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光清怔愣的盯著天台上的身影, “秀?”他低聲地喃喃著。

一眨眼的功夫,那的人就不見了,一瞬間的對視仿佛是錯覺。

“你看到了誰?”琴酒注意到他的反應,敏銳的朝那麵看過去, 什麽也沒有看見。

“沒什麽。”久光清眉目舒展的搖頭,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刻意把白皙的後頸露了出來, 安靜的這樣靠在車窗, 是方便別人殺他的姿勢。

他輕輕的閉上了眼,久光清有些累了。

背著壓力, 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現在赤井秀一的動作,讓他感覺到可以理解的難過,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有什麽意義。

鴉羽樣的睫毛顫抖著,小口的喘著氣, 這幾天他是真的很累, 很久很久沒有休息過。

他特意用事情把自己壓住,不讓自己去想其他的事, 不和朋友聯係, 不和人交流, 刻意控製自己說話的頻率。

他仿佛和世界隔離變成了獨立的個體,在剛剛真正麵對赤井秀一舉起槍對著他的時候, 他心裏感到的是無法壓抑的孤獨。

“是那個老鼠?”琴酒看久光清的反應,就根據邏輯推理,察覺出他剛剛看到了什麽。

久光清平時輕易不會反應這麽大。

“FBI那邊逼得很緊, 你的事鬧得很大, 他現在走了, 就說明他不想殺你。”琴酒並不想替赤井秀一解釋,但是他不想看久光清這個樣子。

笨蛋變成這種傷心的蠢樣子,真是難看。

“是嗎?”久光清回頭看了一眼,他不確定的掃視的周圍,再也沒有看到反光的影子。

他的心似乎撥動了一下,很輕又很舒緩,但他又覺得迷茫,他這樣是不是傷害了秀呢?如果這是fbi的命令,赤井秀一回去會不好交代。

他在指尖顫抖著,腦袋裏困惑著,不知道該不該堅定走下去,他在車在開過拐角之前,最後看了一眼那個位置。

恍惚中,他似乎和那道目光又對視上了。

赤井秀一看著久光清離去的背影,依靠在陰影暗側,點燃了指尖的香煙。

手機叮叮樣做,各種質疑的信息發到他手機上,赤井秀一沒有看一眼,關閉了手機。

“不管你要做什麽,要努力做下去,清。”他低笑了一聲,黑色長發隨著風飄動,帶出幾分灑脫的沉重。

光照著他麵前的地麵,照不到他的身體。

車裏,琴酒沒有回答久光清的問題,他知道久光清問這個問題也不是想要答案,他隻是和久光清說了一句話,“我在,所以你可以相信自己。”

給了久光清一個可以依賴他的信號,冷靜的自信。

“我當然知道,不用你說。”久光清沒看琴酒,回答了這樣一句話。

他眼中漂浮不定的光定安定了下來,他看著前方的地麵,記得要和琴酒保持距離的話,沒有展露出半點軟和,眼中卻有明亮的光芒。

之後的幾天,久光清這裏越來越多人過來。

各種臥底全往久光清身邊湊,想要找久光清的麻煩,還有想獲取科研情報,傳回消息獲取研究成功的。

畢竟久光清的做法成功證明了,這個年代就是互聯網和科技的天下,久光清靠與這些相關的科研成果,才收獲這麽多金錢。

這裏麵有幾個人,久光清記得很清楚,都是在原著裏出場過,看著熟悉的人,還有些是對他散發過善意的臥底,但是他都沒有說出來,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從前相處的人想殺他,保持這樣的一方和他為敵,喜歡的人變得敵視他,久光清都忍下來了。

他麵對著神江甚的危險,又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他頂著壓力也一定會堅持下去。

很多人都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做,做的這麽急切,而他自己知道,心中總有一個東西告訴他時間越來越近了。

他在又一次出去的時候,遇到了這段時間很常見的襲擊,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保護了他。

諸伏景光。

久光清從見到熟人的驚訝中回過神來,麵上透著些遲疑的問諸伏景光,“我和那邊的合作應該已經我出問題了,hiro怎麽還是過來了?”

