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青幫情報組提供的線索,梁飛在暗中,聯係上了東北省的地下黑市,他知道,整個東北的地下行業,幾乎都是焱幫的產物,如果他購買太多的武器,絕對會引起懷疑,再次被盯上。

他隻買了些簡單的東西,數量不多,黑市中,時不時會有普通人來購買小額小數的產品,以至於,並沒有引來焱幫的察覺,梁飛警覺的用阿森的身份,進行匯款轉賬,再讓劉雄去交易地點將商品帶回出租屋。

銀白色的密碼箱裏,裝著許多化學用品,劉雄不知道梁飛買這些東西來,到底打算做什麽,可他清楚,梁飛是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的。

整整七天,梁飛一直在收購各種化學用品,後來,他買的東西更加詭異,銅管、水銀、電線……

劉雄越看越心驚,心裏隱隱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製作炸彈吧?

就在梁飛秘密準備著幹筆大買賣時,劉雄再次接到楊奎打來的電話,他剛想接,梁飛忽然眸光一冷。

“別接。”他忽然間聯想到情報組曾用追蹤手機信號,來定位敵人的正確方位,眸光忽閃,難道這就是焱幫能準確知道他們行蹤的原因?

草!他為什麽在火車上,沒有想到這一點?

劉雄握著手機動也不敢動,看著梁飛陰沉、凝重的臉色,他心裏開始打鼓。

手機響了一分多鍾,然後才停止下來。

“梁飛,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他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問得特別小心。

“以後隻要是東北區號的號碼,都別接,我懷疑他們通過手機信號,在追蹤我們的位置。”梁飛咬牙說道,是他的錯,是他沒有提前想到這一點,才會給焱幫可趁之機,害死了兄弟們。

自責的情緒在他心頭不斷翻湧。

一聽這話,劉雄急忙將手機關機,“你的意思是,沒人出賣咱們?”

“哼,我的兄弟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他相信這幫兄弟,他們為他出生入死,他不可能會懷疑他們的忠誠,“劉雄,你不用再跟著我,去找楊奎吧,你的外婆,也許我沒辦法救出來了。”

他忽然垂下眼瞼,話語充滿了苦澀。

或許,他將再次失去一個兄弟,但,如果想為那些慘死的弟兄報仇,他隻能這樣做。

劉雄神色一暗,“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的人全死了,光靠我們倆,不可能把你外婆從蕭帶之手裏救出來,對不起。”梁飛沉聲說道,眼眸低垂著,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究竟是什麽表情。

“你!”劉雄沒有想到梁飛會這麽快就放棄,但他稍微冷靜之後,並沒有怪梁飛,他說得沒錯,外婆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已經損失了這麽多人手,他打退堂鼓,也很正常。

但心裏,總歸是有些失望的。

“你不幹,我自己幹!”他深吸口氣,將隨身攜帶的鈔票、手槍,通通扔到茶幾上,隻帶了一支電話,離開了出租屋。

梁飛可以放棄,但他卻做不到!即使隻靠他一個人,他也要去闖一闖,是試一試。

巨大的關門聲,在這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裏響起。

梁飛拿出電話,坐在沙發上,撥通了程於青的手機。

“青姐,再調些兄弟,隨時做好準備。”

“什麽?”程於青被他的話驚住,“梁飛,你到底想幹嘛?”

“嗬,當然是為兄弟們報仇。”他不想再等,也不願再等待,深沉漆黑的眼睛,緩緩掃過桌子旁買來的瓶瓶罐罐,嘴角竟緩緩上揚,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劉雄在離開出租屋後不久,在哈爾濱市醫院外,不停徘徊,他聽梁飛說過,他的外婆曾經就在這裏接受治療。

他沒有莽撞的衝進去,因為他知道,如果外婆還在這裏,肯定會有焱幫的人把守,貿然衝進去,隻會暴露他自己的行蹤,起不到任何作用,

劉雄在醫院外徘徊了兩三天,卻連焱幫的影子,也沒看到。

這一天,他實在等不了,懷裏藏著一把在水果市場買來的水果刀,深吸口氣,大步流星,踏進醫院。

他來到住院部,在護士台前詢問肖淑芬的病房,卻被告知,這裏沒有一個叫肖淑芬的病人。

“你再幫我查查。”他不肯放棄,如果外婆不在這裏,那他要去哪兒找她?

