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戰定乾坤(一)

根據稠可多探知的情況,戎彌軍開始試探性地發動了攻擊,領教過鏡盾和腳弩的威力後,雙方對彼此的戰鬥力有所了解,虎銳決定對鄭軍發動總攻。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七月初三,陰。戎彌軍大舉出動,飛彪、飛獅、飛鷹三軍的旗幟皆在軍陣中飄飛,而五千重騎則隱在陣列之後。正如張克濟所猜想,五千重騎中三千是飛駝重騎,兩千馬匹,虎敢在眾將的護衛下來到陣前,打量著對麵的鄭軍。

兩軍相隔五百步,江安義同樣在打量著對麵的戎彌軍,這十天來兩軍之間三千人以上規模的戰鬥發生了十餘起,晚間還有劫營,此次戎彌軍出動的規模超過兩萬人,看來是準備決戰了。

江安義仔細分辨著戎彌軍的旗幟,想找尋到重騎的所在,人數太多,沒有看到重騎的身影。鄭軍背靠梟鎮,出動了一萬五千兵馬,天氣陰沉鏡盾派不上用場,腳弩分成三路列於陣前。

虎銳衝卑俟斯點頭示意,此次大戰的指揮權交到了他的手中。卑俟斯多次任過聯軍統帥,別說赤扣哲皮洛斯,便是佩裏也有所不如。當仁不讓,卑俟斯當即下令道:“科托夫,你率三千兵馬先行衝陣,力求撕破鄭軍防線,往裏突。費尼爾,你率飛獅軍三千,從左翼協擊,注意鄭軍弩箭;漢達,你領三千飛彪從右路進攻,你們兩人稍後出發,記得牽製住鄭軍兩翼,不讓鄭軍向中合圍。”

科托夫暗自咬牙,他率黑風煞投奔戎彌國後,陸續收攏了近千人,其他人除了被鄭軍俘虜外,有不少投靠了騰恭立,曾經叱吒戈壁的黑風煞已經成為了曆史。卑俟斯擺明想用他吸引鄭軍弩箭,可是如今他隻是戎彌軍中的一名銀護將軍,大帥所命怎麽不聽。

虎銳任他為銀護將軍,給他補齊了三千人馬,輕騎一千,步卒兩千。千數輕騎是他黑風煞的老人手,科托夫可不想葬送在鄭軍弩箭之下,若沒有這千人親信,他在戎彌軍中隻能任由人欺侮。這些日子,不少將領借著替他報仇的借口,想從他手中勒索財物,科托夫不勝其擾,索性告到虎銳麵前,虎銳大發雷霆才暫時阻住貪心。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舉刀前指,科托夫率領所部的三千人馬向前殺去。科托夫知道與鄭軍作戰自己若不能立功受賞,將來到戎彌國的日子會很艱難,多年馬賊的凶性激發,無非是舍命求生。

為防鄭軍的弩箭,戎彌國內送來了一批堅固的鐵盾,科托夫讓三百盾兵排成三排,在前開道前行,其他步卒手持圓盾跟在鐵盾之後,圓盾上舉護住頭部;一千輕騎緩步在盾陣左右兩側,隨時準備做出反應。

身後,虎銳一皺眉,不滿地道:“這個科托夫,還說什麽是縱橫戈壁的大盜,本王看他分明是怯戰了。擂鼓,催他快些,不要再拖拖拉拉。”

卑俟斯心中暗歎,科托夫的謹慎並沒有錯,隻是君王有令不能不聽。鼓聲爆豆般響起,科托夫臉色一變,這分明是在催命,再往前三十步便是弩箭的射程,這些日子的大戰他曾參與,千隻弩箭鋪天蓋地而來,射人人死,馬中馬亡。

“回快速度,往前衝“,科托夫沒辦法,隻得高聲下令道。

鄭軍陣內,九百腳弩一字排開,分成左、中、右三路,每路三排,箭已上弦、嚴陣以待,等候主帥下令。江安勇對江安義道:“大帥,戎彌軍防禦甚嚴,用弩箭射擊見效不大,不如讓我帶人前去攔截衝殺。”

江安義想到軍需官的稟報,點頭道:“你率兩千輕騎出擊,殺散來敵。不可大意,注意安全,隨時歸營。”

江安勇領命,旗幟擺動下達軍令,兩千輕騎從陣中衝出。江安勇一馬當先,並沒有直接衝向盾陣,而是將輕騎一分為二,殺向科托夫所率的輕騎,隻要殺散戎彌輕騎,剩下的步卒便是待宰的牛羊。

科托夫見鄭軍出陣,下令盾牌圍成圈,將千餘輕騎圍在盾陣之中,形成一個防禦陣形。捕捉戰場上稍瞬即逝的戰機是主帥之責,卑俟斯見到鄭軍沒有用使用弩箭,腦中閃過鄭軍的弩箭不足的念頭,口中傳令:“漢尼爾和漢達夾擊迎敵,將這夥鄭軍輕騎反圍在中間,鄭軍投鼠忌器,不敢動用腳弩,此乃滅敵良機。”

蹄聲如雷,震得沙礫亂顫,飛獅軍迎著江安勇直擊而來,飛彪軍則拉開弧線,遠遠地想兜住鄭軍的退路。江安勇毫無懼色,高舉起向身中鋼矛,回首吼道:“養兵千日,今日殺賊,隨我來。”