“我隻是上班來的,我還沒有從這裏離職,我還是清的保護者,我還是想保護清,來這裏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諸伏景光平淡地說著。

久光清定定的看著諸伏景光,開口就閉上,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想說我隨時可能被通緝,我受到很多關注,或者說跟我在一起會被我連累,又想提醒一下諸伏景光曾經那些時間,有過的願望和一直以來的底線。

可看到諸伏景光堅定的目光,他一切的話語都咽下了。

“所以你選擇了我嗎?”他最後確認了一遍。

諸伏景光的回答沒有猶豫,“我選擇了清,選擇了相信我的直覺,我比任何人都更相信清。”

這都是因為切身的例子證明,久光清是不會傷害他的,一次又一次的事跡,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證明了久光清是可信的,或許這選擇裏還有些私心。

他是真的想選擇久光清,現在這個局麵,久光清身邊這麽多臥底在身邊,這麽多人想殺久光清,如果他也不選擇清的話,清要怎麽辦呢?

暫時的,諸伏景光這個名字,在公安那裏掛上了失蹤的名號,是安室透的手筆,走之前,諸伏景光特地找過他。

“hiro確定要走嗎?”安室透之後問了他一句,得到答案之後,他就幹脆利落的幫助諸伏景光進去了。

“那就好好保護他,帶著我的那份一起。下次再見到他,就是我抓他進去的時候了。”安室透目光深深的看著諸伏景光的背影,目光銳利。

“我知道。”諸伏景光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能毫無顧忌的這樣做,他的其他朋友們或多或少的都有原因,不能這樣做,可是他可以把他們那一份關切,一起帶過去。

在諸伏景光這樣信任的目光中,久光清把一切顧慮都扔下了。

“那就相信,我一定會……”帶著hiro,證明給所有人看,後麵的話,因為怕有竊聽器,他沒再說下去。

在屬於正義的一方都想要殺久光清的時候,諸伏景光違背立場,沒有猶豫的選擇了久光清。

久光清開始和諸伏景光同進同出,他確實輕鬆了很多,什麽生活上的事情都是諸伏景光處理,相當於他的生活助理。

在很多人眼裏,諸伏景光在久光清心中的地位,已經把琴酒比了下去。

包括在朗姆眼裏,朗姆承認他有點幸災樂禍,不過他確實不理解,為什麽久光清能有這麽大的魅力,讓琴酒這麽著迷為他謀劃這麽多還讓一個公安叛變過來保護她。

是的,公安。

他已經查到了諸伏景光的身份,在第1次諸伏景光進入組織的時候,身份是從他這裏過的,看到這個熟悉的臉,他跟著以往的線索一查,就順藤摸瓜摸到了諸伏景光熊的身。

他確實有些佩服久光清最近的擴張措施,但不代表他會心甘情願的讓出權力,久光清的做法並不幹淨,包括現在和公安勾結這一點,大大加深了他的懷疑。

查到這個證據的時候,他沒有猶豫的開了會,在會議上提出了質疑,特意挑了久光清把琴酒調走出差的時間。

“ boss,你的身邊為什麽會跟著一個臥底?”在會議上朗姆公開發難。

連日忙碌讓久光清顯得有些冷,聽到這個問題他冷颼颼的說:“那這和你沒有關係,他已經是我的人了,誰給你權力查他。”

“我給他的權力。”神江甚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會議桌的另一端,慢條斯理的說。

神江甚臉色蒼白,看起來是受傷恢複不久的樣子,可這就很不科學,差點貫穿心髒的傷,什麽時候能這麽快恢複,這麽短時間能走路出現在人眼前了。

久光清的目光凝重起來。

他旁邊的諸伏景光伸出手,在背後扶住了久光清的腰,悄無聲息的節奏的鼓勵著,安撫著。

“現在他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們提出這個事來幹什麽,是想我怎麽處置?”久光清這段時間的擴張帶來的威嚴效果不小,這話問出來底下有幾個謹慎的性格沒有再說話,笑哈哈打圓場。

朗姆鍥而不舍,“現在不管怎麽樣,他都是背叛了組織的人,怎麽說也該付出些代價吧。”

