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東喘了好久,才平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想到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心裏突然無比的害怕起來,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林若煙,害怕爸媽和天天會因為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他胡思亂想了很久,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牢房外萬分的安靜,通過判斷,他感覺這應該到深夜了,從鬧房外刮進來的風都是冷颼颼的,唯有深夜的風,才會這麽刺骨。

他整個人靠在牢房的牆上,突然失去了睡意。

這一夜,白振東失眠了,腦子裏麵想了未來各種會發生的事,隻希望自己在臨死前,能見見林若煙,不知道米曉琪會不會滿足自己這個願望。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牢房外的走廊上突然有了動靜,好像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白振東仔細聽了聽,這腳步聲當中,沒有米曉琪那熟悉的腳步聲,倒像是特警的腳步聲,因為他們穿著特製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的時候,發出的腳步聲,跟其他人的腳步聲不一樣。

所以,白振東可以通過腳步聲,判斷從走廊上來的是什麽人。

沒多久,牢房的門終於被人打開了,在白振東的視野裏果真看見兩個穿製服的特警,這裏的特警跟警察局拘留室的特警好像不太一樣,雖然都穿著特警製服,但這裏的特警是蒙麵的,除了能看到眼睛之外,完全不能辨認誰是誰。

兩名特警打開牢門後,徑直朝白振東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打開第二道鐵門,並解開了鎖在白振東脖子上麵的鐵鏈,然後在他們的押送下,他被帶離了這個牢房。

在兩名特警的帶領下,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越過好幾道鐵門,白振東看到了窗外直射進來的下午陽光,他在牢房裏呆了一天一夜,感覺自己呆了幾年似的,見到下午的陽光,他是那麽的向往。

可是現如今,這樣的陽光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很快,白振東被帶到了三江監獄的特殊審訊室裏,白振東又見到了穿著製服的米曉琪,在她身旁多了好幾名警察,還有監獄長,都坐在他的對麵,他同樣被鎖在了鐵椅上,一道道冷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仿佛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樣。

對峙了幾秒鍾,坐在最中間的米曉琪頓時開口問話了。

“姓名!”她的聲音是那麽威嚴。

白振東頓了一下,才回應道:“白振東。”

“年齡!”米曉琪接著問道。

問到年齡,白振東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多少歲了,三十三還是三十四,他完全模糊了。

米曉琪見白振東沒有吭聲,再次厲聲問道:“年齡!”

“三十三,三十四。”白振東猶豫不決的說道。

“到底多少?”米曉琪凶巴巴的問道。

白振東隨意說了一個:“三十四。”

米曉琪聽完,又繼續審問道:“在鮮花集團擔任什麽職務?”

“職務?”白振東想了想,才回應道:“海外經理。”

米曉琪又問:“你的職責是什麽?”

白振東如實回應:“負責集團在海外的暗殺任務。”

米曉琪聽完,低頭看了看攤在桌上的資料,並示意身旁的一名警察在本子上記著什麽,她和這名警察輕聲交涉了一會兒,又重新把冷漠的目光落在白振東身上,繼續問道:“你主要暗殺過什麽人?”

對於自己槍殺的人,白振東腦子裏麵當然記得,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心裏十分內疚,這些死去的人,跟他無怨無仇,可是迫於集團的壓力,他不得不殺了他們,而且當初自己在殺手集團的時候,是被集團強行清除了曾經的記憶,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特別行動小組派去的臥底。

每次想到死去的這些人,他心裏總是無比的難受,也開始懺悔。

這時,米曉琪見白振東低下了頭,等了幾秒鍾,再次重複地問道:“問你話呢?你在擔任海外經理的這幾年時間裏,都暗殺過什麽人?”

麵對米曉琪的逼問,白振東這一次並沒有說實話,因為一旦交待了,他就會執行死刑,到那時,自己就真的完蛋了,想要再恢複自己的身份,就真的不可能了。

想到這一點,白振東選擇了沉默,在米曉琪再次的逼問下,他隻好撒謊地說道:“我沒有殺過人。”

聽到這話,米曉琪頓時憤怒了,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厲聲質問道:“什麽?你沒殺過人,你唬鬼呢!你是鮮花集團的海外經理,怎麽可能沒有暗殺過人?”

