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們一聽當家突然臨陣變卦,紛紛叫嚷:“大哥,好端端改他娘個什麽東西?去二十人能搶個屁啊。”

“對啊,應該去個百十來號人,把村子裏所有東西都搶過來。”

“沒錯,去二十人他娘的太少了。”

董山胡被手下吵得心煩意亂,他一拍桌子吼道:“都他媽給老子閉嘴,老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再吵老子就弊了你們。”說著把腰間的手槍拔出來,指著眾人。

山賊看頭目火了,吞了吞口水,不再叫嚷。他們很清楚頭目的為人,一旦他決定的事是很難更改。

“好了,明天就由大牛你那隊人馬去,其他的都給我乖乖待在山上,等他們回來再說。”看手下們安靜下來,董山胡收起手槍,指著一個長得尖嘴猴腮,身段矮小瘦弱的人說道。

“哈哈,大哥你放心,明天一定給你找幾個好看的來當暖被的。”這人身高還不到一米五,說起話來眼睛賊溜賊溜的,似是機靈之人。

董山胡搖搖頭說道:“大牛,明兒不是讓你去搶掠,而是讓你去探探情況,大哥知道你為人機靈,聽說村子來了個厲害角色,你和兄弟們可不能亂來,聽到沒有。”

“是是,大哥的吩咐小的自當謹記。”大牛表麵對董山胡鞠躬盡瘁,內心卻不怎麽想,“大哥也太小心了,什麽高人還不是一槍崩掉,等我把村子裏的好東西搶回來,大哥就沒話可說。

早晨,農馬正在夢鄉中,看他不時露出傻笑,也不知在作什麽夢。突然,窗外傳來敲鑼驚喊聲:“山賊來了!山賊來了!”接著傳來許多人的驚喊聲和小孩子的哭叫聲。農馬皺了皺眉,咂咂嘴:“大清早吵個屁啊。”接著翻一下身,繼續酣睡。

“媽呀,好痛!那個王八……”酣睡的農馬突覺屁股傳來一股疼痛難忍的痛楚,慘叫醒來。“啊……師……師父!”剛想罵人的農馬睜眼一看,好懸沒嚇得睡過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阮秋章。阮秋章手裏拿著一把木劍,正一臉嚴肅盯著自己看。

農馬嚇得冷汗直冒:“我我我……弟子弟子……不是罵師父……弟子……”

“閉嘴,快穿好衣服,村子來了些山賊。跟師父來。”阮秋章不等農馬說完,把農馬的衣服扔給他就走了出去。

農馬一聽山賊來犯,忙把衣服穿上,跟上阮秋章。

“師父,咱們要做什麽?要逃走嗎?”

阮秋章冷冷盯著農馬,說道:“逃走?哼,為師是想把他們滅了,那些山賊是“帽子山”的那夥山賊,這些人可是害死你父親的凶手,他們不來我還想去找他們呢。”

“啊,師父,我們鬥不過他們那麽多人啊。”

“這次他們隻是來了二十人,咱們可以應付。”

“那……那我們怎麽做?”

“待會我會布一個“五行黑罡陣”,你先纏住他們,待會四周會突然黑不見五指,你就趴在地上,為師自會把你救出來。”

“什麽?要我一個人去纏住他們?他們那麽多人,弟子辦不到的。”不說要農馬一人打二十個,就是一個他也未必有那個膽子,阮秋章根本就是有意為難他。

“你閉嘴,你有多少份量師父還不知道嗎?你雖打不過他們,但他們也未必能打過你。好了,快走。”阮秋章說著,率先走出客棧後門,閃身躲進小巷裏。農馬心中雖一百個不願意,也由不得他退縮,隻好硬著頭皮跟上阮秋章。

街道上,幾個山賊正圍著一個年輕女子調戲,還有幾個正搶砸商鋪,街道旁躺著幾具村民的屍體,其中,一個是個孩子。被搶的村民有的痛哭,有的怒目相望,有的求饒,有的一臉麻木。村民的人數雖是山賊十幾倍多,卻無一人敢反抗。

農馬偷眼一瞧,正好看到站在路中央的大牛。

“是……是他!”

阮秋章正觀察情況,突聞身後的農馬聲音有些顫抖。回頭問道:“他?你說哪個?你認識?”

