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普通穿越眾們來說,如何處理跟原住民的關係,顯然不是特別重要的問題,十三萬人口,可謂是軍事力量強盛的殖民點,對於整個地區的印第安人來說都是龐然大物,這也使得穿越眾們有著極大的選擇自主權,他們願意跟印第安人交好就交好,不樂意了可以翻手將他們全部滅掉。

與其關心印第安人的問題,大多普通的穿越眾還是在考慮自己的未來,包括他們之後會分配到怎樣的工作,什麽時候能夠從船上搬到陸地上住,有家庭的人考慮如何養家糊口,甚至還有一些膽子肥大的可能在考慮如何在這樣一個時代出人頭地。

學機械出身的青年劉征泰推著小推車,裏麵裝滿了紅磚頭,這些紅磚都是昨天才燒製出來的。磚窯算是殖民點第一個建立起來的小型工廠,如果磚窯也算是工廠的話。燒磚並不算什麽太高難度的技術活,懂建築的都能耍一把,有地質研究的工作人員勘察了一下洛杉磯周邊的土質後,選定了幾個地點,建成了現在的磚窯。現在這些磚窯為殖民點的房屋建造提供了必須的材料。

“小正太啊,你推得穩一點,一會兒撒了一地,可有的大家麻煩!”

劉征泰最恨別人管自己叫正太,雖然他長得很清秀,但是好歹也是身高一米八五,跟正太完全不像,可是別人聽了他的名字之後,就是喜歡這樣地戲謔自己。

說話的人叫張錦,已經三十六歲了,跟劉征泰這個從國內去往非洲進行誌願者活動的年輕人不同,張錦是昌茂號上的大副。

兩人現在分屬於同一個建築隊,殖民點統共十三萬人口,勞動力可謂是充沛。在社會分工尚未建立起來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隻有一項工作,那就是營建。所以,不管你是理工大學的高材生,還是跑海運的海泥鰍,都得來工地上搬磚。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下工地,穿越眾的一些女性和小孩,受到了優待,女性們從事一些衣物漿洗縫補清潔和烹飪之類的工作。

“我說老張你明明可以呆在船上,幹嗎跑下來跟著我們一起幹活,閑得蛋疼嗎?”劉征泰張口諷刺道。

張錦不以為意,笑道:“我老張胃口大,現在咱們的食物都是配給了,可不管你吃的多吃的少,我的配給現在就不夠,呆在船上反正也沒有事情,下來幹活兒也算是鍛煉,而且還能多拿一份口糧,還有肉吃,為啥不來呢?”

張錦拍拍小年輕劉征泰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小子吃不得這樣的苦,忍段日子吧,現在咱們剛到這裏,從零開始,未來說不定能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劉征泰對此倒是不懷疑。

從穿越之初的迷茫,到現在基本接受了這個現實,劉征泰像許多人一樣經過了一番掙紮。他們已經不可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曾近的親人愛人都是永遠訣別了,這個事實無法改變,也許更應該慶幸自己的生還,同時為今後做做打算。

一晃神的工夫,突然劉征泰發現自己身前站了一個靚麗的身影。

“哈哈,是路小佳路美女啊,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來咱們工地上幹什麽啊。”先張口的是張錦這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家夥,現代眾誌願者中本來就女性稀缺,路小佳算是裏麵長得不錯的了,這幾天老有現代眾裏的小夥子向她獻殷勤。

路小佳現在正在為決委會工作,算是個協調員之類的職務,她手中的檔案夾,用自己柔柔弱弱男人一聽就會萌生保護欲的語音說道:“你是劉征泰對吧,理工科機械專業畢業生。”

劉征泰放下小推車,有點木訥地點點頭,“是我。”

路小佳確認後道:“好啦,劉征泰你不用在建築隊工作了,工業局征召你和你這樣的技術人才,籌備我們殖民點工廠的建設,你交接一下你的工作,隨後跟我到工業局去報到吧。”

劉征泰聽後也是驚喜,在建築隊幹活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夠做一些本職工作更加合他的意,而且當工程師顯然是高端工作,比在工地上搬磚強得多。

張錦一聽也來了精神,還沒等劉征泰說什麽,站前一步對路小佳道:“我說路美女啊,之前做普查的時候我也匯報了我的簡曆了啊,我可是學造船出身的啊,咱們殖民點現在這麽多船,養護或者拆卸什麽的肯定用得上我吧。”

路小佳翻了翻手裏的材料,搖搖頭道:“我這裏沒有對你的征召,不過聽你的情況,應該是也很快就被叫走去做類似工作了。你們知道現在殖民點正在修建碼頭和船塢,你這樣的人才是用得上的。”