久光清聽到這種倡議,深深的皺著眉頭,旁邊的諸伏景光按著久光清的肩膀,製止他的動作,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好。”

眼神很堅定,看到久光清錯愕的反應,諸伏景光嘴角上揚,他不想給久光清帶來麻煩。

久光清很累了,從日漸淡薄的身影就能看得出來,在不斷的外界壓力中,唯一能夠取暖的就是他。

每一次久光清克製的抱抱他,小心的控製力度,不跟他說負麵的情緒,不找他宣泄,不影響他的時候,他都在心疼。

心疼久光清的懂事,心疼久光清的疲憊。

久光清死死捏住諸伏景光的衣角,阻止他繼續前進,從主座上站了起來。

他眼眶似乎帶著紅,啞著嗓子說:“不管其他人怎麽想的,在我這裏,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這樣說法不能服眾吧,大家都想要一個答案。”對麵的神江甚開口了,蒼白的臉上滿是戲謔,心底滿滿都是看到,諸伏景光沒有按他想象中發展的背叛久光清,反而做出這樣反應的惡意。

同一時刻久光清手邊的手機不斷彈出消息。

【現在你可以選擇殺了朗姆,或者殺了諸伏景光。】

【不要兩個都不選哦,代價很嚴重的,比如某個人的命。】

久光清的手死死的握緊,他知道神江甚在這的時候,係統出不來,這就說明他的替身人偶不能用。

他現在殺人大概率就是真的殺人。

和以往的潛意識相信著,係統的替身人偶會發揮作用,可以有底氣的行動,毫不猶豫的在別人麵前顯示出冷漠的樣子不一樣。

這一次他開槍,就是真的背負了一個人的性命。

諸伏景光很了解久光清,他看著久光清無意識顫抖的手指,握住了久光清的手,“我願意的。”他的嘴角還帶著笑意。

“你不願意,你知不知道……”這句願意背後是什麽?是你的命。久光清後麵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他的眼神中寫著無意識的哀求。

漂亮的綠眼睛,像破碎的玻璃珠一樣,脆弱又驚人的好看。

“我知道,但如果沒有清,我應該早就死了,我願意。”諸伏景光在被久光清救的時候,就決定要對久光清一直好下去。

他總是很心疼久光清,也一直喜歡久光清,為久光清永遠閃著光芒的靈魂心動。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能看到久光清,能陪著久光清,能保護久光清,現在這樣就夠了。

他知道久光清現在要做些事情,應該還有一些把柄在別人手上,眼前的局麵已經是要選擇的地方,他不想拖累清。

久光清的瞳孔猛然縮小,他的手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腰側,動作非常緩慢,又很堅定,在板正的西裝遮掩下,誰也沒有看見。

摸到槍的時候,他猶豫了一會,三秒後,他握緊這個冰冷的物體,拉開保險栓,扣下扳機,毫不猶豫的子彈,穿過朗姆的頭。

“還有誰想要他付出代價?現在,一起說出來。”他說了三遍,沒人吭一聲。

周圍一片肅穆,隻有神江甚還會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會議不歡而散了,大家陸陸續續的散場。

還在現場的,隻剩下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被燈光打下的陰影遮住神色的久光清,和緊緊握住久光清的手的諸伏景光。

“……清?你沒事吧?”諸伏景光緊張的問著,手放在久光清身上的力度,不自覺放輕,如同對著一個精致又脆弱的玻璃人,怎麽也不敢用力。

一聲又一聲問話,終於把久光清從恍惚中拉回神。

久光清一點點抬起頭,臉也暴露在光明中,不知什麽時候,他眼角的淚水大顆滑落,睫毛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我沒事”他好像沒有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勁,聲音還努力克製著哭腔,保持著平靜的樣子,不想給諸伏景光添麻煩。

諸伏景光捧著那種臉,一遍一遍的給久光清擦著淚,直視著久光清的視線,“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清在哭啊,從身體到靈魂都在哭,我有聽到清是很難過的在哭。”

久光清這一次真的因為諸伏景光殺了人,親手傷害了一個生命,他五十億次存檔中都沒有打破的底線,在這裏破壞。

“真的沒事,可能是太久沒有休息,眼睛太幹了。”久光清撒謊了,他主動的說了他一直不喜歡說的話,並有進步的在撒謊時沒有臉紅。

他沒有後悔,他剛剛隻是一時沒有控製住情緒,他不想因為自己影響景光。

能為他付出生命的hiro,他回報以相同的東西,也是等價的,有什麽值得難過的?