座下紅騎如風似箭朝著飛獅軍迎去,身後將士發出齊聲呐喊,聲震天地,聽到耳中讓人熱血沸騰。江安義經略化州,安西大營招募新丁,江安勇在新丁中挑選了精壯強悍之士作為他的部屬,三年多的苦訓,精良的戰馬裝備,上好的補給,都是等著今日建功立業。

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江安勇壓抑不住胸中熱血,忍不住縱聲長嘯起來,身後的將士感染到主將的殺意,一個個嘶吼出聲,兩軍狠地撞在一起,血光飛濺,戰馬嘶鳴。

江安勇手中的長矛像騰空的怪蟒,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銀護將軍費尼爾見鄭將氣勢如宏,連忙上前迎戰,長矛刺來,費尼爾用刀往外撥,想著順著矛身往前走,削斷鄭將的手指。

“當”,彎刀被彈起,順矛身而走的打算落空,費尼爾一驚,彎刀彈起露出右肋空檔,眼見江安勇矛尖一拐,朝著右肋紮來,費尼爾隻得甩開右腳鐙向馬左側避去,長矛走空。

兩馬交錯,江安勇手中長矛下砸,落在費尼爾的馬臀之上,抽得那馬痛嘶,往前一躥差點沒把費尼爾甩落馬下,費尼爾一拉韁繩,貼身馬身才重新上馬,不敢回頭再戰,揮舞著彎刀朝後殺去。

雖然鄭軍戰意旺盛,但飛獅騎不愧是戎彌國的精銳,兩軍絞殺在一起難分難解,江安勇渾身浴血殺透飛獅騎,看到百步處另一隻戎彌軍朝他襲來。

一鼓作氣,剛才交戰並未獲勝,己軍氣勢已弱,若是被這隻戎彌的生力軍圍住,恐怕傷亡過多。江安勇正準備率軍脫圍,鄭軍營中何希桂帶著三千輕騎來援,江安勇笑道:“眾兒郎,何將軍與我們並肩作戰,可有餘勇再戰。”

“戰、戰、戰”,呼喝聲再起,江安勇豪笑道:“砍不盡的戎彌頭,殺。”

何希桂率軍迎向飛獅軍,飛獅軍戰過一場已是疲軍,杮子先挑軟的捏,能殺散飛獅軍再與安勇師叔一起合戰飛彪軍。費尼爾竭力按撫著戰馬,江安勇的長矛在馬臀上留下一道紫色的腫痕,費尼爾心痛不已。對於將領來說,戰馬就是第二條性命,這匹戰馬是國主所賜,奔跑疾速,費尼爾愛若珍寶,真有點傷在馬身痛在我心的味道。費尼爾輕撫著馬脖,真想率軍回歸陣營,讓人給戰馬療傷,可是身在戰場不能如意。

何希桂率軍出陣,費尼爾自然知曉,他打算借機後撤,與飛彪軍合在一處,再做打算。何希桂早就注意到費尼爾,離著數十步遠,摘弓搭箭。他的箭術是江安義所授,心弓意箭,以心為弓、以意為箭、以氣引路,石頭的箭術已經出神入化。

費尼爾側轉頭,正要下令後撤,何希桂抓住機會,鬆弦箭出,箭似流星,正中費尼爾的咽喉,費尼爾愕然地摔落。主將死了,飛獅軍大亂,何希桂帶著將士直衝過來,沒有指揮,飛獅軍各自為戰,無所適從,有的迎戰有的後撤,轉瞬之間被衝得七零八落。

卑俟斯沉聲道:“傳令,讓科托夫前去救援飛獅軍。飛彪軍不必與鄭軍糾纏,營救飛獅軍回返。”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科托夫的圓盾陣開始向飛獅軍移動,飛彪軍也轉向飛獅軍,何希桂銜尾追殺了一陣,與江安勇合兵在一處,徐徐後撤。

卑俟斯傳令道:“飛獅軍暫由漢達指揮,飛彪、飛獅纏住鄭軍,不準鄭軍順利後撤,科托夫率部趁機衝陣,赤扣哲率軍一萬從左側出擊。”

號角聲傳達命令,戎彌軍像隻巨大的怪獸,張著大口向著鄭軍吞來。

江安義麵無表情地觀察著戰場,不時地下達命令,“命江安勇、何希桂部後撤到陣前三十步列陣”、“腳弩射擊”、“前鋒營立盾,防止敵軍衝陣”……

木炭發出一聲短嘶,馬蹄踩踏著地麵,江安義露出微笑,輕拍著木炭的脖項,笑道:“老夥計,知道你急了,不要著急,會讓你衝鋒陷陣的。”

木炭已二十五歲了,對於馬來說已經是老齡了,毛色已沒有當年油亮光澤,速度也有所變慢。在江安義的心中,木炭就是不會說話的兄弟,家中馬廊中多了十餘匹好馬,但江安義還是習慣性地騎著木炭出征,他知道木炭渴望在戰場上奔馳,喜歡聽到金鼓的聲音,而多年在一起,木炭熟知他的每一個動作,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江安義習慣與木炭一起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