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尊沉凝片刻,問道:“那你可知他們現在去了哪裏?”

“知道,小的聽那農馬說,好像是上山找師父,後來他也邀請了那個夏方天一同前去。”

“嗯,本尊明白了,你還有什麽要匯報的?”

“啊,沒有了。”

“那好,你下去吧。”

“是!”這名匯報者全然不知,在他轉身那一刻,鬼尊已經托起一掌,拍向了他的後背。

“碰!”一聲巨響,這名匯報者就連哼都沒哼一聲,立時吐血而亡。

鬼尊冷冷看了屍體一眼,說道:“我鬼巫一族容不下貪生怕死之輩,你下去跟阿金子他們賠罪吧。”

就在他的話剛落不久,一個身影營房外走了出來,這個人,如果農馬在場,一定對她不會陌生,此人就是當日在“萬山鎮”逃走了的鄭素素。

鬼尊也沒回頭,說道:“素素,你認為該如何處理?”

鄭素素與當時在“萬山鎮”想比,顯然年輕了不少,恐怕這一段時間裏,又不知有多少人慘遭了她的毒手。聽到鬼尊問話,她眼光一爍,回道:“大哥,小妹在‘萬山鎮’潛伏那麽多年,差一點就要查出來那東西出世的地點,可恨被阮秋章與農小子破壞,既然這一次他們師徒都到齊了,那咱們也該行動了。”

鬼尊沉凝片刻,說道:“在本尊來這裏之前,苗問那廝告訴本尊,說姓農那小子已經得到了六毒三邪,如果他和那三個老家夥聯手,本尊恐怕也敵他們不過,所以咱們眼前還是不可輕舉妄動。還是等到‘萬魂天網陣’完成再動手吧。”

鬼尊的話讓鄭素素吃了一驚:“什麽?農小子竟然得到了六毒三邪!他有這個本事嗎?”

“苗問那廝說是叢翁給了他的,幸好本尊一開始就沒貪圖那六毒三邪,說到製服那東西的神兵,‘青鬆門’的‘日月玉壺’照樣可以辦到,可笑苗問那廝被本尊戲弄,一開始就將目標放在最難得到的神兵上。”

“大哥,‘萬魂天網陣’還需要七天才可以完成,妹子隻怕時間拖得久了,他們會看出來的。”

“哈哈,這個你經管放心,普天之下除了叢翁之外,沒有人可以看出這個法陣的。”

“大哥,如果三個月後真的是神王重臨人間,咱們一族真的要拜倒在他腳下嗎?”鬼尊看了鄭素素一眼,他很清楚,鄭素素口中所說的“神王”指的就是那東西。想了想,鬼尊說道:“素素,神王乃我族曆代供奉的神明,如果他重臨人間,隻怕天下間再無製服他的人,如果不想族人被滅,唯有屈服於他。但是,如果他是以元神降世,那本尊就有機會將他元神毀滅,以結我族千年宿命。”

鄭素素深深的看著鬼尊,她心裏明白,鬼尊的目的恐怕還不止於此,如果可以得到神王的元神,那鬼尊就有機會修成正果,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好了,你馬上飛鴿傳書,叫靈慧給本尊密切留意那個叫夏方天的人,這人來曆不明,修為深不可測,這一次農小子既然與他一起上山,很可能他也在‘青鬆門’裏,本尊不想有任何差錯,你叫他必須在三天內查清楚。”

“是。”鄭素素行了告禮,退出了營房。

就在她退去不久,鬼尊冷笑自言:“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後,本尊將君臨天下,哈哈哈。”

“青鬆門”一間廂房裏。

張小露嬌嫩玉潔的雙手緊緊抓著農馬的手,兩眼淚光爍爍,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她日思夜想了多少時日,終於再見到久違的麵孔了,剛才農馬與阮秋章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那個正被的包紮的弟子喊疼,她才相信這不是做夢。農馬亦是一眼不眨的看著張小露,臉色的喜悅一覽無餘。

阮秋章在一旁看得不住打冷顫,不由咳嗽一聲:“好了,兩個小家夥要擺著譜到什麽時候?”

農馬與張小露聞言恍然回神,兩人不由臉色一紅,都有些尷尬。還是張小露先說話:“師弟,恭喜你獲得趕屍之王。”

“這一切都是師姐和師父在背後支持我,要不是有你們,我也不會成功的。”

農馬的話讓阮秋章大為不悅:“哼,將小丫頭放在師父前麵,看來師父這老東西地位還不如小丫頭啊。”

“師父,師弟沒也這個意思,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啊?”張小露一笑,這阮秋章還真是愛使醋勁。

“好了,師父知道你這丫頭護著這小子,小馬,你給師父說說,這一路你是怎麽過的?”