白振東執意的說道:“我沒殺過人。”

由於米曉琪他們手裏沒有證據,再加上這件事的複雜性,她們根本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搜集到白振東的犯罪證據,而且根據調查,白振東當年大多數活動的地方是在國外,她也是通過出入境記錄查到的,也隻是近幾年才回到國內的。

這時,米曉琪又叫囂道:“白振東,你最好如實交待,要不然隻會自尋死路。”

白振東還是執意的說道:“我沒殺過人。”

通過米曉琪的種種逼問,甚至對白振東用了刑,但他還是矢口不承認,米曉琪他們也沒辦法,隻好放棄了。

再之後,白振東反複地被米曉琪提審,得到的結果跟之前完全一樣,白振東又避免不了一頓臭揍,米曉琪下手還挺狠的,可是白振東還是矢口不說,即便再艱難,他也要咬牙熬下去,隻要活著,就能有機會從這裏離開,再者警方沒有證據,也無法對他們執行槍決,這也是白振東唯一的救命稻草。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去了,白振東被米曉琪提審了二十幾次,可是她並沒有得到什麽,唯獨從白振東身上,得到了無數的傷口,對於他這樣的殺手,才不會把他當人看呢!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嘴裏不停地咳嗽,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發覺身體疼得厲害。

餘下得一個月裏,白振東被提審的次數加多了,但並沒有再遭到毆打,因為米曉琪得到最新消息,國際刑警那邊證實了,鮮花集團的確將生化病毒炸彈研發成功了,描述的威力當中,跟白振東說的如出一轍。

米曉琪開始把話題轉移到這枚炸彈身上,之前也聽白振東提起過,她要是能幫國家找出這枚炸彈,那可謂是立了頭等大功。

“白振東,那枚炸彈在哪兒?”米曉琪厲聲質問道。

白振東癱坐在那張冰冷的鐵椅上,咳嗽了兩聲,恍惚地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米曉琪逼問。

白振東還是氣若遊絲的搖頭:“我不知道。”

在這之後,白振東除了我不知道這四個字,其他的一律不說,他必須依靠這枚生化病毒炸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不然他很快就會死的,一旦把炸彈交給警方,恐怕死的不光是他,就連玫瑰她們同樣也是死,還有爸媽、天天以及更多的人。

在米曉琪屢次的逼問下,並沒有得到什麽突破性的進展,她打算換一種新的方式。

她冷靜下來,看了看無精打采的白振東,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問話的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白振東,上麵說了,隻要你交出這枚炸彈,你就徹底自由了。”米曉琪開始用條件**他。

聽到這話,白振東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心想自由了又如何,到那時,死的人會更多,花王可比警察害怕多了,這枚生化病毒炸彈是花王畢生的心血,他或許比警察更需要它,他的宏圖霸業,也必須用它去實現。

白振東隻是轉動了一下眼珠子,並沒有吭聲。

米曉琪見白振東無動於衷,走到白振東身前,再次問道:“白振東,難道你想在監獄裏呆上一輩子嗎?隻要你把炸彈交給國家,你有徹底自由了,從此隱姓埋名,國家不會再找你麻煩。”

白振東還是沒有反應,呆呆的看著某個審訊室的某個位置,腦子裏麵仿佛在想著什麽。

米曉琪見白振東還是不說話,在審訊室裏來回的踱步,她心裏明白,白振東肯定把炸彈藏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至於是哪裏,他們完全不知,甚至翻遍了白振東和林若煙在新華小區的家,而且林若煙也被警方采取必要的措施給監控起來了。

這個時候,米曉琪突然想到了林若煙,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白振東身上,完全忽略了林若煙,她知道白振東最在乎的人是林若煙,如果通過林若煙這條線,說不定會有新的收獲。

想到這,她又開口對白振東說道:“白振東,你難道不想見林若煙嗎?”

聽到這個名字,白振東陡然來了興趣,雙眼也有身了,眼珠子快速轉向米曉琪,動了動幹涸的嘴唇,用微弱的聲音開口問道:“她好嗎?”

米曉琪回應道:“沒有你,她能好嗎?”

聽到這話,白振東心裏就更加難受了,他心裏的確很想見見她,呆在監獄裏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裏,他時常想她,可是自己又沒辦法出去。

就在這時,米曉琪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立馬對白振東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關於林若煙的事。”

白振東一聽,急切地問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