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八人終於到了南疆的主宮殿,四大長老早已在主宮殿中恭候已久,見他們推門而入立馬起身。

“淩兒你可來了!”說話者是北丘仁,年近半百,兩鬢已經斑白,眼角細紋橫生,看來是操心多的命。

北丘仁身旁的女人應該就是南宮瀲了,聽百裏淩說,南疆的四位長老均是年齡相仿,然而看南宮瀲,儼然是個風韻美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年紀半百。南宮瀲身旁坐著一位男人,不知是西門家主還是東方家主,但是身形硬朗。

北丘仁口氣充滿欣喜,又看到百裏淩身後跟著的傷痕累累的大部隊,詫異道:“淩兒他們是?”

前幾日,他們接到百裏淩的飛鴿傳書中說,百裏淩會回南疆,但是卻沒有提及有這麽多的人跟隨啊!

百裏淩一一介紹道:“孟拓,我夫君,北方草原霸主。這位是,吳長狄,草原二當家。這位是施甲,小六和小八。”又道,“北丘叔父,來時我們的人受了傷,又中了毒,需要及時休息和就醫。”

北丘仁一聽,立馬拱手道:“原來是淩兒的夫君,真是相貌堂堂,英勇無比啊!”之後又和吳長狄等人寒暄了一番。

孟拓倒是不領情的哼了一聲,吳長狄對眼前的這個老頭倒是頗有好感,至少比坐在上麵一聲不吭的兩個人強了百倍。

北丘仁問道:“來時怎麽會中毒了呢?難道淩兒沒戴解藥出門嗎?”

百裏淩搖頭,說道:“他們中的是綿軟散,並非南疆上空的毒氣。”

北丘仁心中一驚,急忙道:“快!趕緊背回房間,我立馬找人醫治他們。”

終於將兩個受傷的兄弟安排好之後,他們才鬆了口氣。此時的殿上隻有孟拓,吳長狄,百裏淩和三位長老。

北丘仁歎氣道:“你們這一路辛苦了,不過這兩位小兄弟怎麽會中了綿軟散的毒呢?”

吳長狄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南宮瀲的表情,卻沒想到南宮瀲不為所動,到現在仍舊沒有任何話說,小口的抿著茶水,仿佛與自己無關一樣。

“說來話長,我們半路上遇到襲擊了。”百裏淩道:“叔父,東方叔父怎麽沒來呢?”

“你東方叔父在家潛心養蠱,怎麽叫都不來。”北丘仁道:“襲擊?何人襲擊?”

吳長狄心中了然,殿中的三位長老是北丘仁,南宮瀲和西門溥,這巧的是想要刺殺他們的兩人都在!

“目前不知道是何人襲擊,不過一定會查清楚得。”吳長狄道。

孟拓眼神疑惑的看向吳長狄,像是在說,明明想要刺殺我們的人就在眼前,為何卻不說?

北丘仁鬆了口氣,“綿軟散乃是南疆的毒,怕是和南疆脫不了幹係。待盈兒回來了,就替你們做主,抓出那個襲擊你們的人!”

吳長狄意味深長笑道,“隻怕是那個人不想要聖女回來,自己想要統治南疆吧!”

西門溥再也撐不住了,厲聲說道:“吳二當家,這裏不是你們草原,說話最好注意點!不要隨便挑撥南疆各門各派之間的關係!聖女失蹤,我們大家都是心急如焚,若是像你所說的一樣,那必定是有人陷害!”

孟拓隱忍了許多,現在看到有人竟敢如此放肆的與吳長狄講話,他忍無可忍道:“你閉嘴!從進門到現在,你和你旁邊的那個妖女一句話不說,現在卻張嘴了,在做什麽辯解嗎?告訴你,老子千辛萬苦的從草原來到南疆,是看在我夫人的麵子上,若是你們不識抬舉,別怪老子把你這南疆鬧個天翻地覆!”

北丘仁一抖,孟拓的

脾氣早已有過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是……

“息怒,息怒……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北丘仁擦了擦汗,左右安撫道。

吳長狄道:“對,我們來的目的不是吵架,而是幫助你們找回南疆聖女!希望各位長老不忘初衷。”

南宮瀲終於放下茶杯,薄唇微啟,剛要說話,就見其他人把嘴用衣袖遮住了。

吳長狄問道:“為何各位用袖子遮住唇部?”

百裏淩小聲道:“南宮瀲平日裏用自己試毒,久而久之……現在張嘴都是毒氣了。她之前都是以麵紗示人的,今天怎麽沒戴呢……”

聞言吳長狄也遮上了口鼻。

孟拓罵道:“變態老妖婆!”

南宮瀲不為所動,淡然的將袖中的麵紗戴在臉上,“我們淩兒回來主持南疆大局,自然是歡迎。但是如果有人以這樣的名義,來破壞南疆,我定不會輕饒了他。”

她的聲音沙啞難聽,像是公鴨子的叫喊聲,應該是常年用自己試毒,嗓子被毒壞了,但是她的咬字十分重,頗有威懾力。

孟拓捂著耳朵,麵容都糾結到了一起去。“怪不得一直不說話,原來說話聲這麽難聽,還有口臭!”

南宮瀲的一雙水眸怒瞪孟拓,細長的眉毛都緊湊到了一起。

孟拓就當看不見,依舊嫌棄的捂著耳朵。

吳長狄有些尷尬,雖然南宮瀲的聲音難聽了些,但是若是不開口說話,就那麽靜靜地坐著,也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怎麽能讓孟拓嫌棄成這樣?

