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聲。

風聲。

心跳聲。

意識回籠的一瞬間, 紀嶼就被這些聲音瞬間包圍,他被葉鞘抱在懷裏,在林間奔跑。

林影搖晃間, 紀嶼聞到了自己雄蟲信息素的味道, 雖然很淡,但還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自己身邊。

在那麽雌蟲的情況下,他的雄蟲信息素泄露出來, 盡管葉鞘及時用他的信息素衝淡。但是, 他回想起臨冷的表情,他的身份暴露了。

這是紀嶼一直以來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本以為雌父的能力還能堅持不少時間, 哪能料到快速的失血和過量的能力使用使得自己的雄蟲信息素提前爆發。

一個雄蟲, 出現在了滿是罪犯的流放之星, 幾乎可以想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他張嘴,想喊葉鞘,但是不知怎的, 內心卻躊躇了起來。

該怎麽說,是若無其事地說自己是雄蟲, 抱歉了,隱瞞你這麽久。

還是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閉口不提。

紀嶼發現自己頭一次被一個問題給難住了。

他無聲片刻, 最終還是張嘴, 聲音沙啞, “...葉鞘。”

聞言, 葉鞘身子一頓, “你醒了?”隨即又低下頭看向他, “再睡一會兒。”

“不了。”紀嶼捂住頭, 頭還有些昏沉,“我們這是在哪兒?”

葉鞘降慢了速度,“不知道,但是越遠越好。”

他彎了彎眸子,語調帶著點笑意,盡管他現在麵色非常不好看,“你的信息素太香了。”

太香了?

紀嶼一怔,下意識聞了聞,“有嗎?”

他怎麽不覺得,這不就是正常的雄蟲信息素味嗎。

葉鞘低聲回他,嗓子聽起來有點啞,“有。”

紀嶼一怔,接著想起雄蟲信息素對雌蟲的巨大影響,遲疑地問,“你沒事吧?”

葉鞘沒說話,在林間幾個跳躍,從樹上落了下去。

頓時,失重的感覺傳來,紀嶼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葉鞘的衣服。

等到完全落地後,紀嶼打量起周圍。

前方是一處山洞,掩蓋在重重落葉之下。陽光穿過叢林的縫隙,散漫地落在地麵上,塵埃在陽光中飛舞。

金黃的落葉層層疊疊鋪滿了地麵。

不遠的地方,幾隻梅花鹿正在低頭覓食。當聽見了他們發出來的響動聲後,也不害怕。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來者,看起來非常好奇。

葉鞘落在地麵,厚重的落葉減輕了他的腳步聲。

紀嶼在葉鞘的懷中動了一下,“你先放我下來。”

眼看著葉鞘要向山洞走去,紀嶼拉住了他的袖子,“就在這裏,有陽光,山洞太潮濕。”

他指了指不遠處,太陽光灑落在地麵上,形成的金黃光暈,光是看著,就已經覺得非常溫暖舒適。

於是葉鞘便鬆開手,紀嶼從他懷裏下來,靠在一旁的大樹上,緩緩地調節自己的身體。副作用並沒有持續太久,至少現在,除了手臂上的傷口,其他地方都還好。

反觀葉鞘,他全身上下並沒有受什麽傷,但是剛才大量的釋放信息素,讓他的精神識海已經陷入了暴|亂。雖然葉鞘以前的精神海也非常糟糕,時常就經曆一次暴|亂,但是這次明顯嚴重得多。

他眉目間隱隱透露著一股煩躁,綠眸中甚至有血光閃過。

但他什麽也沒有說,而是半蹲在地上,綠眸中散發著奇異的光。他看起來心情非常愉悅,不知道用這種眼神注視了紀嶼多久,久到紀嶼都忍不住抬眸看他,他才用一種懶洋洋帶笑的語調緩慢說道:“原來你是雄蟲,少將大人。”

紀嶼被他這一聲低沉的少將大人喊得心裏一顫,偏過頭,“我是雄蟲,那又怎樣?”

葉鞘低頭笑了笑,“不怎麽樣,隻是你剛才問我....”,他的綠眸輕輕掃過下方紀嶼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那目光幾乎如同蛇一樣,粘稠而纏綿。

紀嶼被他猶如實質一般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去推他,“葉鞘,你沒.....”

你沒事吧還沒說出口,葉鞘就緩緩地湊到紀嶼的耳邊。他離得極近,呼吸聲很亂,在紀嶼耳邊用夾帶著抱怨的聲音低低地說,“我很難受,讓我緩一緩。”

聞言,紀嶼推著葉鞘肩膀的手頓時沒了力氣,他愣了一小會兒,最終歎了一口氣。

“葉鞘。”紀嶼喚他,“抬頭。”

“嗯?”葉鞘不明所以,在抬頭之際,一雙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後頸。與此同時,來自雄蟲的信息素如同最清澈的泉水傾入進了他的身體。

一瞬間,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襲了上來,葉鞘感覺到自己狂暴的精神海正在被緩緩修複,他眉間的煩躁不安慢慢褪去,連綠眸中的血光都不...

葉鞘抓住了紀嶼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為。紀嶼睜開眼,就見葉鞘微微皺眉,“你還有傷。”

紀嶼看著自己的手臂,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隻是說,“精神力和傷口沒關係。”

他用一種“你上沒上過學”的眼神看向葉鞘。

被諷刺的葉鞘動作一頓,緊接著“嘖”了一聲,“我知道,我隻是擔心你。”

他看見紀嶼明顯不信的表情,沒再繼續解釋。見紀嶼手指又要上前貼住他的後頸,“你的精神海太糟糕了。”

聞言,葉鞘彎了彎唇角,看著紀嶼緩緩說道:“那你知道,還有另一種方式,可以更快地修複精神海嗎?”

