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恩臉色漲得青紫,翻出白眼,他雙手青筋暴起。

“放....手....”

身後的雌蟲聽見了他說話,嘖嘖兩聲,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讚賞道:“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呢。”

眼見他真的要把裘恩給弄死,安南急了,這可不是他們計劃的一環。

他急忙喊道:“住手!你這樣下去他真會死的。”

雌蟲見他一急,嘴角輕揚,“生氣可不是一件好事。”

到底手上一鬆,放開了對裘恩的鉗製。但鏈子還是沒從他脖子上取下,垂落在裘恩的胸前。

雌蟲用背後環抱的方式禁錮著裘恩,不過裘恩顧不上這些了,一被鬆開,裘恩就大聲咳嗽起來,好似要把體內的內髒都給咳出來。

裘恩掙紮著往後看,隻能看見一雙蛇似的碧綠眼瞳,饒有趣味地盯著他。他全身顫抖,害怕極了,雙腿直蹬想往外退,離開這個罪犯身邊。

雌蟲見他拚了命要走,遺憾地拉緊鏈子,裘恩又被拉回去撞在欄杆上。

“逃跑可是懦夫的行為哦,士兵先生。”

裘恩吞了口口水,緊張地問他,“你們...你們想幹什麽?我可以幫你,別殺我,隻要你別殺我...”

雌蟲高興地揚起嘴角,愉悅地讚賞,“真是一隻乖蟲子~。”

安南捂緊了自己的心口,覺得自己遭受到了一萬點驚嚇。

“別害怕,小蟲子,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我需要借用一點你的能力。”雌蟲湊在裘恩低語,他的語氣簡直就像邀功一樣,看,是不是一件小事。

“隻要你...保證...保證我的安全。”

“我保證。”雌蟲一臉認真。

“好,你先鬆開我。”裘恩緊張地說。

“好吧。”雌蟲答應的非常爽利,安南卻在旁邊皺起了眉頭。

雌蟲鬆開了鏈子,裘恩一喜,還來不及活動身體。

下一秒,雌蟲的手透過鐵欄杆,直接扼住了他的脖子,冰涼的指尖貼上頸動脈。

雌蟲勉為其難,“...原來你喜歡這樣。”

裘恩咬牙,在雌蟲的壓迫下,轉過身去,麵朝雌蟲。

雌蟲鐐銬的鐵鏈就在眼前,裘恩心中有了打算,牢門未破,還有辦法。

裘恩舉起手指,凝聚精神,粘液從他的手指中流出,滴在鐐銬上。鐐銬滋滋滋地冒出氣泡,融化了。

裘恩才融化了一隻手銬,他瞥眼看見雌蟲,見他一隻手釋放出來,正懶洋洋地捏著他脖子活動,心思撲在另一隻手銬上。

裘恩心中稍定,雙指隨即去融化另一隻手銬。眼見手銬被融化的隻剩薄薄的一條時,他猛地發起了進攻,手掌大開,大量的粘液從他手中出來,像一張網對著身前的雌蟲撲去。

[軟屬性·腐蝕]

脖子上的手一下鬆開,裘恩拔腿就跑,風呼嘯地從耳畔掠過,他從來沒跑這麽快過。旁邊的罪犯都把鐵柵欄敲得哐哐響,發出憤怒的吼叫,無法忍受這隻肥羊從自己身邊溜走。

胸腔中一顆心砰砰砰地跳,眼見艙門就在眼前,裘恩狂喜,他瘋狂邁動兩條腿,像是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哎呀呀”的懶洋洋的聲調,“真是隻不省心的小蟲子。”

裘恩瞪大了眼睛,覺得渾身鮮血都凝固了,他幾乎要抑製不住地軟倒在地,如果不是艙門近在眼前。

怎麽會,怎麽會,那隻雌蟲怎麽躲過攻擊的?!

一步之遙,裘恩的手指幾乎就要碰到艙門冰冷的外殼了。

他跌倒在了地上,外力纏住了他的腳腕,他在地上被拖拽著返回,離他夢寐以求的艙門越來越遠。

不,不,不要——

裘恩在內心發出痛苦的呐喊,他看向自己的腳踝,那個罪魁禍首,現在被纏上了一條黑色的有生命般繩子,正拖拽著他往後。

而繩子的另一頭,是笑吟吟的雌蟲。

oh,該死。裘恩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這可真是掃興。”雌蟲蹲下去戳了戳裘恩的臉,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暈死過去。

身側的牢籠響起無數鐐銬拖動的聲音,無數張麵孔浮現在柵欄裏麵。他們長相不一,但無一例外的充滿了煞氣,脖子上帶著具有編號的黑色項圈。

他們是窮凶極惡之人。

從中站出來一個紅頭發的雌蟲,他接近兩米,渾身上下全是噴薄而出的肌肉,一道刀疤劃過了他的左眼,那裏有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現在,紅發雌蟲盯著地上正在玩弄裘恩的雌蟲,聲音沉沉地喊道:“葉鞘,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葉鞘從地上站起來,先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他歪頭看著紅發雌蟲,綠眸眯起,“哦?什麽約定,我還真不記得了。”

