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日三戰連勝的擂主在七大派八大世家的高手蜂擁而上之後,紛紛被拳打腳踢,劍敲刀砍驅趕下了擂台。新一輪的三勝擂主全部被這些名門世家的弟子占據,隻剩下一位從嶺南哀牢山來的劍客仍然堅守著擂主之位。這位劍客身高足有八尺開外,但是看起來渾身上下肉不到四兩,身上的長劍比普通寶劍足足長了一尺,竟有四尺足半。眾人對他的來曆一無所知,隻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風空寂,一個充滿了落寞氣息的名字。

“關中龍尾劍潘斌請教高明。”就在這時關中劍派長安刑堂中的劍法名家潘斌終於按耐不住寂寞,雙腳一頓,跳上擂台。他一上場所有在場的關中子弟紛紛站起身歡呼了起來,嗓音嘹亮,中氣十足的叫好聲響徹了南市,令觀戰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朝他們所在的地方望去。

隻見在關中子弟聚集之地的正中間,連青顏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殺威堂六位掌刑官,六把明如秋水的長劍成一朵六瓣花型圍指在他優雅的頸項處。他的雙手戴著青色的鐐銬,在夜光中熠熠閃爍。他的眼神平靜如水,隻是在台上偶爾出現奇招妙式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驚喜的亮光。在他的身邊,胖瘦兩位天山弟子仍然仿佛兩座門神,堅守在他的身邊。而洛秋彤和其他天山弟子此刻也靜靜地陪伴在這位天山最優秀的門人周圍。原來那些盼論劍盼了十二年的關中弟子誰也不想在黑漆漆的客棧中看守連青顏這位殺關重犯,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將連青顏一同帶到比武現場,一邊看表演,一邊看犯人,一舉兩得。

鄭東霆連忙高舉雙手,朝連青顏招了招。連青顏將頭轉向他所在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連大俠仍然身負奇冤,可惜我們都沒有辦法幫他。”祖悲秋不由自主地歎息了一聲。

“連兄吉人天相,一定有辦法脫困。”鄭東霆沉沉地呼了一口氣,“他這輩子作了那麽多好事,老天爺斷不會待薄他。”

“嗯。”祖悲秋用力點點頭。就在這時,台上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潘斌的龍尾劍一個盤旋飛射到了風空寂的頸項之上,隻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將他的喉管割斷,但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風空寂的長劍閃電般掃在他的脈門上,硬生生將他握劍的手斬了下來。龍尾劍帶著緊握劍柄的右手,高高飛上了半空。風空寂長劍一閃,已經靈巧地回到了鞘中。潘斌直到此刻不敢相信自己的手就這樣斷掉,他目瞪口呆地握著手腕跪倒在擂台之上,數息之後一股劇痛才終於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慘呼一聲昏倒在地,順著光滑的天蠶錦滾落擂台。一群關中弟子大呼小叫著分開人群,七手八腳地扶住他。

祖悲秋和鄭東霆震驚地互望了一眼。

“你看清了剛才那是什麽劍法嗎?”鄭東霆忍不住問道。

“有點兒,好像是哀牢山快劍。”祖悲秋低聲道,“師父說這路劍法是武林各種快劍中破綻最少的。如果用點穴定身術和他纏鬥,能夠近身的機會隻有一次。”

“這麽厲害?”鄭東霆瞪眼道,“不過也不出奇。當年創出十分不舍劍的,就是哀牢山劍門的風華雙絕。”

“當然啦,這個劍客出手真快啊,你看他的手腕,多靈活!”祖悲秋低聲道。

“嗯,這已經是上台挑戰的第二個人,再來一個,他就是連續六天的擂主了,果然是個狠角色。”鄭東霆微微點頭。

此刻台下的關中弟子已經紛紛喝罵了起來。一聲斷喝猛然從人群中傳來,一位身材瘦小的漢子從關中劍派弟子中飛身而起,跳上擂台。

“關中劍派宗羲麟請教。”這漢子撣了撣身上的袍袖,沉聲道。

“宗小師叔,看你的了!”關中弟子們群情歡騰,紛紛大聲喝起彩來。其他認識此人的江湖人物也興致大增,震天般地用力鼓掌。

“他這麽年輕,為什麽人們管他叫師叔啊?”祖悲秋好奇地問鄭東霆。

“他的輩分高啊。當年關中前掌門在世的時候,宗羲麟是他的關門弟子,學藝雖然隻有八年但是落日劍法在他手中卻重新大放異彩。這些年他沒有在江湖上走動,而是在長安閉關苦修,所以江湖上名氣不響。最近聽說他出關以後,已經達到了氣劍合一的境界。人們說,如果再選刑堂堂主,可能會選上他。”鄭東霆娓娓道來。