一說到這事,農馬原本笑嘻嘻的神色立刻一沉,他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說道:“師父,弟子這次不但遇到丘野那妖道,而且還遇到一件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哦,說!”見農馬露出少見的嚴肅,阮秋章立感沒什麽好事,他也收起愉悅心神,仔細聆聽著農馬訴說這一路所生的事。

農馬連著講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到深夜,這才將一路所生的事詳細講了一遍。就在他講敘完畢,隻見阮秋章一臉咬牙切齒,猛然站起身,將身前一張桌子拍個粉碎:“那個該死的王八孫子,竟敢褻瀆農誌剛兄弟的屍體,這一次老道不將他挫骨揚灰,老道從此將名號倒過來寫。氣死我了。”

農馬這一次隻隱瞞了天神珠的事,其餘的都如實訴說了出來。阮秋章久久才平息了怒氣,他瞅了農馬一眼,說道:“沒想到你和農誌剛兄弟竟然是守龍一族的後人,這麽說來,你既是九黎後人了。”

“九黎?那是什麽?”農馬好奇。

“蚩尤是上古魔神,他就是九黎人領袖,當年涿鹿敗於黃帝之手,期間九黎族遭到毀滅性打擊,但這一族並沒有在曆史上消失,而是堅強的存活了下來,這些存留下來的族人,便是今時的苗族。但因為當時蚩尤部落的族人東西四散,後來與其他部族通婚,或是融入其他族落裏,以致真正意義上的蚩尤後人血脈已經消失。守龍一族雖然也與外族通婚了,但也許是這世上血脈最純正的蚩尤後代了。不過為師有一點不明白,那長老為何會說你是具有最純正的‘叩’血呢?從他言語不難得知,‘叩’血即為蚩尤一族所有。為師雖然不是對你娘很了解,但據為師所知,你娘並不是苗人啊。”

“這”農馬從未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會如此複雜,不管他身世究竟如何,有一點卻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他是血脈純正的蚩尤之後。

“難怪,我說師弟的血怎麽會有膜,看來你這小子還大有來曆啊。”張小露絲毫也不介意農馬的身世,反倒開起了他的玩笑。

農馬沒有心情跟張小露開玩笑,他瞅著踱來踱去的阮秋章問道:“師父,三個月後那件大事你有什麽看法?還有,弟子求叢翁老前輩教弟子本事,不知師父許不許?”關於叢翁答應教他本事一事,他還是有些惶恐,生怕阮秋章不答應。

阮秋章沉思片刻,說道:“其實為師也算出三個月後天下會有大事生,但為師卜算之道淺薄,並不知道這件大事竟會降臨在‘萬山鎮’,這次星象大亂,恐怕‘萬山鎮’的人還得跟著遭殃。你這一次有幸得遇叢翁,是幾世修來的福份,他既然瞧得起你,為師也深感欣慰,等這裏的事結束後,為師準許你去跟他修煉。”

“多謝師父。”農馬甚感欣喜,阮秋章既肯答應,那事情再無阻礙了。

“對了,那本長老給你的‘天叩神書’給師父瞧瞧。”阮秋章並沒想偷習經書上神功,隻是很感興趣罷了。他的請求,農馬自然不會拒絕。

阮秋章接過一看,不由一愣,這書中第一句話,就讓他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他將“天叩神:“小馬,該說你命好呢?還是說你爹娘在天有靈保佑你?”

農馬和張小露一愣,不知阮秋章何出此言。

阮秋章微微一笑,接著說:“這世上可以修煉這本書裏功法的,隻有擁有純正‘叩’血的人才可。旁人即使想學也學不了。”

“哦。”農馬自從得到這本書以來,都沒什麽時間看一下,這時阮秋章說起,他翻開第一頁一瞅,隻見上麵寫著“非我族人不可煉,否則經脈盡斷,枯血而亡”。農馬費解,又翻開第二頁,現第一頁的字體與墨色都不同與第一頁所題字體,想必第一頁的字是後來寫上去的。

就在師徒三人閉門深談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三人一愣,這三更半夜的會是誰呢?張小露起身開了門,原來是任天濤兄妹倆。

農馬起身相迎,正想說些客套話,卻被任天濤搶言道:“農師弟,不好了,你那位夏兄弟與靈慧大師打起來了。”

“啊?”農馬一愣,他不知道靈慧大師是誰,但從名號來判斷,應該是一位佛門高僧,想必也是前來相助“青鬆門”的,這夏方天怎麽好端端會和人家打起來了。“快帶我去。”農馬回了一句,緊跟著任天濤兄妹身後。張小露也愛湊熱鬧,她跟阮秋章說了一聲,師徒倆隨後跟上了農馬。

等農馬幾人到現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隻見在“青鬆門”練功平場上,夏方天威不可擋,以一人之力拚鬥三十個年邁古稀的老僧,不但是遊刃有餘,更是占盡上風,將三十個高僧打得個個負傷。

阮秋章環視一眼,現雲鬆道人、黑烏子和靈霧真人皆在,隻是三人似乎礙於農馬之麵,隻勸架不出手。

阮秋章生怕事情鬧大,急忙對農馬說道:“快叫你那朋友住手。”

農馬會意,喊道:“夏兄弟,快住手,大家通通住手。這是誤會。”

此刻夏方天與三十位高僧打得正釀,突聞農馬高呼,他分神一瞧,不由大笑:“哈哈哈,農兄弟,這些光頭老兒做事不磊落,兄弟我幫你清清叛徒。”說著,他拳腳突然一變,原本適擋適攻的氣勢驟然一改,變得極為毒辣,眨眼間,已有十多個高僧躺倒在地。

眾人無不大駭,這夏方天的本事,簡直登峰造極,見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