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點石成金上

四百萬?王石傻眼了。

由於經常幫母親料理家務,母親在金錢方麵的支配也從不瞞他,他知道象他們一家三口這樣的家庭,除了學費等大筆開支的話,僅家用一項,省吃儉用的每月隻有三百元左右的支出,一年累計下來也隻有三千六百元而已,與四百萬比起來,相差何足以道裏計?

先前聽他們一百五、三百的,也沒什麽感覺,現在徐清在單純的數字後麵家了單位,王石才明白是四百萬耶!有了這些錢,媽媽就不用出去打工了,也不用愁弟弟的學費了,還可以把師傅從工地上接出來,讓他安度餘年;還有方姐,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她,感謝她,可以用這些錢給她買一個很有意義的禮物,亦算表達自己的心意,還有——。

看著王石眼珠骨碌骨碌的打轉,徐清暗暗高興起來。

良久,王石方輕籲道“還是要問過媽媽才能決定。”

範老和莊蘭會心的互望一眼,均覺這孩子不失赤子之心。

徐清也毫不灰心,暗暗決定要親自去一趟濱河市。

果然,當範老和王石隨車來到金帝球場時,依場而建的金帝招待所裏人來人往的,而且大都是在搬運行李,等到王石安頓下來,整棟大樓已是人去樓空了。

範老要了一樓的六號房間,並把王石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進房後,王石閑著無事,就把龔新明留下的那些書籍拿了出來。

很快的,他就浸**到書本中間去了。

書上不僅列舉了一般球賽的規則,球隊攻防戰術、陣型,也總結了花樣繁多的足球踢法以及運球、過人的技巧,還有搶截球、頭頂球的技術。

回憶起生平僅有的一次足球比賽,王石愈發認識到自己足球知識的貧乏。

在體育館的那場比賽中,好象當時雙手均未采用任何陣型,所以球場上敵我雙方的弱點隨處可見,假若那時有教練參與並布下陣型的話,情況會怎樣呢?

王石陷入了沉思當中。

在崔教練叫暫停以前,義工隊確有“四三三”陣型的雛形,隻可惜陳侯東沒有把球傳給自己,反而傳給了身後有兩名球員防守的劉健,以至錯失了得分的良機;在楊鑄鏟斷自己球路的那一刻,對方的陣型也是“四三三”,隻是由於自己比楊鑄快了一線,曲振又快速回防,才使他有機會搶斷孫朋的球路,及時傳給自己。

在往事一幕一幕的回想中,王石又看到了自己很多頗具希望的地方。

由於球場的麵積那麽大,不論擺下何種陣型,在球員的運動中,總能找到極強、極弱處,隻不過陣型的運用把那些極弱之處彌補,而且機會稍縱具逝罷了。

王石相信,憑著自己的異感,是足以把握任何細微的契機的。

還有,球員的個人球技也是打亂敵方陣型的手段,記得當自己晃過楊鑄的鏟球時,對方陣型就象被硬生生撕裂了般而使自己**、無人阻擋。

想到球技,王石覺得自己在這方麵的修養相當幼稚,在足球技術當中,僅踢球一項就包括了腳內側踢球、腳背正麵踢球、腳背外側踢球、腳背內側踢球及腳尖踢球等幾種主要方式,也難怪,自己從未踢過足球,在生平第一次球賽中采用的踢球方式,卻是在足球比賽中使用得最少,一般隻在場地泥濘、球過重或身體離球過遠又有對方爭奪時使用的腳尖踢球。

“王石”範老走進房間說“吃飯了,你跟我來。”

範老曾到王石的房間來過幾次,見他專注於書本,覺得他趁這段空閑看一些書也好,畢竟自己教他隻能是一段一段的教,而書本上卻總結得很全麵,隻缺感性上的體驗罷了。

餐廳就在一樓,兩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就有服務員走近問道“兩位要吃些什麽?”

範老拿起桌上的菜單說“王石,你想吃些什麽?”

“老師,您做主吧”王石謙讓道“我隨便吃什麽都可以。”

趁範老點菜的空檔,王石轉臉打量了一下四周。

自從在濱河市醫院發現異感有時間限製後,他就很少用它來做毫無意義的事。

經過這段時間的揣摩,他已略微掌握了異感的一些特點,似乎異感也有生命似的很需要能量來支持,它每每是在吃飯前處於最低迷的狀態,而在飯後,似乎是得到了能量的補充,它就自然而然的調整到了最顛峰的狀態。

餐廳已有一桌人在吃飯,見範老和王石進來,這桌人中有一人放下碗筷走近了範、王二人。

“範老,您好”這人指了指正在吃飯的一桌人說“我們是訓練局的,簡局長要我們聽從您和莊總的安排,不知您有什麽事叫我們辦?”

