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母親府上的丫頭,想來是催我們速去前廳了,三妹,你可做好準備了?”君無琰見那丫鬟受不住劇痛,竟昏了過去,不覺有些無趣,拍拍手站起來,問銅鏡前背對著他的安離。

安離此時已挽好了發,正由花吟伺候著抹著胭脂,粉粉嫩嫩的沫沫兒,觸手柔滑,還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花吟滿眼羨慕,安離見了,笑著往她臉上抹去,道:“花吟天生麗質,怎的也不好好打扮打扮,喏,多水靈啊。”

“小姐……”花吟嬌嗔,丫鬟哪有資格打扮得妖妖趫趫的,她們有統一的衣服,連脂粉首飾都是上頭分派下來的,比起小姐的,自然不及一二。

安離淡笑,卻未達眼底,自成一派冷漠疏離,轉手在一盒嫣紅的胭脂上輕輕一點,抹上自己稍顯蒼白的朱唇。

君無琰沒有等到回答,卻也並未動怒,隻是定定的看著偶爾側過臉來的安離,一臉癡迷。

一笑相傾國便亡,君無琰壓下心中的悸動,這次他是押對寶了。

“好了,走吧。”安離站起身,一回眸,瀲灩生姿。在君無琰心中,落下完美的烙印,經久不散。

雲鬢曉鬟斜插簪,素衣朱顏交相映。

君家女兒初點妝,微微一笑便傾城。

“夜寒風急,三妹身子弱,記得多添衣物。”君無琰看著她,淡笑道。

“謝哥哥關心。”安離學著丫鬟的樣兒,對君無琰微微施了一禮,他這是在提醒她,君心璃柔弱。

“小姐無需行禮,”君無琰一揚手,道:“姑娘請。”

“心璃怎敢逾越,還是二哥請。”

安離被花吟扶著,儼然一位娉娉婷婷的嬌柔千金,這個君心璃既然是病死的,那麽該是為身嬌肉貴,體弱多病的林妹妹吧,安離想。她在現代演了半輩子的戲,不想到這古代,還需得重抄舊業,倒真真是造化弄人。

好一個玲瓏剔透的佳人,君無琰笑了,一手把扇,一手背於身後,風度翩翩的出了門。

安離不疾不徐的跟上去,他的步伐極慢,絲毫不見急色,似乎並未將前廳等著的一幹長輩放在眼裏,悠悠的搖著扇兒,仿佛不是領著安離見長輩,倒像是帶她觀賞園中美景。

安離勾起唇角,君無琰,並不比初見的妖孽男子好對付,隻因他的致命隱在暗處,那副義正言辭,溫潤如玉的外表是他製勝的武器。

此處景致是極美的,清荷盈碧繞白廊,點點嫣紅個中妖,特別是在冷月含煙的夜裏,蓮花那股子清冷孤傲的出塵勁兒,愈發的襲人。安離狠狠地吸了口香氣,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卻不足以讓安離動心,她一向喜歡**,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過了這涼亭,前方就是父親設宴之處了,三妹可有緊張?”君無琰駐足,望進她的眼睛,那是一雙充滿**的嫵媚大眼,墨玉為珠,晶石作眸,明亮璀璨,甚為奪目。隻是,眼底深藏的那抹冷漠疏離,讓人徒生寒意,昭示著這個冷豔的女子似乎受過傷。

安離搖頭,演戲,是她的強項,既然有人願出萬兩黃金,她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