“啊,那麽他的武功豈非和關老爺一樣厲害。”祖悲秋吃驚地說。

“所以我跟你說今夜好戲才真正開始嘛。等著看熱鬧吧。”鄭東霆興奮得渾身發抖,興衝衝地朝台上望去。

台上的風空寂幹瘦無肉的臉上仍然毫無表情,似乎七情六欲早就從這個人身上抹去。他隻是幹巴巴地將長劍往耳側一舉,做了一個哀牢山快劍的起手勢。

宗羲麟瘦小的身形在台上穩穩一站,就仿佛五嶽群山一般巍峨不動,靜靜等待著風空寂出劍。

“全身都是破綻,但是又都不是破綻,真是高手啊。”祖悲秋忍不住讚歎道。

“可不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啊,這位宗爺手裏可是有真活兒的。”鄭東霆抱臂在胸,連連點頭。這兩個人雖然在江湖上可以說是聲名狼藉,混得一塌糊塗,但是所跟的師父卻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宗師,對於武功的看法別具一格,所以這兩個人的眼界比起旁人高出許多,一眼就看出了宗羲麟的厲害。

離他們百尺之外的天山弟子們也紛紛對宗羲麟的劍法品頭論足。洛秋彤緩緩點了點頭,轉頭對身邊的連青顏道:“連師弟,這宗公子的養氣功夫極為深沉,看他氣功修為定然在風空寂之上。”

“以靜製動,極有大家之風。”連青顏身邊的胖劍客趙恒點了點頭。

“後發製人,相當沉著。”瘦劍客龍鐵膽也讚同地說。

隻有連青顏微微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宗公子初入江湖,還不知道江湖血拚的慘烈,一開場就用這種重陽心法,過於托大了。”

他的話引來關中六名掌刑官的一致關注。其中一位掌刑官忍不住問道:“連公子,難道你認為宗師叔會落敗?”

連青顏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怎知道,隻是這風空寂的快劍不是這麽輕易就可破解的。”

就在台下眾高手對兩人議論紛紛之時,風空寂木雕泥塑一樣的身形突然動了。他那八尺多高竹竿一樣的身形就仿佛突然融入了空氣中,化為了一陣無影無形的夜風,引起了台下觀眾一陣嘩然的驚呼。

宗羲麟雙眼精光一閃,仍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等著風空寂攻到近前。風空寂一陣風般來到宗羲麟的眼前一丈之地,身子突然一頓,突兀地停了下來,接著閃電般左右三晃。這一套步法看起來似乎練習了很久,極為流暢自如,水到渠成。而風空寂的身影也因為這套步法的施展而憑空化為了三四個不同影像,每個影像都在施展不同的劍招,四尺半的長劍化為數十道的長尾彗星拖曳著慘白色的光痕,撲麵而來。

就在這時,宗羲麟的手腕猛然一翻,佩在腰間的三尺青鋒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從劍鞘中脫穎而出,雪亮的劍光在他麵前劃了一個光華璀璨的光圈,這簡簡單單一道光圈仿佛一枚堅不可摧的光盾,結結實實地擋住了風空寂迎麵撲來的數十劍重擊。一連串雙劍相擊的火星煙花一般在兩人之間的虛空中閃爍生輝。

“好——!”台下的觀眾們終於看到了江湖罕見的劍客對決,無不震天價地叫起好來。

“哇,太炫目了!”祖悲秋拚命地眨著自己的雙眼,如癡如醉地說。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比起那些地趟刀,五鳳槍,子午棍過癮多了吧,嘿嘿。”鄭東霆得意地說。

“下注了,下注了,賭風空寂勝的一賠五,賭宗羲麟勝的一賠一。”一陣嘈雜的吆喝聲漸漸在整個南市響成一片。一大群青衣斷褂的精幹漢子施展著蜻蜓點水的輕功,靈巧地在各片人群中四處穿行,到處招攬著一時興起的賭客。其中一個中等身材,鬥雞眼,倒八字眉,朝天鼻的禿頂漢子此刻已經笑嘻嘻地來到鄭東霆和祖悲秋身邊:“兩位英雄,台上打得激烈,大家看得盡興,賭個彩頭,錦上添花如何?”

鄭東霆轉過身看了他一眼,瞪眼道:“台上這兩位剛開打你們就已經有賭盤了?哪個主事的手腳這麽快?”