“抱歉,先生,我們這裏真的沒有這樣一位病人。”護士遺憾的搖搖頭,“您找錯了。”

劉雄大受打擊,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他剛離開醫院大門,走到馬路邊上,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忽然從前方街頭急速駛來,在他麵前急刹車,車門哐當一聲開啟,跳下四個壯碩的漢子。

“你們……”劉雄慌忙後退,想要拿刀反抗,卻被這些人抓住,手臂被注射一支藥水後,他眼前出現眩暈,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被人架起來,塞進麵包車裏,揚長而去。

“嘀嘀嘀。”電腦屏幕上,紅色光標正在地圖上快速移動。

“飛哥,有動靜了。”出租屋內,圍聚在電腦前的,是從青幫訓練基地緊急趕來支援的科技小組組員。

梁飛很清楚,蕭帶之絕對在平海市裏有眼線,所以,他沒從本市調集人手,而是讓程於青秘密從訓練基地派人過來支援。

一聽這話,他急忙把嘴裏含著的香煙扔到地上,大步走過來。

“目標人物離開了市醫院,應該是在車上。”年輕的組員冷靜的進行分析。

“繼續追蹤。”看來,焱幫已經動手了,梁飛幽幽微笑,他故意與劉雄分道揚鑣,為的,就是讓他做誘餌,引出焱幫。

以他對大熊的了解,他肯定會孤身一人跑去救肖淑芬,他唯一的去處,隻有一個,那就是市人民醫院。

追蹤手機信號這種事,可不是隻有焱幫才會的本事,他手裏的人,幹起這事來,絲毫不比他們遜色。

光標不停的在地圖上移動,穿梭過街道,最後,在市區一棟辦公樓下邊,移動的速度逐漸減緩,到最後,接收的信號,忽然變得不穩定。

“這裏一定有幹擾器。”科技小組的組員皺眉說道。

“不用再追蹤了,這麽精密的防備,這裏肯定是焱幫的地盤。”梁飛阻止了科技小組試圖再次加強信號聯絡的舉動,如果他們這邊的動作被焱幫察覺,劉雄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走吧,該我們出發了。”他拿起沙發上的黑色外套,穿在身上,率先走出出租屋。

幾輛白色轎車,停在出租屋樓下,這些車,是跑來支援的手下,沿途在各省各地租用來的,無法根據車牌查到他們的身份,即使查到,他們在租車行登記的證件號碼,也是偽造的,很安全。

梁飛剛上車,十多名馬仔提著工具箱,從大樓裏出來,挨個鑽進轎車。

“解決了?”梁飛看了眼打開車門鑽進來的馬仔,含笑問道。

“是。”馬仔立即點頭,他身上沾到的硝煙味,怎麽可能瞞得住梁飛的鼻子?

他抬起頭,透過車窗看了眼窗外街邊,這座公寓大樓,對那位無辜被綁,且失去生命的年輕男人,暗暗說了聲抱歉。

“開車,按照計劃行動。”心底的愧疚轉瞬即逝,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管過程中,他收割了多少人命,隻要能達到目的,他將在所不惜!

位於市中心,繁華商業街的寫字辦公樓頂層,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馬仔,正乘坐從負一樓的停車場直達頂樓的電梯上來,他們中間被架著的,赫然是不省人事的劉雄。

“叮當。”電梯在頂層停下,剛開門,兩人就拖著劉雄,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

“叩叩叩。”房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楊奎隨手將高爾夫球杆扔到沙發上,繞過辦公桌,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翹起了二郎腿。

這裏是他的辦公室,房門上掛著的是副經理的門牌,也是他在這間公司的頭銜。

身份、地位,僅次於CEO蕭帶之。

“老大,人抓來了。”馬仔鬆開手,將劉雄扔到地上:“這白癡一直在醫院外頭晃**,還以為能瞞過咱們。”

殊不知,他剛在市區現身,就被他們的人發現,隻是不清楚他是不是一個人,才會在暗中觀察,沒有著急動手把人給解決掉。

隻有這白癡還以為沒被發現行蹤,居然明目張膽的在醫院附近晃悠,不是找死嗎?

馬仔不屑的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劉雄,很是不理解,就這種人,怎麽會值得老大費心?

“把人弄醒。”楊奎翹著二郎腿,搭在辦公桌上,一副二大爺的高傲姿態。

馬仔蹲下身,左右開弓,啪啪的對著劉雄的臉蛋,一頓猛扇。

火辣辣的疼痛感,將劉雄從沉睡中喚醒,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渾身使不出任何力氣,當他看見辦公桌後邊,笑得連皺紋都露出來了的楊奎後,情緒忽然變得激動。

“你特麽究竟把我外婆藏在什麽地方?快放了她!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他大聲嘶吼道。

楊奎漫不經心掏了掏耳朵,“想讓我放人?可以啊,你先告訴我,你哥們梁飛,他現在藏在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