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亞當斯的承諾
當海布裏球場內所有球迷，當電視機前所有槍迷，當教練席的教授溫格和場上的槍手隊員看到傑夫·溫特把手伸向了褲兜的時候，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兩樣放光，就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
因為他們知道，按照當今主裁判的習慣，通常把黃牌放在上衣兜裏隨取隨用，紅牌放在褲兜裏偶爾使用！
傑夫·溫特的動作，顯然不是在掏黃牌！
切爾西的教練席上，五個教練員都緊張的站在了場邊，神色木訥的看著場上，一臉茫然，喬萬閑也眉頭緊鎖，麵色冷峻。
“紅牌！果然是紅牌！來自謝菲爾德的主裁判傑夫·溫特向切赫出示了一張紅牌！比賽才開始5分鍾！點球加紅牌，這場比賽很有可能已經結束！剛才我們還說到AC米蘭的迪達，此刻我們在英超賽場上也看到了同樣的一幕！我們轉播過很多阿森納的比賽，從他們過去一年的表現來看，在這一刻，我們幾乎可以斷言，切爾西的全勝神話就此終結！”
詹俊的聲音有些嘶啞，也有些消沉：“但是我們也不能因此說喬萬閑失敗了，因為他已經帶領切爾西取得了史無前例的聯賽16連勝，創造了歐洲頂級聯賽新的連勝紀錄！1961－1962賽季，擁有迪斯蒂法諾和普斯卡什的皇家馬德裏曾一口氣連贏15場，而英超此前的連勝紀錄是上賽季阿森納創造的13連勝。因此，即便這場比賽喬萬閑輸了，他也仍舊是成功的，因為，他已經在歐洲賽場，創造了一個神話，一個16連勝的神話！”
詹俊是名副其實的數據帝，而亞當斯就是當仁不讓的吹牛黨！
這位曾把樸茨茅斯帶降級的解說嘉賓大言不慚的道：“觀眾朋友們，這場比賽已經失去了懸念，現在是12月13日0點11分，如果大家困了，我建議你們可以去休息了，隻需等待明早的報紙，看到這場比賽阿森納獲勝的結果就好了。”
連續第二場，切爾西將會麵臨10打11的局麵！
相比於上一場歐冠小組賽無關緊要的最後一輪，這一場聯賽，顯然更讓切爾西球迷揪心！就連段暄在此刻也有些語無倫次：“切爾西麵臨著非常窘迫的困境，本賽季我們已經習慣了切赫為切爾西的高接低擋，他下場了，在這一刻我們發現，他一臉的懊惱，甚至……好像眼角還噙著淚水！我們不能抱怨這位捷克門將什麽，畢竟他還年輕，畢竟他才21歲！這麽小的年紀就能在頂級聯賽中立足，我們還是要為他鼓掌，畢竟不是每個門將都是聖卡西！”
卡西利亞斯的年少成名、穩健從容已經成為了世界足壇津津樂道的話題，不過在這一刻，喬萬閑的腦海裏卻忽然浮現出了一幕，2011年的一場西甲聯賽，卡西利亞斯榮獲了閃電紅牌，開場90秒被罰下，切赫堅持了5分鍾，已然要強過卡西利亞斯！
好心辦了壞事，切赫戀戀不舍的下場。喬萬閑歎了口氣，走向了球員通道口，看著稚氣未脫、懊惱不已的切赫，忽然撇嘴一笑：“你這臭小子，你不是想給我增加遊戲難度啊？”
切赫一怔：“啊？”
喬萬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拍著他的肩膀道：“沒關係，一次失誤而已，回更衣室洗個澡，觀看隊友的表演吧。”
切赫喃喃失語道：“頭兒，你……你不怪我？”
“怪你？為什麽怪你？”喬萬閑眉頭一挑，奇怪的問，然後就笑嗬嗬的道：“誰都不是聖人，別擔心，等下場停賽一過，你還是我的1號門將！”
切赫抿了抿嘴，感慨著道：“謝謝你，頭兒！”
博阿斯看到喬萬閑和切赫親切的樣子，與上一場古德約翰森下場時的對待截然不同，心頭又默默的記下了一條主教練法則：“對待嫡係，就要集萬千寵愛！”
送切赫下場，喬萬閑眼神落在了切爾西場上剩餘的10個隊員身上，換誰下場，這是擺在喬萬閑麵前的一個難題。看著忙碌穿比賽服的意大利門將庫迪奇尼，他陷入了沉思。
還像上一場打波爾圖那樣，換上格雷米搞中場絞肉機戰術？這顯然不行，且不說吉爾伯托·席爾瓦和維埃拉的後腰組合可謂是當世最強，馬克萊萊和格雷米根本占不到上風；即便真是運氣好占得上風，阿森納的邊路進攻同樣的銳不可當，絕對不是波爾圖之流可以媲美。
永貝裏和皮雷都是當打之年，再加上喜歡拉到左路的亨利，喜歡遊弋右路的雷耶斯，還有兩個進攻型的邊後衛，可以說在邊路進攻上，阿森納絕對要強過切爾西。
