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什麽時候起來的啊?我發現你行動可夠快的啊!”俞則往煙缸裏彈著煙灰說。

“今天我倒算是起了個大早,也虧得我趕早,要是和平時一樣,下午再辦事,那材料可能一時半會就看不到了。”

“怎麽說呢?”

“那邊說,有人調那些東西要看呢。”

“哦!”俞則直覺是秦英要調許殺蛟的材料,這讓他想起了劉宗豪的行動可能指示著秦英那邊的行動方向,這點需要請阿焦幫忙打聽一下。

“對了!這件案子是一個叫秦英的人負責的吧!這個人也可能參與過以前許殺蛟案的刑偵,你方便的話,了解一下他們現在的調查方向,讓我也可以借鑒下他們的思路。”

“我認為我們慢慢變成朋友了,你說是嗎?”

俞則等阿焦把句子說完,才知道它的內容。他很奇怪阿焦怎麽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很不解地問:“怎麽說?”

“正如我昨晚說過的,你並不完全信任我,這點我能理解。而現在我覺得這點有了一些轉變,不是嗎?”

現在阿焦的臉幾乎全部在陰影裏,俞則沒辦法看清楚他的神情,他隻能在腦子裏快速的捋順自己與他從昨晚到現在的接觸過程,通過感覺來作出判斷。

“沒錯!這是需要一個過程。”俞則說了句語義含混的話,同時心裏作了決定:現在必須適當信任阿焦,也隻能這樣了!

“我相信這將是令大家都愉快的一個過程。好了,你剛才提到的問題,我也替你想到了,雖然我覺得警察的方向可能並不準確,但我還是了解了下。他們可能把重點放在羅翔的少數幾個有交往的朋友身上,說到交往也並不夠準確,據說羅翔的OQ裏有他經常聊天的朋友,他們現在在找這些人了解情況,具體實施情況我還不太了解。”

“可能還是在外地的。”俞則想起劉宗豪的出差來,接了一句。

“可能是吧!你認為這有效果嗎?”

“這我可說不好!”

“你說那條瘋狗為什麽選羅翔這麽個人呢?”

那還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俞則肚子裏嚷了一句,心頭又象被針紮了下,沒吱聲。

“據說從羅翔留存的聊天記錄分析,他有一些特殊愛好,會不會和他這癖好有關係呢?”

俞則又猛吸了兩口煙,把煙頭掐了,仍舊沒接阿焦的話頭。

“你呢?和羅翔合得來,是不是也好那口?”

俞則連頭都沒抬,因為他幾乎看不清楚阿焦的麵部神情,但是他能從阿焦剛才說話的語氣聯想到他的表情。X!俞則斷定羅翔的死和那些沒關係,他的死就因為最近他和自己接觸過,就這麽簡單!俞則可不相信阿焦這麽聰明而飽富聯想的人會沒有某種直覺,現在跟自己提這些破事幹嗎!X!

“知道我為什麽把自己家搞得黑漆漆的嗎?”

“為什麽?”

“我覺得人在相對黑暗的環境下,更容易把平時自己內心隱藏的東西暴露出來,有利於做回真實的自己。我對演戲般的生活厭倦透了,所以在自己家裏,我想盡可能找回自己。”

阿焦雖然用他自己做說明,但是俞則更願意把他前麵那句話理解成對自己的提醒。阿焦確實很女性化,隻有女人才會這麽唧唧歪歪,自己得把話題轉到正事上。

“對了,公安都沒搞清楚許殺蛟那兩年躲哪去了,就算我們知道搞清楚那點對我們可能有用,但是該從哪下手呢?”

“這把我也給難住了。你知道,那時候也正是我對自己的性別迷茫的時候,不可能有心思去留意別人的事情。”

俞則對阿焦用這麽個笑話來解釋橫亙在他們麵前的難題,也不禁放鬆地樂了。

“不過總會有辦法的,我就不信一個人能不讓任何人知道,就那麽消失兩年,這是不可能的!隻是我還不知道該從哪方麵著手打聽罷了。”

聽了阿焦的話,俞則也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他心裏可沒有阿焦那麽輕鬆。

“魏鐵尺可能要刑滿了。”

阿焦冷不丁地提到這事,讓俞則差點沒反應過來,雖然沒效果,但還是睜大眼睛瞪著阿焦問:“是嗎?”

“有這麽個說法,我還不確定,得再找人了解下。”

俞則雖然點著頭,但是他心裏並不以為意,他不認為從魏鐵尺那能得到什麽自己需要的。

“你知道高平嗎?”俞則突然想到跟阿焦打聽下那個開賭場的,他覺得能在C市開半公開賭場的人,應該不簡單,而阿焦肯定對這樣的人有所了解。

“哪個高平?”

阿焦的提問讓俞則有點失望。

“在城北開了檔口的那個。”

“有這麽個人嗎?我不太清楚。”

怎麽可能!X!俞則直覺阿焦的回答有問題,但馬上想到他已經洗手很多年了,而且他一直強調他隻對感興趣的人和事才留意,也許阿焦說的是事實,自己得盡量做到換位思考。想到這些,俞則用手掌抹了抹麵孔。

“於占奎呢?”

“這我當然知道了,你不記得我說過,已經知道青刺哥回來了!嗬嗬!你對東北幫怎麽看的?”

“說不好。東北幫不象是自己憑空闖進C市的,應該是有人引進來的。你呢?對這個有了解嗎?”

“其實象這樣的外地幫會在C市很多的,有安徽幫、蘇北幫、江西幫……,不過這些外地勢力都是依附於本地勢力,而在這點上,這個東北幫可能和那些勢力不同,他們表麵上和本地勢力應該沒有任何關係,暗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現在不清楚。聽說你和於占奎達成協議了?”

俞則很納悶自己和於占奎會麵的事怎麽就傳出來了,而且還TMD變了味!俞則不大相信這是邪扁幾個放出去的消息,因為那畢竟是件丟人的事,他們不會主動宣傳的。那麽是於占奎那邊放出來的,俞則認為有可能。想到邪扁和矛慶都說這幾天在C市都沒見著東北幫的動靜,俞則覺得還真不能不把東北幫不當回事。

“東北幫最近在C市有什麽動靜嗎?”

“沒聽說,好象之後就沒在C市露過頭一樣。”

聽阿焦也這麽說,俞則開始意識到這點可能極不正常。自己原本想把東北幫擺到明處,可事實上他們反倒徹底蟄伏起來似的,那麽於占奎TMD在搞什麽鬼呢?這個東北幫會不會和那條瘋狗是合穿一條褲子的?

“那麽你對這個東北幫是怎麽看的?”

“我暫時沒什麽看法。如果不是這次你和於占奎碰麵了,我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

X!你TMD憑啥對我感興趣?俞則覺得很不爽,但他還是忍住沒有把這問題嚷出來。摸了下口袋,覺得自己還是離開這裏,到外麵盡情地抽煙來得好點。看來這次和阿焦的會麵,還是沒有什麽實質性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