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章拍了拍農馬肩膀,欣喜道:“來,為師給你引見兩位師伯。”說著,他領著農馬到了雲鬆道人和靈霧真人麵前,說道:“這位是‘青鬆門’掌門雲鬆師伯,這位是嶗山領頭人物靈霧師伯。”

農馬稍微一瞅,立感這兩位師伯非同小可,他恭敬的行了一師門禮,說道:“弟子見過兩位師伯。”

雲鬆道人早些時候從任天濤兄妹倆聽說過農馬,而且請來阮秋章後,他也經常說起農馬這個弟子,所以對農馬他還是有一點了解,見農馬舉止有禮,他也十分客氣:“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師父經常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不是老道吹牛啊。嗬嗬。”

靈霧真人似乎也是隨和之人,他附和道:“哎呀,貧道還以為阮師弟逗著咱們玩,沒想他還真找到一個如此出息的弟子,看來他死也瞑目了。”

阮秋章聞言大怒指著靈霧說道:“老東西,你死我也不會死,今日再見我這徒弟,你們別在他麵前損我,不然休怪老道跟你們拚命。”

“謔,動怒了,現在有了一個趕屍之王的弟子,這脾氣也更大了,唉,我看咱們兩個老東西還是乖乖閉上嘴的好,免得被領王的師父給揍了。”靈霧絲毫不懼阮秋章厲色聲嚴,依舊笑嘻嘻的。

他的話讓農馬一愣,見阮秋章還真想動手,農馬急忙拉住他,問道:“師父,你已經知道了?”

阮秋章回頭一笑:“兩天前消息就傳來了,你果然做到了,好啊。”

黑烏子這時也走了上去,拍拍農馬肩膀說道:“領王,做的好啊,想不到你竟可以帶著屍體走完‘盲點末路’,果然後生可畏啊。不知我那劣徒赤炎也來了嗎?”

農馬嚇得馬上行了一禮,這黑烏子簡直開玩笑,他稱自己為領王,實在讓自己授受不起:“師伯,萬萬不可,您是前輩高人,弟子不過是初生牛犢,還是照以前那樣叫弟子就可。”

“哎,你現在貴為趕屍界趕屍之王,不管我們這些老家夥輩份再高,門麵上的稱呼還是必須的,除了三老和你師門的人外,所有趕屍人都得這麽稱呼你,你就不要妄自菲薄,應該得到的,你就順其自然吧。”

“這”農馬偷眼瞧了一眼阮秋章,見他微笑著暗自點頭,農馬明白,說道:“師伯,那弟子隻好鬥膽承禮了,啊,對了,赤炎師兄已經帶著一千弟子趕來支援,因為我急著見師父,所以隻身前來,一路上都是他帶領著隊伍。按時間算,他這三四天後就會來了,我已經通知了阿業,叫他準備。”

黑烏子聞言一笑,農馬的話直接透露了赤炎的身份,他重重點了點頭,說道:“赤炎那小子果然跟對了人。”

“好了,黑烏子,這下你滿意了吧,我草仙早說了,老道的乖徒兒是個小傻子。”阮秋章心情大好,農馬這小子真的成長了不少,比以前滑頭了許多。

農馬對著阮秋章偷偷一笑,師徒倆心照不宣,他看了一下四周,問阮秋章道:“師姐呢?她也知道弟子成為趕屍之王這件事嗎?”

“知道,你成為趕屍之王的消息一傳來,那丫頭就高興了一整天,逢人就說,現在這裏的同道中人幾乎沒有一個不知道你的事。嗬嗬。”

“她現在在哪裏?”

“哦,在裏麵呢,正為一些受傷的弟子治療。怎麽?你沒看到現在這裏正打仗嗎?怎麽一來就顧著找她?”阮秋章有些不悅,現在農馬的身份不一樣了,像這種場麵,他就該當以身作則,即使不出手,亦可起到鎮定人心之用。

雲鬆道人知道阮秋章意思,他笑著說道:“老秋,別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你都是快進棺材的人了,何必還去理會他們年輕人的事兒,我看今天也該打夠了,他們很快就會撤走的。”

聽到雲鬆道人的話,農馬突兀臉色一紅,有些扭扭捏捏,爾後一恍,問道:“他們很快就會撤走?怎麽回事?”說起來,農馬這才現,這些與正道中人打成一團的鬼巫族人似乎沒有人帶領。

“哼,一天攻打一次,一次差不多半個時辰,然後就撤走,也不知這些邪門歪道怎麽想的,每次都是這一套,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阮秋章冷眼瞧著混亂不堪的局麵,對農馬解釋道。

就在他的話剛落不久,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鳴聲,正與正道人士打得的不可開交的鬼巫一族聞聲而止,迅朝著山下方向聚攏,正道的人見到這種情況,似乎也習以為常,並不窮追猛打,反而跟著停了下來,目送著鬼巫一族迅離去。

農馬大為迷惑,這些鬼巫族人也太奇怪了,且不說他們這樣做等同無功而返,就是地上躺著近百個鬼巫族人的屍體,也實在令人費解。他們每天來攻擊一次,死了這麽多人,難道都是這樣虎頭蛇尾?

