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誰也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
聶薇遲疑著不接電話。
聶長歡客氣地跟她建議：“姐姐，可以開擴音麽？讓奶奶也……也聽一下管家怎麽說。”
自從上次吃了不懂手機的虧，後麵她可是將這玩意兒好好研究了番，連開擴音也懂了。誰也休想再在這上麵占她便宜。聶長歡嘴角微彎，傲傲嬌嬌的想。
聶薇微微攥住指尖，直到鄭舒英叫了她一聲，她才按了接聽、並開了擴音。
“大小姐，確實有這麽些畫、下麵還落了長歡小姐的名字，需要我私底下一一拍照發給您麽？”管家不知道聶薇被迫開了擴音，還刻意將聲音壓低了。
聶薇頓時又驚又難堪，可她要臉，所以反而做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當然，速度點，奶奶也等著看。”
很快，聶薇的微信消息就彈出一條又一條的提示。
鄭舒英心裏有火，直接拿過聶薇的手機，快速翻看，可是越翻到後麵，就越翻越慢，她不禁抬頭去看聶長歡，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自己這個一直不討喜甚至讓她十分厭煩的孫女。
這些畫如果真的是聶長歡畫的，那麽這兩年她不顯山不露水地在聶家一聲不吭地、甘願待在最底層，要麽就是太傻，要麽就是城府太深了。
假如這些畫不是聶長歡畫的，那她是從什麽時候就謀算、並準備好這些東西，突然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亮出來？
這就不是簡單的城府深的問題了。這是拿他聶家人、拿她這個奶奶當猴耍呢！
“長歡，奶奶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麽有本事。”鄭舒英沒有因為聶長歡擁有這樣驚豔的技能而高興，相反，她眼角眉梢都是強硬的怒氣，連理由都不給一個，“這件事先到此為止。”
聶長歡抬頭，看著鄭舒英。
她一直以為，鄭舒英不喜歡她，是因為原主姑娘以前表現得太過懦弱無能的緣故，並不是因為她這個奶奶不公正、不愛自己的後輩。
所以這段時間，不管鄭舒英怎麽對她，她都對這個奶奶保持骨子裏的敬愛。
但現在，她明白了，鄭舒英就是單純地偏心、討厭她而已。
鄭舒英被聶長歡的這一眼激怒，又重重加了一句：“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媽！”柳懿無助之下，看向一邊坐著的聶悅山，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悅山，你答應過我的，你跟媽說說……”
聶悅山看了眼態度強硬的鄭舒英，安撫地摟了摟柳懿：“媽年紀大了，氣大傷身，這件事咱們先放一放。除了讀書，也還有別的路子，先不急。”
柳懿十指蜷縮、握緊，再不看聶悅山，轉而看向聶長歡、泫然欲泣，目光裏滿是對自己無能的痛恨和對聶長歡的心疼愧疚。
柳懿這一眼，看得聶長歡心酸不已，眼淚毫無征兆地就掉下來了：“媽，別哭嘛……”
比起不能上學，她更心疼柳懿。
可柳懿看見她流淚，以為她是覺得委屈，本就多愁善感的她頓時悲從中來，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聶樂川夫妻看得唏噓不已，卻互相對了個眼神，一個側著頭開始喝茶、一個低下頭開始玩兒手機了。
而鄭舒英閉上眼睛，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好一會兒沒說話的聶薇，這才放下之前快要被她捏碎的茶杯，一副有些擔心的樣子：“爸，柳姨有孕在身，這麽大的情緒起伏、對寶寶怕是不太好吧？”
聽見這話，聶悅山沉著臉，微微靠近柳懿：“快別哭了，四十歲的人了，成什麽樣子？這件事……”
這時候，叩門聲響起。
聶悅山立刻就止住了話頭，跟鄭舒英對視了眼後齊齊看向門口。
包間的雙扇門被推開，傅行野站在兩個侍從中間，一身黑衣黑褲，單手插在褲袋，微微垂眸，宛如神降。
他出現的時間太巧，此刻靜靜立著，誰也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