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再疼,也沒有白振東的心疼,他知道林若煙變成今天這樣,也是因自己造成的。

他伸手抹了一把鼻血,扭頭對出租車司機說道:“師傅,我沒事。”

出租車司機還是有點擔心,還主動遞給白振東一張紙條,白振東接過來後,就用紙巾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過了一會兒,鼻血就止住了。

但出租車司機還是很詫異,不知道白振東為何跟著前麵的出租車。

白振東這才解釋道:“師傅,我不是跟你打架,隻是跟媳婦鬧了點矛盾。”

出租車司機一聽,頓時就明白了,看了一眼前方的出租車,挺理解的說道:“年輕人,這女人需要哄,多說點好聽的話,她一聽,自然就不會再生你的氣了,有再大的錯,給她道個歉,如果她真的愛你,我相信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司機這番話,瞬間提醒了白振東,他也相信主要林若煙愛他,一定會得到原諒的,隻是這道歉之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到盡頭。

出租車在懷江市這個陌生的城市跟了很久,看見前方的出租車突然靠邊停了下來,白振東也透過車窗緊盯著,害怕林若煙眨眼就消失了。

出租車停車的地方,看上去並不是那麽繁華,周遭的建築樓也破破爛爛的,甚至有的樓已經貼上了拆遷的標簽,白振東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忙問著身旁的司機,“師傅,這是什麽地方?”

司機回應道:“哦,這裏是老城區。”

“師傅,麻煩你了。”白振東付了車錢,立刻下了車。

白振東不知道林若煙這麽晚了,來這裏幹什麽,見她下車後,朝一棟很古老的建築走去,她趕緊跟了上去,在暗淡的巷子口擋住了林若煙的去路。

林若煙沒想到白振東還跟了上來,見到他,一股怒火莫名燃燒起來。

“讓開!”林若煙又命令的口吻說道。

白振東並沒有讓開,而是盯著林若煙,執意的問道:“你今天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是不會離開的。”

聽到這話,林若煙突然冷笑道:“告訴你又能如何?”

說完,林若煙又打算繞過白振東離去,白振東忙在身後說道:“若煙,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一輩子不原諒我,但是我求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你離開的這五百天,我度日如年,要不是想再見到你,恐怕我已經死了。”

林若煙朝前方走了兩步,聽白振東說完這話,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白振東站在原地,看著林若煙的背影,有些難受的說道:“若煙,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五百天裏,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想知道你在國外過得好不好?擔心你在國外會不會受人欺負,擔心……”

白振東打算繼續往下說的時候,林若煙突然轉過身來,含著淚吼道:“夠了!”

這一年來,她何嚐不是,可是他們又能重新回到從前嗎?甚至她也不知道答案,因為一年多的時間,足以發生許許多多的事。

想到回去,林若煙回過神來,咬了咬唇,含淚繼續說道:“白振東,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了,我的心早就死了,你忘了我吧!就當曾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這話,林若煙的手提包裏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

她抹了抹眼淚,掏出手機看那了一眼,適當調整了情緒,並接聽了電話:“喂!嗯,我馬上回來了。”

從林若煙手機的聽筒中,白振東隱約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這道聲音也像一根針狠狠紮在了白振東心窩上,他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知道這個男人的關係跟林若煙肯定不一般,要不然不會這麽晚打電話。

林若煙掛了電話,抬頭對白振東慎重地說道:“白振東,如果你真心為我好的話,以後都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拜拜!”

說完,林若煙又快步朝前方的巷子走去。

白振東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在原地大聲問道:“若煙,你還愛我嗎?”

聽到這話,林若煙又停下腳步,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不解地問道:“還有必要嗎?”

白振東回應:“我隻想知道答案。”

林若煙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好,那我慎重地告訴你,不愛了。”

聽到這三個字,白振東心裏咯噔了一下,整個人仿佛從山崖下墜下。

林若煙回答完,轉身那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捂著嘴角一邊哭,一邊朝巷子快步跑去。

“不愛了。”這三個字無數次回**在白振東的腦海裏,他整個人都傻了,呆呆地看著林若煙遠去的身影,眼角的淚水,也無聲的墜落。

白振東不知道在巷子口佇立了多久,直到漆黑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雷鳴,他才緩過神來,再仔細看向巷子口,發現林若煙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的身體也猛地被抽空了似的,輕飄飄的,全身也失去了知覺。

這時,白振東褲袋裏麵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也根本不想知道,隻是癱坐在巷子口點燃了一支香煙,嫋嫋煙霧升騰,他卻沒有離開的意願。

“轟隆!轟隆!”

雷聲滾滾而來,不一會兒,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傾盆而下,瞬間濕透了白振東的全身,不過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一支香煙未抽完,雨水澆滅了它,白振東依然叼在唇間,一仰頭,整個人後仰倒在了巷子的地上,濺起漫天的積水,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任由雨水肆虐白振東的臉頰,他卻閉上了眼,一顆顆淚珠摻雜著雨水從眼角悄聲滑落……

雨嘩啦呼啦下,白振東卻想在這場大雨中永遠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警車停靠在了巷子口,從警車上走下來兩個警察,朝白振東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問了兩聲,見白振東沒有反應,又發現他鼻子前有血跡,立刻將白振東送去了醫院。

第二天,待白振東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耳畔頓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白振東聞聲扭頭,卻看見沈笑薇站在自己身旁,他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到醫院來的。

沈笑薇問完,就狐疑地問道:“振東,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昨晚沈笑薇接到警察局找來的電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白振東渾身濕透,而且昏過去了,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沈笑薇百般好奇。

麵對沈笑薇的質問,白振東刻意回避道:“我沒事。”

聽到這話,沈笑薇還發現今天的白振東變了個人似的,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沈笑薇就料想到白振東肯定有事,至於他為什麽不說,沈笑薇也就沒有多問。

沈笑薇接著說道:“你昏倒在街頭的事,我沒告訴幹媽,免得讓她擔心。”

白振東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笑笑,謝謝你。”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醫院門口走了進來,白振東扭頭一看,才發現走進來的人是蘇靜,她走到白振東身前,從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不解地問道:“大叔,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在街道昏倒?”

對於林若煙的事,白振東不想提起,因為腦子裏麵一想到林若煙,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痛,尤其是回想到林若煙親口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白振東搪塞道:“丫頭,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說完這話,白振東就從病**坐了起來,沈笑薇忙製止道:“振東,你正在發燒呢!快躺下!”

白振東感覺頭昏眼花的,可是嘴上依然說道:“我沒事。”

說完,白振東起身下了床,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病房,站在身後的蘇靜和沈笑薇對視了一眼,蘇靜茫然地悄聲問道:“笑薇姐,大叔這是怎麽了?”

沈笑薇也茫然地搖頭:“我問過他了,他也不說。”

白振東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碰見了自己的父親,白父看了白振東一眼,關心地問道:“振東,你怎麽了?”

白振東回應了一句:“爸,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說到這,白振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住在101醫院,立刻去了母親的病房。

剛走進病房,白振東卻看見了王建軍,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抵達懷江市的。

“建軍!”白振東喊了一聲。

王建軍回過頭來,看見沒精打采的白振東,擔心地問道:“東哥,你怎麽了?”

不光是王建軍發現白振東不對勁,就連躺在**的白母也發現自己兒子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忙擔心地問道:“小東,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叫大夫給你看看?”

白振東搖頭道:“不用,我沒事。”

王建軍不是傻子,一看白振東這樣,就知道肯定有事發生,忙找了一個借口,把白振東叫到了病房外,追問道:“東哥,出什麽事了?”

白振東這才說了實話:“我見到若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