紅發雌蟲沒有如意料外那般惱羞成怒,反而勝券在握的樣子。

在入獄前,他們就做好了約定,他的手下太空流浪者會在通道第一躍遷點襲擊飛船,造成飛船內部混亂,沒有多餘的心思管他們。而葉鞘就幫他們逃脫,因為葉鞘的能力是如此獨特。

紅發雌蟲說,“你會的,葉鞘,時間不多了。”

葉鞘突然笑出聲,他的綠眸盯著紅發雌蟲,收斂了輕佻,那雙眸子當真如蛇一樣森冷。

葉鞘慢條斯理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蟲子。”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們換個方式會有趣很多。”

他說完,手指張開,黑色的粘液爭先恐後地從他的指縫冒出。和裘恩的腐蝕不同,葉鞘的能力是——

[軟屬性·重塑]

黑色的粘液在空中變成一把把鑰匙,葉鞘一揮手,鑰匙便如天女散花灑向了牢房各處。

葉鞘愉悅地補充道:“鑰匙隻有三十秒時間哦。”

“那麽,祝你們好運,蟲子們。”

葉鞘最後看了眼為了搶奪鑰匙而醜態百出的罪犯們,拎起地上的裘恩,哼著歌進行了瞳孔掃描和臉部識別。艙門打開,是一條明亮的道路。

他走了過去,臨走之前還好心地把裘恩重新丟進了艙門裏。

*

紀嶼沒有再問什麽,重新按了下藍色按鈕,小圓球就地一閃,消失不見了。

下麵傳來了巨大的聲響,是艙門破開的聲音!

飛船又一次傳來強烈的震動,太空流浪者發起了第二次進攻,無數的炮火擦亮了黑暗,在危險者號身上炸開。

外部激烈的戰鬥並沒有影響內部的□□。

艙內拉響了警報,一隊隊白色軍裝的雌蟲們穿戴整齊,捧著武器,表情肅穆。

他們是帝國的士兵,無論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情都必須勇敢無畏地衝在最前麵。他們是勇敢的雌蟲,是帝國最雪亮的刀刃,他們時刻謹記著自己的使命。

萊默斯少將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有一張非常沉穩的臉,比起底下聽令的雌蟲,他的生命已經消耗了大半。雖然外表不顯衰老,但他的氣質經過時間與鮮血的淬煉,顯示出剛鐵一般的強韌。

現在,他站在前麵,不說話,已經給了雌蟲們極大的底氣。

他們必勝!

萊默斯少將開口,他的聲音和他人一樣沉穩,“我希望你們能夠完成任務,並且完好無缺地回來。”

“帝國在上,你們是最無畏的士兵。去吧,完成你們的使命。”

戰火從飛船內蔓延到飛船外。

紀嶼恐怕是整個飛船內最獨特的存在了,他很清閑地坐在**,像個逍遙在外的看客。當然,即使他想做點什麽,比如阻止,也不可能,畢竟他連這扇門都出不去。

炮火的聲音持續了幾個小時,終於安靜了下來。

外麵傳來一聲巨大的歡呼,“兄弟們,走啊,搶了這艘飛船的控製。哈哈哈哈。”

接著是一片狼嚎似的歡叫。

漸漸走遠,怕是向著艙頭去了。

紀嶼,“.......”不好了,萊默斯少將輸了。

紀嶼從**坐起來,難得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

始終有一團迷霧困在他心上,帝國,是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押送罪犯的飛船確實裝備太少了。

紀嶼突然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黑色項圈,這個東西,除了編號以外到底是幹什麽的。

他皺了皺眉,憑著眼熟的感覺,努力回想。

艙門外一片寂靜,罪犯走遠了,四下裏有點冷清。

一陣哼歌聲突然冒了出來,聽起來歡快極了。在安靜的環境裏響起,無異於平地驚雷,異常突兀。

哼歌聲有由遠及近,到了門口突然就停了下來,傳來一聲,“咦?”

紀嶼直覺跳了跳,輕聲下床,貓到了門旁邊。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但沒有離去的腳步聲。

突然“錚——”的一聲,門背後出現了一個口子,一把激光刀插在了上麵,卷邊焦黑。

刀被抽了出去。

緊接著過了幾秒。

門背後出現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框,滋滋滋地冒著煙。

門外安靜了一瞬。

“轟——”

一聲巨響,門飛了出去,砸在地上。

逆光裏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他手持著一把激光刀,碧綠的眼眸看向屋內,卻沒看見預料到的亞雌。

葉鞘疑惑地挑眉,緊接著他耳畔一動。

一道黑影帶風攻擊了過來。

[硬屬性·骨刀]

葉鞘無辜地眨眨眼,橫開激光刀,接住了亞雌的一擊。

刀鋒微震。

他向後退一步,唇角上揚,對上眼前冰冷的紅眸,“好久不見,紀少將。”

“這還真是一個特別的歡迎儀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