諸伏景光眼眶泛著紅,把久光清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深深的抱住了久光清,“依賴我一次,像依賴琴酒那樣依賴我,明明我也是很可靠的。”

【諸伏景光:喜愛值100(願為之奔赴的太陽之花)】

久光清的頭埋在諸伏景光的頸側,眼淚把西裝的肩膀處弄的濕漉漉的。

在這個室內,是他唯一給自己允許留下的短暫的休息機會,他還有目標要完成,他隻能讓自己難過一會,走出去就要振作起來了。

這天之後其他人對久光清更加尊敬了,或者說這樣的久光清才是他們想要的boss。

以前的久光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雖然表麵上冷酷,但實際上太軟了,現在的久光清就很合適當boss。

這邊,安室透收到了一個視頻。

裏麵記錄著久光清殺死朗姆的那個過程,毫無掩飾地展現在安室透麵前。

安室透看到的第一眼,神色立刻凝重起來,這裏麵的一切都可以當做證據,有這視頻在手上,最起碼是可以完成拘留久光清的。

現在公安這邊,最要緊的就是找久光清犯法的證據,然後把他抓進去。

要不是沒有證據,這邊早就公開通緝久光清了,而不是想辦法從刺殺這裏下手。

這個視頻發出來,就給了官方一個這樣做的理由。

安室透很清楚,這個視頻應該交給公安,讓公安負責把久光清逮起來。

但他一想到不知什麽人想,給他發來了這個視頻,既能錄到視頻還能拿到他的郵箱,視頻就在他的手裏停著,怎麽也發不出去。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個事,他看著視頻中久光清握著槍時,不自覺顫抖的手,腦海中回響的是,當初在臥底時久光清殺了人之後,那一遍遍的精神錯覺。

脆弱單薄的身軀,時不時顫抖的樣子,飽含哭泣的靈魂,這一切還曆曆在目,明明他該想到這些是有利於官方的證據,而他最先想到的,卻是清現在還好嗎。

給他發郵件的人還沒有停下,又給他發了別的消息。

【舉報有功,我們的公安先生可不要徇私哦】

安室透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謝謝】

把手指停在視頻的刪除鍵上,一點點按了下去。

他和諸伏景光說過,下次見到清就會把清抓起來,那就下次見麵再說吧。

在那之前,這些證據他都當看不見,清要做什麽,他給清時間,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也確實和安室透想的一樣,夜晚的時候,久光清眼前出現了一片幻覺,或許是這麽長時間以來他的耐受程度提高了,這些幻覺相比於他以前臥底的時候少了很多。

他偶爾起身的時候,會感覺自己麵前出現了一片血色,他時不時分不清楚現在是在哪裏。

今天也一樣,久光清在起身的時候一陣頭暈目眩,眼前又出現了一片血色,身體搖曳著就想墜下,旁邊的諸伏景光及時的伸出手,扶住了他。

“沒事,隻是頭暈而已。”久光清扶著額頭,難受說了一句。

“怎麽會這樣?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諸伏景光神色凝重,如果不是今天發生的事,他根本沒察覺久光清的不自在。

“沒有多久,今天剛出現的,沒事的。”這種欺騙關心他的人,說他自己沒事的謊言,他說的太多,已經很習慣了。

“真的嗎?”諸伏景光深深的看著那種,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些誘因和對應的病,他問了一個問題:“我現在拿出來的東西,是什麽顏色的?”