“嗬嗬,在下年幫夏壇大暑堂六月九日舵舵主劉正坤麾下胡馬,咱們年幫夏壇今年開這一次洛陽賭局,信譽卓著,金銀不限,一心為觀擂的江湖朋友服務。請兩位英雄不必顧慮,盡情下注。”這貌不驚人的胡馬口齒流利地說道。

“夏壇!?夏壇壇主金牙布可信也來了洛陽?”鄭東霆渾身一激靈,小心地問道。

“布壇主正在四海樓裏坐鎮,”胡馬揚手一指對麵那座南市最高酒樓,“如果英雄想要看到他的金麵才肯下注,請移駕四海樓最頂層的英雄閣。不過英雄閣隻接受三千兩以上的賭注。”

“哇,等我爬上去,擂台可能早結束了。”祖悲秋抬頭看了一眼那座高聳的酒樓,喃喃地說。

“所以布壇主才派出我們這些行官來幫助各位好漢下注,省卻大家跑來跑去的時間。洛陽擂瞬息萬變,下注一定要及時才好。”胡馬笑嘻嘻地說。

鄭東霆聽得心癢難撓,手心生汗,恨不得立刻下注,但是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卻又如何玩得了這一局。

“師兄,你想賭?我有錢啊。”祖悲秋善解人意地說。

“知我者,師弟也。你身上還剩下多少銀兩?”鄭東霆大喜,連忙問道。

“還剩九千五百三十一兩,飛錢加金葉子都在這裏了。”祖悲秋從懷中一抓,將厚厚一疊飛錢和金葉子攥在手中。

“我很久沒有豪賭了,這一鋪我都押上去,你不介意吧?”鄭東霆躍躍欲試地說。

“這筆錢墜在我懷中甚是難受,你要是能一下子花光,我還落個輕鬆自在,不會介意的。”祖悲秋這些日子揣著這些銀兩走路,提心吊膽,確是受罪不小,早就已經不耐煩。

“哈哈哈,果然是富豪人家出身,天生就是敗家子。你想要花光銀兩還不容易,來,全給我,我賭風空寂勝。”鄭東霆一把抓過所有銀兩,全部塞到胡馬手中。

“呃,九……千五百……五百三十一兩,押風空寂,一賠五,若得勝,須得……須得……”胡馬雖然精明,但是一輩子也甚少處理過這麽龐大的一筆金錢,一時之間算不過來帳。

“須得四萬七千六百五十五兩。”祖悲秋接口道。

“是,是。”祖悲秋快如閃電的心算能力讓胡馬暗自心驚,“敢問公子高興大名。”

“在下益州祖悲秋。”祖悲秋朝他拱了拱手。

“天……天算子祖悲秋?”胡馬一雙鬥雞眼瞪得宛若一枚鵝蛋,“您老人家十年前音訊全無,我們都以為您已經無疾而終,想不到今日有幸能夠再見到您的金麵。”

“您老人家?你確定說的是他嗎?他才三十歲!”鄭東霆吃驚地說。

“天算子祖悲秋,下注九千五百三十一兩,賭風空寂勝。”胡馬這個時候眼中已經完全看不見鄭東霆,滿眼都是祖悲秋的胖臉,他扯開嗓子無比榮幸地大聲吆喝起來。

“喂,是我鄭東霆賭的,鄭東霆!喂!”鄭東霆還要說話,這個胡馬已經三蹦兩跳,朝著四海樓呼嘯而去。鄭東霆搖了搖頭,轉身問道:“師弟,那幫年幫的家夥居然這麽尊敬你?十年前你幹過什麽事?”

“噢,沒什麽,年幫那時候想要獨霸劍南的賭場生意,我曾經花了三個月時間拖垮他們所有開張的賭場。我天算子的外號也是從那時候來的。”祖悲秋毫不在意地說。

“你憑什麽拖垮年幫的賭場?”鄭東霆瞪圓了大眼吃驚地問道。

“賭阿!”祖悲秋臉上露出一絲天真爛漫的憨笑。鄭東霆張大了嘴,直挺挺地望著他,就仿佛在看著一株渾身都放射著金光的搖錢樹。

台下賭得熱烈,台上也打得火熱。宗羲麟的落日劍法在起手勢擋住了風空寂一招數式的快劍,立刻發起了堅決的反擊。三尺青鋒劍光大盛,宛若太陽一般刺目耀眼,在空中斜劃出了一個渾圓的光圈,仿佛哪吒的乾坤輪罩向風空寂的頸項。

風空寂顯然沒見過這種以氣奴劍的上乘心法,全身上下都被炙烈的先天真氣團團圍住,就像被上了千百條鎖鏈,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他身上隨著夜風飄揚的襟帶衣袖此刻仿佛被潑上一盆鉛水,緊緊地貼住了他的肌膚。他勉強向後連退三步,讓過了落日劍法的鋒芒最盛處。但是這僅僅是落日劍法的開場式,宗羲麟兩劍建功,氣勢更勝,他的腳下行雲流水地踏著四圈步,手中的長劍連續劃出四個完美無缺的光圈,從四個不同角度套向風空寂,令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這四式合一的劍法威猛淩厲,氣勢驚人,充滿著初生之犢的悍勇無畏。