“哦,是乘風派來的呀”範老笑著說“你貴姓?請坐。”

這個人依言坐下正視著範老說道“我姓羅,叫羅建橋。”

“小羅”範老接著說道“我想麻煩你們今晚就為這位王石檢查一下身體,順便製訂出一套方案來配合他以後的訓練,還有,等其他球員到齊後,請你們配合金帝的醫生治療在這次訓練中受傷的球員。”

羅建橋聞言想了想說“範老,請恕我冒昧,如果隻是一般的訓練,金帝自己就有很好的醫生和專家,似乎用不著把我們調來,所以,我想在您所說的這些任務當中,應該有個主次之分,也不是我們想偷懶,而是為了方便工作,免得到時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範老認真的打量了羅建橋一番,暗暗詫異如今的年輕人真是不可小視呀!先前徐清已經令他刮目相看,眼前的這個羅建橋看來也非等閑之輩,而年紀最小的王石,卻確確實實的讓他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放棄舒適休閑的退隱生活,來這裏盡自己最後的努力。

“小羅,你問的對”範老低聲說“如果真要分主次的話,調你們來這裏的主要任務就是為了王石,在訓練期間,你們一是要保證科學的安排他的飲食,保證他在訓練期間的營養;二是如果他有受傷的話,請你們務必全力以赴,我老頭子在這裏拜托你們了。”

言罷,範老認真的向羅建橋彎腰行了個禮。

羅建橋連忙站起相扶說“範老,這怎麽成?晚輩們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之心的。”

王石在旁聽得大為感動,說“老師,我在訓練中一定會注意的。”

羅建橋越聽越驚訝,範老在國內球壇可謂宗師泰鬥級的人物,現在竟然為了這個毫不起眼的王石向自己行禮,而王石竟然稱呼範老為老師,,據他所知,在北京叫範老老師的人,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現任足協主席莊蘭,而另一個則是現任國家隊主將崔劍鋒,這兩人可是足球界響當當的人物,早已名聲在外了。

要知道,由於國家足球隊在國外重大賽事上的戰績一直差強人意,再加上近期頻頻傳出了甲級聯賽球員賭球、踢假球的負麵消息,所以國內足球界一直是新聞媒體窮追猛打的對象,稍有風吹草動,即被觸角靈敏的新聞界查知而頻頻曝光,並且還要牽出一連串的報道甚至於憑空臆測。

但王石之名,他卻是首次得聞。

難道真是自己太過於孤陋寡聞了嗎?

範老聽得王石之言感慨的說道“王石,你是我這一生中最後一個弟子,可惜的是我們的時間太短,我不能讓你按正規的程序循序漸進而走上康莊大道,成就別人想亦不敢想的豐功偉績來,以你的天份,我可以斷言不出一年,你就能達到那個程度,可惜現在離東京賽事僅得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的心裏一直很矛盾,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這趟不讓你去日本,我們大可以慢慢來訓練,等到三年後的下一屆世紀英雄杯大賽,你將在那裏真正的大放異彩;可是如果要想在本屆杯賽上取得理想的成績,我們就要冒很大的險,你所參加的這次訓練將會充滿危險,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王石,我們為你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套是象其他球員一樣從基礎練起,慢慢的來,相對而言這種訓練方式風險要小一些,而另一套則必須冒一定的險,你有可能在訓練中受傷,究竟選哪一種,還是請你自己做決定吧。”

王石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由於有異感的幫助,他估計自己受傷的機率不會很大,同時,他又深深體會到範老的關心愛護之意,動情的說“老師,謝謝您的關懷,我想即便是象其他球員一樣從基礎學起,也會有受傷的情況出現的,因為足球運動本身就是一種充滿著危險的競技運動,要想毫發無傷的走出球場,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我已選擇了這項事業,我就不會懼怕任何危險,也不會在還沒開始就畏縮不前的。”

範老激動的說“勇者無懼,王石,你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有前途的球員,先不說你所具備的足球天份,隻憑你這種不懼任何艱難險阻的精神,就已深深的打動了我,當然,這次訓練我們也不是全無準備,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王石被範老說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王石,我也很佩服你”羅建橋感動的說道“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服務員把範老點的飯菜端到了桌上,羅建橋則趁機告辭,又帶走了和他一起吃飯的那些同事。

一時間,整個餐廳就隻剩下範老和王石兩個人了。

“王石,我們吃飯吧”範老說道“從明天起,你就要單獨一個人吃飯了,而且隻能吃小羅他們規定的食物,明天早見起床行嗎?”