而在少一人的情況下，更不可能破壞防線陣容，喬萬閑隻能按照常理，把目標放在了進攻線上。
換下魯尼？不行，球隊還靠他攻城拔寨；
換下卡卡？不行，球隊還要靠他的流星衝刺打出反擊；
換線蘭帕德？更不行！在前腰位置上，卡卡的方向是向前，是個突擊手，像一把刀一樣往上衝，而蘭帕德的方向卻是左右，全隊中路和邊路的策應，都靠他來調度，本來就少一人，是個組織手。如果換下了蘭帕德，進攻肯定會淩亂不堪。
喬科爾？不行，他犀利的突破、靈動飄逸的技術會給阿森納防線帶來忌憚，尤其他的存在，會極大的遏製阿森納的左邊後衛阿什利科爾的向前助攻。
沒有辦法，喬萬閑隻有把目光放在了連續替補多場，這場好不容易得到首發機會的愛爾蘭邊鋒達夫身上。
切爾西換人，23號庫迪奇尼上，11號達米恩·達夫下！
達夫看到了電子牌上又出現了11的數字，臉色頓時一垮，很不情願的拖拖拉拉、慢慢悠悠的走下場，沒有和隊友庫迪奇尼擁抱擊掌，甚至都沒有看喬萬閑一眼，悶聲不響的回到了替補席上。
“哈哈，看來切爾西的更衣室氛圍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好，聽說前幾天魯尼和加拉斯在訓練場大打出手了？嘖嘖，上場喬大炮和古德約翰森的冷漠，這場達夫的怒氣……兩張紅牌，讓切爾西更衣室內營造的和睦假象瞬間破裂，喬大炮的好運，到頭了！”亞當斯幸災樂禍，絲毫不顧及自己這是在為全倫敦球迷解說，而不是專門的阿森納球迷。
換人之後，比賽重新開始。
喬萬閑對切爾西的陣型做出了簡單調整，鋒線上的魯尼後撤回到了左邊路打內鋒，切爾西打起了無鋒陣，或者說讓卡卡承當起了影鋒的職責。
而重新比賽開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補上場的守門員庫迪奇尼要麵對亨利親自操刀的點球！
點球，對職業球員、尤其是頂尖球員來說，技巧角度都是其次，主要就是看守門員的運氣。守門員運氣超級好，點球不進；守門員運氣正常，點球必進。
主裁判一聲哨響，亨利開始助跑，一個簡單的腳弓變向就騙過了庫迪奇尼的撲救方向，然後隻需要一個輕巧的推射，破門得分，1:0！
海布裏球場內，山呼海嘯！饒是這樣的結果幾乎每一個阿森納球迷都已經預料到，可是看到進球後的亨利助跑、跪地、滑行那標識性的慶祝動作後，仍舊是興奮異常，報以了最大限度的歡呼呐喊，掌聲不斷。
現場的大屏幕重複了幾遍亨利進球的過程和精彩的慶祝動作，然後把鏡頭對準了切爾西的教練席，聚焦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喬萬閑。
喬萬閑今天的發型是三七分，好像抹了牛油，看起來比他的皮鞋都亮！翹著二郎腿，嚼著口香糖，正和助手博阿斯笑嗬嗬的閑談！
看到這一幕，現場的球迷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嗡”的一聲，轟動的效果……甚至比剛才亨利的進球還要震撼！
“亞當斯先生，你對這一幕怎麽看？剛才溫格因為一個後防失誤對著場上球員咆哮，現在切爾西場上少一人，又落後一球，萬閑先生還在談笑風生，你認為……這還是心理戰嗎？”
亞當斯思考了一會兒，才繃著臉道：“很顯然，喬大炮這是在逃避！他已經認清了場上的形勢，知道取勝無望，索性不再理睬場上的局麵，意圖轉移注意力來減弱這場比賽給他帶來的痛苦。不可否認，喬大炮的精神勝利法的確很奏效，也很有欺騙力，想必騙過了全世界不少球迷的眼睛，以為他這是胸有成竹呢。”
“亞當斯先生，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切爾西真的在萬閑先生的帶領下逆轉阿森納取勝，你會如何看？”
人就怕比較，愛屋及烏有道理，恨屋及烏也很正常。解說員見解說嘉賓亞當斯借著諷刺喬萬閑來抬高阿森納的地位，心中有些不悅，怎麽說喬大炮也鑄就了一段英格蘭足球的傳奇，16連勝已經是全歐的記錄！他就是倫敦的驕傲！
亞當斯微一猶豫：“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萬一要是發生了呢？”
亞當斯一咬牙：“那我就跟馬修·尾布一樣，橫渡英吉利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