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瞄了眼門口那四個人,發現他們都沒有正視自己。

“你什麽意思啊?嚇唬我呢?”姓白的跳了起來,總算反過味來了。

俞則沒理他,心說還不是傻得沒救,卻衝門口那幾人一仰脖子,問道:“你們混哪的?跟得邪扁?賴龍?還是矛慶啊?”

“我們是跟勇哥的!”回話的應該是領頭的。

“回去吧!告訴邪扁,青刺在這呢!就行了。”邪扁的真名叫祁勇,俞則衝答話的揮了揮手。

那家夥一個人出去了,俞則知道是打電話去了,也不理會,掉頭讓白總坐下來,說:“白總啊!你說你也是一本分開廠做生意的,圖得啥?不就是圖一個和氣生財嘛!找黑道真是下下策啊!你說是不是呢?”

白總顯然被唬住了,坐下來歎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可是我也是沒辦法啊!”

還沒等俞則說話,出去那個又進來了,對俞則哈了哈腰說:“青刺哥,不好意思呢!我們先走了。”

說完四個人都退了出去,把那白總一個人留那,連招呼都沒有打。

俞則看著有點傻眼的白總,衝他擺了擺手說:“沒事,我和新鳴說說,事情總好解決的。你放心吧!他馬上就來了,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著,把各方麵的損失降到最低就行了,犯不著是不!”

白總一臉忐忑加無奈地直點頭,說那樣就好。

俞則見他那樣子,也就自顧自閉上眼睛,頭還是疼。

沒過一會,王新鳴和他老婆一起來了,看見那個白總,王新鳴皺了皺眉頭,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怎麽又來了?考慮清楚沒有?”王新鳴衝俞則招著手,邊問邊去開自己辦公室的門。

俞則領著白總一起跟了進去,對王新鳴說:“這個白總的事你好好給他解決了吧!”

“我讓他自己拿主意呢!和他說得我自己都厭煩了,婆婆媽媽的。”王新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別管!”

“我才懶得管呢!你這點破事!”俞則在王新鳴對麵坐了下來,示意白總也坐。

“要麽拉回來,要麽折價,我直接在迪拜處理了!或者直接折價給老客人!我跟你說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你到底想好沒有?”王新鳴嗓門有點大。

俞則看著白總現在的樣子挺可憐的,也不說話,嗬嗬笑了兩聲,衝王新鳴說:“折價大概要損失多少啊?你也給白總一個數啊!”

“最多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我跟他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那就是八萬左右是吧?”俞則看著白總問王新鳴。

“什麽八萬?總價的百分之二十,十三萬左右吧!”王新鳴嗓門有大了點。

“十三萬就十三萬嘛!你嚷啥啊?”俞則衝王新鳴叫道:“好好說話不會啊?”

王新鳴不吱聲了,把椅子轉了過去。

“白總,新鳴說最多百分之二十,興許還損失不了這麽多呢!新鳴是嗎?”

俞則等王新鳴“嗯”了一聲後,又接著說:“白總你看就這麽辦行不?就當沒賺錢了。”

“哪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啊!”白總叫起苦來。

“你自己做得爛貨你自己最清楚,我都懶得和你多說!你沒想清楚之前,別TMD再來找我!滾、滾、滾!”王新鳴轉過來拍了桌子。

“三保!你說你怎麽這樣呢?”俞則覺得王新鳴有點過分。

“你不了解情況,別瞎攙和!”王新鳴很不耐煩。

俞則知道王新鳴的為人,清楚這個白總的貨肯定是夠爛的了,也就不理王新鳴,招呼現在有點蔫的白總出去說。

兩個人一直走到走廊裏,白總才想起來掏出煙來,遞了一支給俞則。

俞則把煙點了,看到白總額頭居然冒出汗來了,心說至於這樣嗎?

“你要不回去好好想想,我看新鳴那方案應該沒啥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大小是個老板,過年筒子一把也不止這點數吧,怎麽這麽想不穿的呢?”

白總抹著額頭,沒說話。

俞則知道問題不太大了,便說:“你先回去吧,我再跟新鳴好好說說,拖著也不是辦法。你想好了,回頭找新鳴把這事給解決了。”

俞則送走了白總,回去把前麵的事跟王新鳴說了,把王新鳴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給我個麵子啊!人家再來找你,你態度好點!何必呢?”俞則一樂,又覺得頭疼得厲害,岔開話題道:“昨晚喝太多了,不適應了!”

王新鳴也就接過話題去:“我也沒比你少喝,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剛起來啊,就上你這來了!”

“少來了!我還不知道你?起來了就跑我公司裏來了?那你絕對是蹲裏麵蹲壞腦子了!”王新鳴自然不信俞則的屁話。

“愛信不信!我是昨喝多了喝壞腦子了!”

“你把那雞婆幹得夠嗆吧!”王新鳴一臉壞笑,“別把人家皮都磨破了啊!”

“操!我都不記得幹沒幹呢!”俞則嘴裏罵著,扭頭看了看外麵王新鳴的老婆,還好她坐得有點遠。

王新鳴起身把門關上了,湊到俞則耳邊說:“這三年多你都快憋死了吧!沒在裏麵雞*奸獄友吧?”說完笑得象是要背過氣去的樣子。

俞則剛想罵,突然想起別的事來著,問王新鳴:“是你把我電話給李慶成的吧?”

王新鳴顯然沒想到俞則突然轉過來問他這個,愣了下神道:“怎麽了?”

“我早就和李慶成沒關係了,你不是不知道!”

“嗬嗬!你和李慶成還撇得清嗎?”王新鳴一臉不屑,“你別TMD裝不明白了!被你打破脾髒的那小子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判你五年?這麽輕?你真以為你見義勇為啊?再說你減刑吧!我還真不信你能在號子裏好好表現!”

“你TMD什麽意思?你確定是李慶成在後麵給我活動了路子嗎?”俞則嘴上硬,可心裏也動搖了起來。

“這我也就是猜的,不過我相信**不離十吧!”王新鳴依然不屑的神情,走到桌子後麵坐下,“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這C市還有誰會這樣罩著你,又有誰有能力這樣為你出力來著!”

俞則沉默了,他和李慶成撇清關係已經有整整八年了,不過細細想想,王新鳴的話自有他的道理。

八年前,李慶成早不是當年那個小混混,而自己也基本上不能算再在江湖上混的人了,更和當年威震C市黑道的“青刺”不可同日而語了。不過如果要說自己什麽時候需要人撈一把的話,可以依仗的除了李慶成,真是再無更好的第二人選了。

俞則掏出手機,把最新呼入回撥了過去。

“邊梢吧!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俞則還是習慣叫李慶成剛出道時候的綽號,整個C市,敢這麽當麵叫李慶成的估計也就俞則一個人了。

“好!”電話那頭傳來李慶成響亮而幹脆的聲音,連王新鳴都聽得清楚,“我給電話你!”

俞則幾乎在嘟嘟聲響起的同時掛斷了電話,繼續沉默著。

“想通了?”王新鳴問了句。

俞則沒理他,站起身,打開門往外就走。

“上哪去呢?”王新鳴追著問。

“回房間睡覺!”俞則衝王新鳴的老婆石海韻點頭招呼,“嫂子,我先走了!”

“一起吃午飯吧!要不讓新鳴陪你,這也沒事。”石海韻站了起來說。

“不了,昨酒喝多了,什麽也不想吃,也缺覺呢!”俞則擺擺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