一場大戰之後,空地上躺著兩百多具屍體,這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正道中人,其餘的皆是鬼巫族人。正道中人之所以死傷慘重,無非就是鬼巫那種自殺性攻擊,每每鬼巫的人不支倒地時,他們就會用“毒血竅”自爆,這種攻擊方式讓正道中人聞風喪膽,即使雙方鬥了十幾次,還是繼續有人倒在這種邪術之下。一個鬼巫,幸運的話可以帶上數個正道子弟下地府,最不濟的,也可以與對手同歸於盡。若是算上那些粉身碎骨的鬼巫,雙方一戰下來死的人該是五五開。

鬼巫族人退走後,開始有人注意到了農馬,這個與四位道界前輩高人站在一起的年輕人氣度不凡,且四位前輩對他似乎很是隨和,明事理的人立刻就明白,這個年輕人身份非同小可。

雲鬆道人先注意到這些弟子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正想上前介紹農馬,卻不料被農馬一把攔住,悄聲說道:“師伯,晚輩這次是叫人頂替弟子,自己先行一步的,千萬別泄露了弟子的行蹤。”

雲鬆道人一愣,爾後微微一笑,向農馬點了點頭,接著走上前喊道:“各位,貧道剛才接到一個喜訊。這次趕屍界派了一隊千人隊伍,正趕往咱們這裏,很快,咱們就可以得到有力的支援,擊敗鬼巫一族,指日可待。”

在場的道人都不是趕屍界的人,但對於趕屍人的份量他們還是知道的,經雲鬆道人一說,這些人不由振臂大呼:“好啊,太好了。”

“好了,現在鬼巫也撤走了,大家各自歇息去吧。”等這些人歡呼夠了,阮秋章開口喊道。

說完,阮秋章跟農馬說道:“你跟師父來。”

農馬點點頭,正想跟著阮秋章走進了“青鬆門”裏,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對了,師父,剛才弟子在上山的路上遇到一個朋友,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弟子給師父師伯引見引見。”

“哦。他在哪?”阮秋章挑眼遠望,並沒有現什麽人。

農馬知道夏方天藏得隱秘,他高聲呼喊了幾聲:“夏兄弟,夏兄弟!”

他的喊音未落,隻見一夏方天從樹林裏一下子竄出來,阮秋章等四位還沒看清來人麵貌,夏方天已經出現在四人眼前。

“哈哈,農兄弟,這場架打得還蠻好看的嘛。”夏方天連正眼都沒瞧阮秋章四位前輩一眼,隻顧著與農馬說話。

農馬不知,阮秋章和黑烏子等四位高人前輩此時心裏震撼無比,四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好厲害的小子。”

“來,夏兄弟,給你引見引見,這位是我師父阮秋章,這位是‘橫博門’掌門黑烏子師伯,這位是‘青鬆門’掌門雲鬆前輩,這位是靈霧真人前輩。”農馬一一向夏方天介紹了眾人。

夏方天懶散的瞥了一眼阮秋章四人,行了一個奇怪敬禮,說道:“小子久仰各位前輩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

四位老道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悅,夏方天誠意不足,話中似乎還帶著刺。礙於農馬的麵子,阮秋章四人還是跟夏方天打了招呼。

阮秋章急於問農馬這一路的事,也沒心情跟夏方天計較,他說道:“既然是農馬的朋友,那也是客人,雲鬆道兄,還勞煩你為這位夏兄弟安排間好住處,現在老道與劣徒有話要說,就不打擾各位了。”這阮秋章行事幹脆,說走就走。農馬與夏方天對話了幾句,跟著阮秋章走進了“青鬆門”。

黑烏子、靈霧真人和雲鬆道人三人知道這是師徒間的淡話,他們也不在意,幫著現場弟子照料一些受了重傷的人。

與正道歡天喜地氣氛不同,在一處山腰間,這裏駐紮著上百個營帳,這裏就是鬼巫的駐紮之地了。在一個碩大的營房裏,一個鬼巫族人正在向一個黑衣蒙麵的人匯報一些事,如果苗問此時在場的話,他立刻就可以認出來,這黑衣人,正是當夜與他談話的那位神秘人。

“鬼尊,阿金子兄弟倆一百多人被兩個年輕人給殺了。”這名匯報的人戰戰兢兢,這鬼尊的脾氣,他十分了解。

“什麽?!你說什麽?”果然,鬼尊暴跳如雷。

“小小的早前去向阿金子傳遞您的命令時現有兩個年輕人將他們殺了”這名匯報者心中忐忑不安,鬼尊最厭惡貪生怕死之徒,這次他前前後後將整個事件看在眼裏,卻因為害怕逃了回來。

然而鬼尊卻出人意料的將他扶起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低沉嘶啞的聲音笑道:“別害怕,對方兩個人就能殺了阿金子,就是你加入也是白搭,本尊不會怪你的。說,你知道對方是什麽來頭嗎?”

那名匯報的人一愣,想不到鬼尊竟這麽深明大義,他十分感激,說道:“小的知道,他們一個叫什麽農馬,還有一個叫夏方天,阿金子那一百多人,就是被那個夏方天殺了。”

“哦,那個夏方天這麽厲害,他是怎麽殺了阿金子一百多人的?即使是那些正道高手,也無法一下子將一百多人格殺掉。”鬼尊十分震驚,夏方天這名字他聞所未聞,想不到道界中竟還有這號人物,看來這個夏方天來頭不小。

“小的不知道,當時小的根本搞不清生了什麽事,阿金子那些人都已經躺在地上了。”回想起當時一幕,他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夏方天手段之高,實在見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