張錦嘿嘿直笑,對劉征泰笑道:“小正太啊,聽見沒,咱也是人才。”

劉征泰臉色黑黑,道:“老張你特麽再叫我正太我就撕爛你的臭嘴。”

“呀,美女麵前講點修養好不好啊。”張錦又開始貧嘴。

路小佳對這對活寶也是莞爾一笑,告辭之後去通知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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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長灘的剛興建起的碼頭上,鄭和和他的副手洪保也是感慨萬千。

“往昔咱們的船隊在西洋小國登陸,也往往沒有碼頭容得下咱們的巨艦,今日這洛杉磯船舶是咱們艦隊的三倍有餘,而且還有祁連山昌茂等巨舟,這碼頭修築的工作,比起昔日,不知快了多少啊。”鄭和感慨道。

洪保附和道:“確實如此,屬下倒是認為,這些未來之人,占了器物精良的便宜啊。”

鄭和搖搖頭,從腰裏抽出了一把九二式手槍,道:“就銃火器,設計精巧,做工細致,可連續擊發,四五丈之內,中者皆失去戰力,可謂是絕佳之防身武器。這後世數百年,我們在格物致知上建樹巨大。這碼頭修建得如此之快,少不了那些無畜力自走的車馬,少不了那些挖動土石如持箸夾菜的怪手。就連伐木也有彈指間削斷百年巨木的鏈鋸,那稱作水泥之物,起一棟房屋也不過數日功夫。放在咱們之前,無不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洪保歎道:“隻是那趙大嶺為人狡猾,已將咱們船隊的精銳部眾打散,要麽去給他們捕魚,要麽就是蓋房造屋,就怕此人欲對大人不利……”

鄭和一笑,道:“這倒不怕,趙司令此人多有謀劃心計百出,要說對咱們有壞主意,倒也不盡然。這殖民點十萬人口,諸事駁雜,憑咱們這點見識,不足以統籌全局,吾已然。最起碼,在團結眾人這一點上,無人可以推翻。趙司令也許借助咱們的力量。”

鄭和頓了頓,又指著港灣中的船隊道:“你瞧這數百船艦,這些才是吾輩立身之本。雖然我們穿越至此,但偏安這一處一世絕不可能。咱們剛來此處,就端了那弗朗機人的布道所,未來必會遇到更多國家來客。從殖民點締結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我們會不斷地擴張發展,生存就乃頭上枷鎖,驅策著眾人不斷向前。現在大家還都在建構著城鎮,種些莊稼,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得靠著船艦貿易,交換所需的貨品,甚至是填充更多人口於這片土地之上。吾早已了解到,如祁連山號這樣巨艦,沒有一種稱為燃油之物,無法遠行,這航海之事,還是要靠咱們的風帆寶船,吾輩大明子弟說話的聲響高低,便維係在這一事之上了。”

洪保也是一振奮,拱手道:“大人洞見萬裏,屬下佩服。”

鄭和擺手道:“不必稱大人了,咱們這會兒也不是在天朝了。洪保你以後也叫吾鄭委員吧。雖說咱們大明子弟未來但絕不可放鬆,未來之人的各項技能本領,咱們都得好好學習,要想製住局勢,守住自身,就絕不能愚癡。”

洪保點頭道:“是啊,那些人老是用一樣的眼光,無非就是咱們生的年代早,不曾學得他們所知之物,但大家賢愚肖與不肖可是不一定,隻要我們好生學懂那些器造知識,了解未來大勢,必然不比那些未來之人差。”

鄭和溫和笑道:“有這樣的心誌便好。倒是,吾輩也無需刻意與後世之人劃清界限,反而融入其中才是正道。吾已然在這片土地上,隻有自己覺得孤立的人,才會被人所孤立。展露合作態度,抱團起來,才會被人真心接受。吾輩也非是打算爭權奪利,隻是為我大明子弟,謀個福祉前程。”

洪保又馬屁拍到:“大人仁德!”

這次鄭和倒沒有糾正他什麽,而是道:“祁連山號的管帶鄧希夷,頗通今古軍船之事,他日前曾與我道,欲為殖民點打造新的海軍。基石便是咱們的寶船艦隊,鄧希夷提議,似乎要為咱們的艦船進行改裝,變動力使之航速提高,添鐵甲使之難以摧破,架火炮使之火力凶猛,最終優於此時西洋歐洲之戰船,可使橫行大洋之上。”

“若真可實現此事,也是此生可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