紀嶼“什麽”還沒說出口,下一秒,含笑的綠眸就在眼前放大。

葉鞘上前,輕輕吻住了紀嶼。

紀嶼血眸微睜,感覺到嘴上傳來的濕潤觸感,放在葉鞘肩膀上的手動了動,卻最終沒有推開。

他閉上眼睛,沉浸在這個吻裏。

“呼——”幾分鍾過去了,紀嶼一把推開了葉鞘,頭偏向一旁氣息不穩。

他血眸中水光瀲灩,臉帶薄紅。

而葉鞘則將頭靠在肩膀,看著紀嶼的樣子低低笑出聲,那呼吸打在脖子上讓紀嶼渾身一個激靈。

紀嶼回頭瞪了他一眼,眼尾還帶著薄紅。

“你還笑?”

葉鞘笑吟吟地勾起唇,“為什麽不能笑。”

紀嶼靠坐在地上,葉鞘則一手撐在樹上穩固自己的身體,一手則繞到紀嶼身後摟住他的腰,同時,又一個吻緩緩地落下來。

這次是紀嶼的眼睛。

紀嶼睫毛顫了顫,卻任由對方動作。

等又過了十分鍾,紀嶼終於忍不住推開自己身上的葉鞘,讓自己的嘴唇得以休息片刻。

嘶,怕是要破皮。

他抱著懷疑的態度摸上自己的嘴唇,卻聽見葉鞘的輕笑的聲音傳來,他又在紀嶼額頭上烙下一吻,“放心,我控製著力度,才沒破皮。”

紀嶼的心裏想法被他看穿,不僅嘖了一聲,然後放下手。

想起正事要幹,“按照之前的行程,裘兆他們應該走到哪兒了”

葉鞘賴在紀嶼的頸窩中不起來,見他提起裘兆,頓時想到之前紀嶼為了救助裘兆而手臂受傷的事情。而就是從那刻開始,紀嶼手臂上的傷口才一直惡劣下去,直到現在也沒好。

葉鞘對那個小蟲子非常不爽,要不是紀嶼發問,恐怕他才不會提到這個名字。

他漫不經心地用手指玩著紀嶼的黑色長發,道:“按照他們的速度,應該快要到半厄河的中段了。”

紀嶼,“我們要快點找到他,無論怎樣,我想試試裘兆的能力能不能幫助我。”

“再等一等。”葉鞘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天色,“現在為時過早,至少等天黑。”

他將頭抵在紀嶼的額頭上,“你雄蟲的身份不能再讓人發現。”

紀嶼一怔,隨即低下頭,“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隱藏雄蟲的身份嗎?”

葉鞘搖搖頭。

紀嶼想起了自己的過往,他看著身邊的葉鞘,聲音低緩地說道:“蟲族有一項法律,凡是雄蟲,都不能進入戰場等重大危險場地。美曰其名保護雄蟲,卻是把雄蟲像寵物一樣圈養在家裏。我的雌父,是第三軍區的統帥,在他身邊,我從小接觸到的就是訓練。我熱愛在軍區裏的生活,因此我自動向雌父請求,他答應了。”

他張開雙手,透過指縫,看見了腳底下一朵漂亮的花朵。盡管風很大吹得它不斷左右搖晃,可它依然開得那麽鮮豔,那麽漂亮。

紀嶼輕輕摸了摸花瓣,眼神柔和,“我很喜歡在軍區的生活,非常喜歡。”

這個世界,雄蟲生下來便身份尊貴,榮華富貴近在眼前,但與此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自由和意願。

雌蟲生來強大,擁有極高的武力的同時,很多時候身體卻不由自己支配。

亞雌作為中間體,極度平凡,永遠到達不了其他蟲的高度,但是卻有自己選擇的自由。

紀嶼一路走來,並不順風順水,別人看在他亞雌的身份,都以為是紀釗給他開的後門,其實並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而來的,不為別的,隻為他喜歡。

流言蜚語必不可少,但是紀嶼聽到了連抬抬眼皮都不會。甚至於在莫蘭說他勾引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隻有一絲荒謬閃過。

這些很早以前紀嶼都看淡了。

而現在,他也隻有一個目的,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紀嶼緩緩抬起頭,看向旁邊的雌蟲。這一刻,他好像下定了什麽重大決心,或許是因為一向冰冷的心扉被被打開一角,或許是因為其它雜七雜八的。

他看向身邊這個雌蟲,對他說出自己心中所念“我想逃離厄裏斯”。

不等他說完,葉鞘的手已經撫摸上了紀嶼的臉頰,同時,他開口說,“我陪你。”

作者有話說:

隔壁預收《參賽者,歡迎進入全球殺陣》(有興趣的可以收藏一下)

文案:

1

世界和平常一樣來去匆匆。

直到清脆的水滴聲在耳畔響起,全世界陷入了長達三秒的靜止,世界定格。

伴隨著一聲輕噓,殺陣展開——

“...閉上你的眼睛,參賽者,歡迎來到——全球殺陣。

請您遵守並謹記以下三條規則:

第一:這是一場進化

第二:你隻有一條生命

第三:他們真實存在”

2

許京墨一心求死,誰知道在離死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他不僅沒死成,還來到了全球殺陣

殺陣告訴他,你將為生存而戰

“……”嗬嗬

+

3

腦中凶煞看多了哲理片,一天問八百遍,\"你為什麽而活著?\"

鬱缺愉悅地看著眼前宛若地獄的殺陣,緩慢拔出身前帶血的長刀。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宰掉你作為我的目標,你覺得怎麽樣?”

腦中凶煞縮了縮自己龐大的身軀。

嚶。

*既然這樣就活活看咯心態爆炸好攻x存在即是為了瘋狂傲慢受

許京墨x鬱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