“嗯……中間那個矮個的,叫大牛,就是……那個人……殺了我娘親。那人很厲害,師父,咱們快逃吧。”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農馬不但沒眼紅,反而有些畏懼。

阮秋章瞧著農馬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突然伸手掀住農馬的衣領,低聲怒喝:“你這窩囊廢,我告訴你,今天不為你娘親報仇我就把你逐出師門。”話一落,也不等農馬反應過來,手上運勁,把他給扔了出去。

農馬突然被阮秋章扔了出來,嚇得他連連慘叫:“不要,師父,不要啊。”待他重重跌落在地,農馬傻眼了,山賊們已經停下所以動作,全朝他這邊看來。

大牛是這夥山賊的頭目,他正跟手下們玩得不亦樂乎時,忽聽有人從小巷裏叫喊著飛出來,心中立刻警惕起來。他看了一眼農馬,眉頭一皺,覺得眼前這人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山賊們不等農馬站起來,已經把他團團圍住。大牛走上前喝道:“小子,你是誰?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敢打擾你山爺財。”

“我我我……我隻是路過,沒……沒什麽意思,你們……山爺們繼續,不用理會小子。”農馬現在算是欲哭無淚了,他心裏就差沒把阮秋章的祖宗給罵上。就這麽把他扔出來,這簡直是讓他送死。

聽到農馬的話,大牛更是覺得眼前這毛頭小子眼熟。他喝道:“臭小子,我看你覺得挺眼熟的,是不是在哪見過啊?”

“怎怎怎麽會呢?我……我從來沒見過你牛爺爺。”

阮秋章在巷子裏聽到農馬都把人家叫爺爺了,火氣更旺,這家夥到底還有一點尊嚴嗎?還未打就怕成這幅模樣,自己記得他小時候並非是個膽小懦弱之人啊。

“哈哈哈,老子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農誌剛的兒子,想不到你這膽小鬼還活著,今天還敢送上門來,看來你是忘了當年的折磨了。兄弟們,把他架起來,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孫子如何伺候我牛爺爺。”農馬這叫禍從口出,他是不打自招,他不叫大牛爺爺或許大牛還未必想得起來,一叫,大牛就想起來了。

阮秋章一聽心中一頓,聽那大牛的意思,農馬當年曾被他折磨過,難道他會這麽膽小怕事就是被這些人折磨出來的?之前他為何沒告訴自己,恐怕是因為那些折磨的招兒讓他不堪回。

“不,不要,牛爺爺你就放了我吧,當年你不是說放過我嗎?你不能言而無信。”農馬聽到大牛又要折磨他,臉色大變。

“啪”大牛走上前給農馬一個耳光,喝道:“蠢貨,誰他媽跟你言而有信,兄弟們,架起來,把他褲子脫了。”農馬站起來比大牛還高出一個頭不止,被他這麽侮辱卻連個屁也不敢放。

阮秋章看得直晃腦袋,這種人如何成為一派掌門。看情況自己再不出手,農馬就要當著這麽多村民的麵被脫掉褲子了。想到這,阮秋章拿出二十五張黃符,在地上擺了個大圓圈,念起口訣:“天地乾坤,五行神靈,金木水火土,急急如律令。”阮秋章邊念著口訣,邊踏出九星連環步,待他運指成劍,喝喊一聲:“起。”

地上的符圈突然閃出一陣金紅光芒,直射天空。

這邊農馬已被脫下大半褲子,山賊們對他嘲笑譏諷,農馬雖掙紮不停,卻不但動手。正當他的褲子即將被扒下時,四周突然黑了下來,而且是黑的不留一絲光亮。農馬心中一頓,明白阮秋章出手了,他忙掙開架著他的左右兩人,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四周,山賊們的叫聲四起。

“他娘的怎麽回事?天怎麽黑了。”

“誰他媽捅我屁股?”

“媽的,誰打老子?”