久光清仔細辨別,依稀可以看出似乎是紅色的手帕,“紅色。”他遲疑的回答。

諸伏景光把手帕係在久光清的手上,把久光清被不自覺掐入手心的指甲弄出的傷痕,包裹的嚴嚴實實,“是白色。”他有些無奈的說。

他臥底的時候在昏睡,不知道久光清以為自己殺人之後,有多嚴重的反應,到現在他才清楚的見識到了。

或許精神狀態會影響一個人,因為之前久光清雖然勞累,但還是一個保持了一個比較好的狀態,現在他卻有些消瘦。

西裝變得空空****,整個人顯得非常單薄,變成了他看到也不敢認的樣子。

“沒事的,不用擔心我,這種小問題等我之後沒有心理問題就好了。”久光清露出了安撫的笑容,是非常輕微的弧度,也沒有之前的溫暖。

眼底也寫著深深的疲憊。

在這之前,因為太過忙碌,他已經有三個夜晚沒有好好休息了。

“清生病了,要好好休息。”諸伏景光把久光清扶到座位上,蹲在他麵前對他說。

“我還可以的,既然要做盡心盡力的boss,那我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他要堅持這樣做下去,在神江甚最放鬆的時候才有反擊的機會。

在此之前,他都要堅持,他要為了自己的朋友們珍惜自己的性命,如果神江甚不解決,他的性命就沒法得到保證,同時,更重要的是他要保護琴酒的生命。

諸伏景光給他端了一杯糖水過來,久光清的臉色實在有些過於蒼白了,看起來是低血糖的樣子,喝一些能量高的東西,可以補充能量。

“你已經做到最好了,所以喝完之後去休息好嗎?“

久光清安靜的綴飲著沒回答,喝完之後就想繼續處理事物。

手機傳來消息打斷了他,神江甚給他發過來的,裏麵是一份路線指引圖,神江甚讓他現在到目標地點去,文字依然是熟悉的威脅。

久光清深深的皺起了眉,看了一眼諸伏景光,有些不放心他跟自己一塊去。

“我更不放心清。”諸伏景光一眼就知道久光清在想什麽,他有些生氣了,拉平嘴角認真的說。

久光清有些可憐的垂下眼睛,頓時諸伏景光就心軟了,他好聲好氣的帶著久光清開車到目標地點,約定好在原地等候。

如果幾分鍾後久光清不回來,他就去找久光清,留出了極短的單獨相處的時間,又保證了久光清的安全。

久光清按短信上說的,步行往拐角處走去。

他走了一分鍾,直接碰到拐角的時候,他看到了不該在這裏的安室透。

安室透和他同時愣住了,在彼此的對立麵,他們誰也沒有先走一步。

周圍歸為一片寂靜。

“好久不見。”安室透先開口,壓低眉頭,右手摸向後腰處的槍。

“好久不見。”久光清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他沒有做任何動作,就這麽站在那裏。

即使他真的進去了,也有人會救他,他現在反抗,這樣的身體狀態也打不過安室透,他聰明的放棄了徒勞的掙紮。

安室透我的槍的手停住了,他仔細的打量著久光清,發現久光清好像更瘦了。

那個猜測又一次的浮現在他腦海,曾經那些陪伴度過的歲月和無數個夜晚,看著久光清難受的反應,他的手怎麽也拿不出來。

“我曾經和景說過,當你在出現的時候,我一定會親手抓你回去。”安室透神色複雜的看著久光清,還是開口說。

“那就把我帶走吧,你們每次都放過我,回去怎麽和他們說呢?”久光清這段話既是在說安室透,也是在說赤井秀一。

安室透身側的手握成拳頭,眸色深沉的看著久光清,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並不想抓久光清回去,他在乎的不是怎麽和別人交代,而是久光清的發展威脅到了一些他在乎的東西。

猶豫的心又堅定下來,他要帶清回去,他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要殺朗姆。”

“因為神江甚要我在景光和朗姆之間,自己選擇殺一個,我選擇殺了朗姆。”久光清以為這是安室透的盤問,回答的沒有遮掩。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前浮現出一片血色,熟悉的恍惚感,讓他分辨不清眼前的事物。

身形又開始搖搖欲墜。

安室透一切的想法都止住了,他能明白這段話的意思,看著眼前脆弱的久光清,他下意識伸手扶住。

嘴裏蔓延著苦澀的意味,他有些發愣地想,他好像又一次讓清感覺到痛苦了。

是他放任諸伏景光離開去保護清,也因此才讓久光清有了被迫選擇的局麵,親手殺了朗姆。

被他扶住的久光清伸出雙手,露出手腕,特意留出手銬銬住手腕的餘地,“沒事的,帶我走吧。”