王石想也不想,說“老師,沒問題。”

範老順口問道“你看書有什麽體會?你認為踢足球最重要的能力是哪一種?”

王石沉呤片刻說“老師,我球踢得太少了,覺得光憑看書是不足的,下午我一邊看書一邊回想起自己踢過的那場球賽,總算有點收獲。我認為應該從兩個方麵來回答您的問題。第一,因為球賽是兩支球隊在相互抗衡,所以在球場上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是贏不了球的,這就需要每一個上場的球員相互協作,因時致宜而克敵製勝;第二,就球員個人球技而言,球員在球場上最需具備的素質,應該是觀察判斷能力。其實,我覺得每個走上球場的球員,在球技方麵應該是不相上下的,大家都是從最基本的訓練一步一步的做起,但為什麽有些人能突破對方的防守而射門得分呢?他們靠的就是那種細致入微的觀察能力、隨機應變能力,在相互對持中能夠預先察覺對手的意圖而早著先機,老師,這些隻是我的猜測,也不知對不對。”

麵對王石,範老興起一種教無可教的感慨,隻是補充的說道“你的想法很正確。觀察能力在足球比賽中非常重要,不僅僅是在兩人的對持中,就整個球場的局勢、局部配合乃至於個人運球、突破,都需要它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我看了你比賽的錄像,發現你總能及時而正確的做出判斷,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已經做到了用眼睛的餘光去觀察或用腳尖去‘感覺’足球了,記得當年我還是在進國家隊前夕才做到這一境界的。”

王石聞言大感慚愧,要不是有異感幫忙,恐怕他也和常人一樣,很難做到這一點的,他幾乎忍不住就向範老道出了真相,轉念一想,外星生命的事太過駭人聽聞了,如果冒然講給別人聽了,心懷善意的就是聽了也不會相信,要是給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說不定會把自己給捉了去研究,甚至於把自己肢解解剖,那就真正的危險了。

左右為難的王石隻好胡縐著說“當時我隻想著如何才能幫助自己的隊友,所以很注意球場內的局勢,盡量找一些最好的位置來配合隊友的進攻和防守。”

“原來是這樣啊!”範老恍然大悟的說“足球全靠全隊整體的相互協作,你的全局觀念很強,希望你能夠繼續發揮這種優勢。”

王石發自真心的說“是,我會繼續努力的。”

仲夏的朝陽,把地平線附近的雲層染成了豔紅,亦使球場的圍牆上蒙上了一層淡紅的色彩,微風過處,樹葉搖曳,驚起棲息在林間樹梢的小鳥,慌急的撲動著小翅膀一飛而起。

凝滿了朝露的小草,也急不可耐的迎著這一線初升的陽光,紛紛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站在空闊的球場上,王石任憑異感把大自然的一切細微變化,一波一波的傳送給自己的五感,他亦似融入了大自然這種靜籟而安祥的氛圍,沉浸到了一種清晰莫名的體驗中。

望著沐浴在陽光裏的王石,範老不由感慨命運的奇妙,幾天以前,他還在家裏貽兒弄孫,安度晚年,現在卻陪著王石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一切都是那樣的突如其來,又是那樣的心甘情願。

“王石,你穿多大的鞋子?”範老問道“等會我叫他們為你準備兩雙球鞋。”

心中一痛,王石眼中閃過黯然之色,輕輕說道“我穿三十九碼的鞋子。”

記得從小至今,王石穿的膠鞋,就是他現在腳上穿的這種大路鞋,耐穿而便宜,僅三塊錢就能買一雙,穿在腳上也很舒服,卻總是惹來同學們不屑的目光,有的甚至公開嘲笑王石。

察覺到王石情緒上的變化,範老關心的問“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我沒事”體會到範老的關切之情,王石不禁敞開了心扉說道“同學們說我是穿綠鞋的窮光蛋,有的甚至不叫我的名字而叫我三塊。”

“三塊?”範老愕然問道“那是什麽意思?”

王石抬了抬腳說“這種鞋子隻有三塊錢一雙。”

作“無聊!”怒形圖色的範老正容說道“王石,別人怎樣說我管不著,你也不能禁止他們當麵或背後說你,最重要的是你怎樣去對待,難道你就值三塊錢麽?體委從訓練局調來了醫生和專門的營養專家,還將從全國各地調來球員陪你訓練;金帝足球俱樂部慷慨的借出足球場,又要把自己的球員專門從天津調回,也是為了陪你訓練;就連我這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也放棄了退隱林下的休閑生活,難道這些人也隻值三塊錢嘛?昨天還有人以年薪四百萬聘請你踢球,你還隻有十七歲,你的同學中有哪一個能在你這樣的齡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