“誰踩我的腳,前麵是誰啊,滾開。”

山賊在黑暗中是亂成一團,而村民卻是一臉茫然,他們無法明白,這些山賊們是傻了還是中邪,二十人就在街道上,似乎困在一個空間裏不能出來,還在裏麵撞來碰去。

阮秋章看陣法成功把山賊困住,拍拍手走出巷子。看村民一臉疑惑不解,說:“這些賊人已被我陣法困住,沒事了。”

村民雖不知阮秋章如何辦到,不過眼前生的卻是事實。看那些山賊還在符陣裏暈頭轉向,膽大的已經抄出長矛大刀,就要衝上去把山賊們砍成肉醬。阮秋章見狀,大喝一聲:“等一等。”說著,不理村民對他投出哀怨眼色。在山賊四處亂竄的四周地上用石頭畫了一個圓圈,接著說:“不要踏進這個符圈裏。還有,不要誤傷我的弟子。”

等阮秋章走開,長期被山賊們欺壓的村民再也忍耐不住,站在符圈外對山賊們又砍又刺。處在黑暗中的山賊們頓時一片慘叫,這些人致死都不明白,自己是被誰砍死刺死的。

“五行黑罡陣”其實是用來對付妖邪的,這個符陣隻是個幻陣,對人對妖概是一樣。五行相合,正者光芒四射,反者黑不見五指。阮秋章在小巷裏隻需把符陣的光芒控製照到山賊們身上,山賊們就會中招受迷惑。

阮秋章雖是趕屍人,亦算是修道之人,不過他從不忌諱殺生,按他的意思,錯可饒,惡比滅。對於村民們在他麵前殺生,並不覺有何不妥。

這些村民們平時看著老實懦弱膽小,不過一旦把內心壓抑釋放出來,他們就如同惡鬼臨世。阮秋章見村民對著已被殺死的山賊屍體還又刺又砍,符圈裏殘肢亂飛,鮮血把地上染成一片鮮紅,村民卻似無動於衷。他也是驚愕不已。直到薑村長走出來叫停,村民們才停止了瘋狂行為。

等村民們冷靜下來,所有人臉色一變,有的幹嘔不停,有的放聲大哭,更多的是一臉茫然。這個血腥的場麵,恐怕將會成為他們一生的惡夢。阮秋章收起符陣,對薑村長說道:“符陣我已收起來,叫幾個人把這些肉塊火化了吧。”

薑村長歎了口氣,對阮秋章說道:“阮道長,現在大夥把山賊們殺了,日後山賊們必來報複,道長神通廣大,請你要救救我們。”說著,就跪了下來。

阮秋章扶起薑村長,說:“薑村長放心吧,貧道和這夥山賊還有未了解的仇恨,就算他們不來,貧道也會去找他們的。”

薑村長聞言大喜,倘若阮秋章肯出手,那村子就有救了。想了想,薑村長說道:“現在村民把這些山賊殺了,他們的頭領可能還要過幾天才知道,阮秋章可有應對之法?”

阮秋章想了想,剛想回話,就聽有人驚喊:“天啊,有山賊還活著。”

阮秋章回頭一瞧,在血肉推裏,一個渾身浴血的男子緩緩站了起來,阮秋章眼光和這人眼光一接觸,不禁渾身一冷,這男子眼色不帶一絲感情,冷的直透人心,冷的讓人不寒而悚,男子緊崩著臉,盯著阮秋章一眼不眨。

無論怎麽想,阮秋章也決不會想到這個讓他毛骨悚然的人竟會是農馬,“他是怎麽了?竟會有這種眼神。”阮秋章心中震撼不已。

“啊,是道長的弟子,大家不用慌。沒事。”一看站起來的人是農馬,薑村長心中一鬆。

“嘿嘿,沒事,我看未必。”正當村民鬆懈下來,一把聲音從農馬身後響起。眾人一瞧,嚇得目瞪口呆。原來是那個最矮的山賊,大牛。

要說這個大牛是怎麽活下來的,隻得說這人機靈狡猾。從四周突然變暗起,他就知道情況不妙,不說會不會被村民給宰了,單是自己這些兄弟作起來,自己就是怎麽死的還不知道。想到這,他靈機一動,硬是頂著被人踩了上百腳,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等阮秋章收起符陣,他就看清四周的一切。雖被四周的血肉斷肢嚇了一跳,不過早在自己聞到血腥味時就估計到會出現這種場麵,這樣血腥的場麵,對於他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來說再家常不過,是以他還是沉住了氣。等農馬站了起來,他才現還有人活著,而這人剛好站在自己身前,聽到薑村長叫出眼前這人的身份時,他抓住時機,站起來把刀架在農馬脖子上,對四周村民叫吼道:“誰也他媽不許動,誰動我就宰了這個家夥。”

一些膽大冷靜的人立覺事情不妙,要是被這人逃回去,那山賊們一定會把“子牙村”踏平。

阮秋章原本亦是十分擔心農馬的情況,不過農馬接下來所做的,卻讓阮秋章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