久光清的手腕已經非常纖細,似乎隨時都能折斷的白皙,顯得過於脆弱。

安室透看著這樣的久光清,心底的愧疚和負罪感,一點點往上蔓延,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此時的天平兩端掙紮的,一邊是他的熱愛和底線,另一邊是他的道德與掙紮。

眼前的身影似乎有些頭疼,撐不住的往前倒,被他接在懷裏。

安室透終於做了決定,對著久光清,他輕聲說:“我不抓你,你走吧。”

【降穀零:喜愛值100(在那之上的是什麽?)】

久光清還來不及迷茫,身後快速的風接近了他,諸伏景光攬著久光清的身體,警惕的看著安室透。

“沒有,zero沒有要抓我,我們現在回去吧。”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安撫著諸伏景光說。

他不能和安室透聯係,他還記得這一點,頭也沒回一下的轉身離開。

他們兩個都沒有給出神江甚想要的反應,就這樣分開。

安室透深深的看著久光清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

一天後,出差的琴酒終於回來了。

琴酒看到久光清的第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怎麽弄成這樣?”他沉聲問。

“私事。”言外之意就是不用琴酒管,久光清說著拉著旁邊的諸伏景光,朝辦公室走去。

琴酒拉著久光清的手腕,不跟久光清說廢話,抱起久光清往醫務室走。

“查一下他現在的身體問題。”他對著醫生冷著臉說,因為久光清心情非常糟糕。

檢查結果很出的很快,營養不良,心神焦慮,精神也有些問題。

琴酒握著報告的手捏的死緊,他怒極反笑,“你還真是能折騰。”

久光清不知怎麽有些心虛,他僵硬的轉過頭,死活不看琴酒的視線。

琴酒直接要了一份組織裏的資料,仔細了解久光清最近發生了什麽事,自顧自開始強製執行休息措施和心裏輔導。

久光清哪有時間休息,看到這個安排,他生氣地皺眉和琴酒大吵一架,誰知道諸伏景光也站在琴酒那邊,幫著琴酒看著他。

琴酒沒理久光清的反抗,當天晚上帶著藥直接去不回家的久光清辦公室。

他直接打開門,門裏卻空無一人,打電話給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又說久光清雖然白天拒絕了,但還是說要回去。

琴酒的眼神冷了下來,久光清出事了。

同一時間他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

【久光清在這。】附錄是一張路線圖。

他的嘴角扯出猙獰的笑意,這種一看就是神江甚手筆的無趣行為,還真是讓他想快點,送本該下地獄的神江甚快點下去。

他一路飆車衝到那個地點,到地方直接踹開了門。

正中心就是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久光清。

除了他之外這裏還有一個人,赤井秀一。

當看到他來的時候,屋內的喇叭開始說話。

“歡迎兩位到達今日的久光清爭奪戰中,因為兩位都是以狙擊出名的人才,所以特地邀請了兩位哦,鏘鏘鏘,榮幸吧。

你們要挑戰不同距離的狙擊,穿過久光清的身體擊中他背後的東西,隨著距離增加,難度不斷加大,放棄的人將會失去生命。

也有可能在狙擊的過程中,讓久光清失去生命哦。

不過獎勵也很高,贏了的我可以把久光清送到你手上,告訴你們個小秘密,是被下了藥的久光清哦。”聲音中滿是充滿喜悅的惡意。

琴酒目光森然,臉上帶著寒意的弧度,“我為什麽要答應?直接搶走就好了。”

久光清被綁的位置,並不嚴密,身上的鎖鏈鬆鬆垮垮的,這種都是他們特別訓練過,怎麽解的,這樣解起來,不過三分鍾的樣子。

他要搶的話,現在就能把久光清帶回去。

神江甚聽到這個答案似乎恍然大悟,得意的笑著說:“才不是,清身上綁了高壓電線,我按下按鈕,清就會被高壓電流瞬間穿過身體,失去生命呢,很可憐的。”

赤井秀一摸上背後的狙擊槍,眼神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