妍兒加把火,真是一點都吃不了虧。

安南王被氣到,猛拍桌子,“怎麽可能?妍兒說了,馮嬤嬤那一身傷,也都是你們打的!”

“這事我也審問過馮嬤嬤,確定屬實,你們想抵賴?”

因因笑道:“安南王爺,是非對錯,你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畢竟蘇妍兒告訴你的,也隻是她的片麵之詞。”

“就像我現在告訴你真相,你也覺得是片麵之詞,壓根不可信,還不如派人去查。”

安南王氣得拂袖離去,臨走前,又放下話,“等我查清楚了,要真是你們欺負妍兒,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袁世子,如果是你們的錯,到時候,你們可不要怪我不念恩情!”

說罷,安南王便直接走了。

袁珩聿撇了撇嘴,轉身說道:“因因啊,以後安南王再來,你跟程奶奶都不要出來了。”

方才因因說話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安南王記恨因因,會對因不利。

沒想到,因因這麽厲害,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給說清楚了,還把安南王給氣走了。

因因卻笑了,擺擺手,“聿哥哥,沒事的,這是在臨安城,安南王就算是皇親貴胄也得講禮!”

“再說,這不是有你們在嗎?”

老鎮北王拍手讚同,“因因說得對,就算他是安南王也得講禮,聿哥兒你別想太多。”

“對了,我讓管家差繡娘去給你們量尺寸,裁幾身新款的衣裙,去了嗎?”

因因搖頭,“許是方才我們出來得急,沒遇上繡娘。”

正說完,就有小丫鬟來稟,說是繡娘來了。

老鎮北王笑了笑,讓繡娘進來。

繡娘是鎮北王府專用的繡娘,負責給主子們量身做衣裳,以前王府就老王爺跟小世子兩人,壓根做不了多少衣裳。

來來回回,用的不是墨色就是灰色黑色布料,而今,老王爺吩咐她給貴客做衣服,貴客均是女子。

其中的女娃子,衣裳定是要用明亮顏色的布料了。

繡娘量完尺寸,恭恭敬敬地道:“老王爺,咱們府裏現有的布料,並不適合給兩位貴客做衣裳,是不是得讓管家買一些回來?”

袁珩聿一聽,想了想道:“不用,娘的嫁妝裏有幾匹綢緞,最是適合女子用的,你讓管家去拿來便是。”

老鎮北王震驚不已,孫子竟然舍得拿去世的娘親的嫁妝,給因因和程老太做衣裳?

因因也知道,袁珩聿的娘去世了,用人家的嫁妝,似乎不太好。

“聿哥哥,那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因因不能收。”

“我跟奶奶出去逛逛,順便買布匹回來吧?”

程老太也附和:“是啊,小公子,可不能動你娘親的嫁妝,我們去外頭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