“孟拓!我敬你是草原大王,別給臉不要!”南宮瀲怒道,一雙手差點把座椅給捏碎了。

孟拓也毫不示弱,本來他就因為刺殺的事隱忍了許久,現在正麵對兩個指使者,怒氣更勝:“閉嘴,老子現在殺了你的心都有,老妖婆!”

北丘仁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氣勢,擦著狂流不止的汗,說道:“南宮瀲,我們是主,你這樣與客吵嚷,有傷大雅。”

吳長狄暗自拽了拽孟拓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吵了。

南宮瀲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北丘仁見形勢終於穩定下來,終於談到了正題上:“盈兒已經失蹤半月有餘,我派了人手,將整個南疆都找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盈兒和顧清讓!哎……”

吳長狄蹙眉,問道:“我們入南疆時,南疆上空有毒氣籠罩。這顧清讓是如何進來的?”

“哎,說來話長。盈兒一個月之前出門,在那密道之中救下了被毒蛇咬昏去的顧清讓,將顧清讓帶回來之後,又日夜在他身側為他清毒……誰知,那顧清讓醒來之後便對盈兒心生愛慕,兩個人就……”

北丘仁說完,嘴裏念叨著,孽緣孽緣呐。

“信中說,顧清讓是個書生。書生又為何要來南疆呢?”百裏淩問道。

“我們也問過他,他說家中母親病重,來南疆尋藥的。”北丘仁道。

吳長狄道:“那你們去顧清讓的家找過了嗎?如果向你所說,顧清讓找到藥之後就會立即回家治母親。”

北丘仁搖頭,“我們隻知顧清讓的家在長安城,卻不知具體何處。我們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

這下可犯難了,如果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這可怎麽找?

吳長狄低頭,若有所思。

“長安城?傳聞長安城內有一人江湖人稱“準婆”,這準婆不是說接生準,而是說消息準。她的消息十分靈通,卻沒人知道她的真實相貌,但是她卻住在青陽樓內,為何不去試試?”

百裏淩道。

北丘仁愣道,“還有如此神奇之人?好,我讓他們去找這位準婆!若是真的曉得盈兒在何處就更好了!”

百裏淩淡笑。

誰知又北丘仁歎氣道:“我的手下前幾日給我飛鴿傳書,說長安城內有人在販賣南疆毒氣的解藥。”

百裏淩心中一沉,疑惑道:“解藥?這解藥隻有南疆的人才有,怎麽會流落在外?”

北丘仁愁苦著臉,說道:“應該是南疆的人帶出去的……不知道是誰,哎,如果讓心存歹念的人買了去,我們南疆的太平可就……”

“此事交給我了,必須徹查清楚,絕對不能姑息養奸!”百裏淩道。

孟拓不屑道:“南疆的消息如此閉塞,連準婆都不知道。我看這解藥倒是有助於南疆和外界聯絡。”

“大王,你不懂的……南疆有南疆的規矩。”百裏淩道。

“就怕你記得了南疆的規矩,忘了草原的規矩!”孟拓道。

百裏淩麵色一白,不知如何接話。

孟拓向來都是嫉惡如仇,今日的脾氣比平時還要大,吳長狄猛然之間想起了,孟拓當上草原霸主的初期,為了南疆的兵力不得不娶了百裏淩,然而南疆卻和百裏淩斷絕了關係。看來是因為此事,再加上遇襲,讓孟拓對南疆的印象越來越差。

“天色不早了,你們這一路也辛苦了,早些回房休息,明日我們再商議此事。”北丘仁臉色有些不太高興,但是卻沒有發作。

北丘仁安排了五個房間,受傷的兩個兄弟一間,方便照料,小六小八一間,施甲一間,吳長狄一間,孟拓與百裏淩住一間。

吳長狄看著孟拓與百裏淩同時邁入一間房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卻隱忍了下來。

他起身走向隔壁的屋子,是受傷的兄弟所住的地方。輕聲的推門而入,兩個兄弟均睡著了, 看來一路上也給他們折騰夠嗆,現在他們的雙臂已經完全恢複,自己吃飯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吳長狄終於放下心來,給他們二人換了一塊濕毛巾之後便悄聲離開了。

剛退出房門,就看到孟拓站在院子裏,看到他後,一個健步走到他的麵前,將他推入房間。嘴唇毫不留情的封上了他的唇,急切火熱的親吻著,仿佛將這些天的都盡數補回來。

吳長狄被吻的有些茫然,猛地推開了孟拓,誰知孟拓嘶了一聲。吳長狄意識到,孟拓身上有豺狼的毒,“你身上還有傷,快去找人醫治。”

“我身上有傷又如何,你從不會在意。”

吳長狄無奈:“孟拓,別胡鬧,現在在南疆,隔壁便是你妻子。”

“我怎麽就胡鬧了?南疆我真的就不想來,一看那幫老東西的嘴臉我都覺得惡心!還是你好……”孟拓趴在吳長狄的頸間,聞著讓他安心的氣息。

“今天我想留下來。”孟拓突然道。

吳長狄驚訝,“萬萬不行,你妻子就在隔壁,你忍心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嗎?”

“我們平時都是這樣的,我想和你睡。”孟拓抱著吳長狄的腰,他怎麽都不明白一個男人的腰怎麽會這麽細,單手就能將他環進懷中。

“不行,你必須回去!”吳長狄掙脫開孟拓的雙臂,嚴肅道。

孟拓深邃的雙眸盯了吳長狄許久,“你真的要我回去睡?”

吳長狄心髒一抖,別過腦袋,顫聲道:“回去吧。”

說罷,腰間的手果真就鬆開了,隨後,房門便打開了,屋內竄入一股清涼的風。

他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