“好啊!好劍法!”台下的眾人被這豔麗的落日劍法迷花了眼,紛紛瘋狂地鼓起掌來。

就在眾人以為風空寂就要落敗之時,他突然一聲長嘯,瘦長的身形驚天而起,仿佛一隻穿雲破霧的飛鳥,一下子飛淩到宗羲麟的頭頂,身子一個飛旋,數百道淋漓如飛瀑的劍光雨點般當頭罩下。

“不好!”在遠處觀戰的連青顏此刻微微搖了搖頭。

“連師弟,你認為不好?”洛秋彤低聲問道。

“嗯。關中劍法勝在沉穩堅實,不動如磐石,他此刻心浮氣躁想要一劍建功,鋒芒過露,一旦被對手壓製,必然心力交疲,手足無措。”連青顏沉聲道。

就在他們兩人談論宗羲麟劍法之時,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響從擂台上傳來。宗羲麟仍然不斷重複著自己熟極而流的四圈步,身子猶如螺旋一般飛旋,明亮如太陽的劍光在他頭上劃出一連串仿佛光傘一般的光環,配合著他旋轉的身形,一次又一次地和淩空下擊的風空寂長劍相交,放射出金紅色的火花。

那風空寂的輕功當真好生了得,竟然憑借著雙劍相交的借力,身子一次又一次漂浮到空中,每一次俯衝就帶來更加強猛的劍擊,帶起濺射得更遠的火星,而每一次劍擊之後,他就會飛上更高更遠的夜空,積蓄著更加強猛的俯衝下擊。

就這麽此起彼伏,你來我往,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連續激鬥了三四十招。這個時候,鄭東霆和祖悲秋也看出了形勢不妙。

“你說這個宗羲麟怎麽這麽倔?幹嘛老是呆在下麵和風空寂硬抗?他跳,你不會也跳麽?”鄭東霆搖頭道。

“是啊。這樣他擋得越狠,風空寂下一劍就更猛,這根本是自己打自己嘛。”祖悲秋低聲道。

“這樣下去,他可不是要輸了?”鄭東霆撓頭道。

“師兄,你不是買的風空寂贏嗎?這不是挺好?”祖悲秋好奇地問道。

“我管他!我隻是想賭,又不是想贏。宗羲麟施展的是落日劍法,禦攻於守,後發製人,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法,怎麽會敗給哀牢山快劍,這也太丟人了。”鄭東霆瞪眼道。

台下正議論紛紛,台上已經有了勝負。風空寂最後一次騰空,身子呼嘯著翻騰滾動,連續打了三個旋風翻,手中的長劍當頭直砍,已經不是劍法,而是關刀刀法。這一劍宛若五雷轟頂,威猛勇悍,仿佛霹靂橫空,泰山壓頂。宗羲麟咬緊牙關運劍抵擋,手中的青鋒劍橫空一舉,正麵硬接了這一劍。隻聽得錚地一聲大響,青鋒劍應聲而裂,碎成了無數亮晶晶的碎片,風空寂的長劍筆直地從宗羲麟的臉上劃過,從頭頂到下頜劃出一條筆直的紅線。宗羲麟慘叫一聲,身子在空中一翻,仿佛一枚滾地葫蘆,狼狽不堪地滾落擂台。

觀擂的數千江湖豪傑此刻鴉雀無聲。洛陽擂台搭了快五天,雖然損折在所難免,但是像這樣血戰到如此慘烈的境地卻是第一次見。風空寂和宗羲麟的這場比武也向在場有意上擂者做出了警示:從現在起,就是毫無花巧,真刀實槍的較量。

寂靜無聲中,七八個關中掌刑官將宗羲麟扶上擔架,向關中劍派醫官所在的客棧快速奔去。關中劍派的弟子也無心再看擂台,紛紛跟著這幾個掌刑官潮水一般離去。這些關中弟子的離場和行色匆匆,為洛陽擂蒙上了一層冷厲的陰影。

擂台上的風空寂手腕靈活地一轉,手中仍然泛著血光的長劍準確無誤地鑽會劍鞘,將身子一轉,朝著七位鎮擂人望去。

“咳咳,咳哼,”天龍禪師顯然仍沉浸在剛才兩位青年劍客激烈精彩的比劍中,直到現在才勉強回過味來,“風施主連勝三人,連續六天成功護擂,乃是今日的三勝擂主,請下去休息。”

風空寂微微點了點頭,身子一晃,步履踉蹌地走下擂台。剛剛那場比劍,他似乎也不比宗羲麟好過多少,落日劍法的渾厚內勁並非輕易能夠承受。

在宗羲麟和風空寂相繼下台之後,空空如也的天蠶錦在夜風中嗚咽地起伏翻卷,一時之間,竟沒有一位豪傑再踏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