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濤避過了最危險的一刻,慶幸的同時,他立刻離開了別墅。當他進入樹林的時候,突然在身後有人拍他的肩膀。雷濤下意識地抓住這隻手一個背摔,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輕靈地像一隻燕子,飛出去的同時一個空中轉體,穩穩地落在了他的前方。

“雷經理……半夜三更的還要過來談業務嗎?你可真辛苦啊!”秦殊用一種調侃的口吻,戳穿了雷濤之前的謊言。

聽到了秦殊的聲音,雷濤才放鬆了一些警惕。與此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還是被警方跟蹤了!其實今天從警局出來,他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麽容易過去的。如果他隻是普通的客戶,也許警方抓都不會抓他。可加油站裏的交鋒,讓這個女警察盯上他,這也很正常。

他淡淡地回應了一聲:“秦警官,不也是這麽晚都沒睡嗎?你們警察的工作,比我更辛苦呢!”

“我們可以不用這麽兜圈子了!你偷偷潛入魏四喜的別墅,不會是和他洽談業務,更不是想去關心一下他睡覺有沒有踢被子。你想做什麽?”秦殊冷聲喝問道。

雷濤可不會被他就這樣嚇到,他直接了當的回絕道:“我有必要告訴你嗎?如果你認為我是個危險分子,你完全可以以私闖民宅的罪名抓我。或者你通知一下魏四喜,你們警方一直在監視他?”

“我們是在監視魏四喜,我們也在暗中調查以他為首的犯罪集團。所以我們有必要對所有妨礙公務的人進行調查,有必要的話還會拘捕你!”秦殊對於雷濤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冰冰地。

在她看來雷濤很可能就是那種仗著有點能耐報私仇的,雖說情有可原。但他真要對魏四喜做了什麽,那也是犯罪。所以她有必要先打消雷濤的私心雜念,然後再跟他談談別的。

可她沒想到,雷濤徑直伸出了雙手:“既然你要拘捕我,那就請吧!”

“你以為我不敢嗎!”雷濤的態度,讓秦殊怒氣上湧。她知道雷濤這些人在部隊裏都是被稱為“兵王”的。要讓他們信服,隻有一個途徑——打敗他!

秦家來自嶺南省,世居惠嶺市南衝縣。秦家祖上懸壺行醫,醫武同修。秦家是世傳的詠春拳阮氏傳人。秦殊的父親年輕時因愛戀其母從惠嶺來到吳都定居至今。秦殊和秦曼姐妹都沒有繼承家傳的醫術,反而一個從軍一個從警。不過兩姐妹倒是都承襲了祖傳的詠春拳技。秦殊由於常伴其父身邊,不比秦曼早早地離家,所以她的拳技比她姐姐更純熟。

秦殊打定了主意要打敗雷濤,讓他服從自己的想法,隨及擺出了一個詠春起手式。雷濤看到這熟悉的動作,心裏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他也伸出了右手。這是他和人交手常用的姿勢。因為他的左手更為強悍,所以這隻手被作為“隱手”。但他卻沒想到這種動作在武林中屬於一種比較蔑視對方的姿勢。那意思就是“我讓你一隻手,都可以打敗你”。看到這個動作更是讓秦殊怒極。

秦殊一擰身衝了過去,她的拳速度奇快,如同風卷潮湧,生生不息。雷濤的一隻手上格下檔,左支右突倒也應對自如。不過他不敢讓秦殊近身,他知道這種拳最大的威脅就在於近身之後,所發出的巨大

威力。

到時候他如果不使出“隱手”,那是不行的。但隱手一旦出手了,很可能會對秦殊造成傷害,這更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詠春拳屬於南拳之一。其起源於閩越省蒲田南少林寺。其得名於南少林之永春殿,乃當年進殿者所習的南派內家拳法,全稱是少林永春。此拳源於南少林的蛇拳與鶴拳。蛇拳和鶴拳是南少林嫡傳武技,屬於形意一流。還有一種說法叫做“蛇鶴雙形”。

秦家祖傳的阮氏詠春是一種十分科學化和人工化的拳術。其長處在於近身搏擊。秦殊的拳速快而且防守緊密,馬步靈活和上落快,攻守兼備及守攻同期,注重剛柔並濟,氣力消耗量少。攻防中多采用閃身、貼身、緊逼和緊打,其動作敏捷快速,剛柔相濟。

數十招拆解下來,雷濤步步後退,閃轉騰挪,為了拉開距離倒是廢了不少力。但他的退讓卻讓秦殊心中更怒。

他就是小看人!

好勝心強的秦殊轉換了一下步法,以進退馬帶動衝拳。後腿蹬前腳踩踏整體向前,隨之帶動拳擊出,前腳蹬後腳踩踏整體向後同時帶動拳回收,整個人就仿佛一個大號的彈簧一進一退,之間後腳一蹬整個身體就衝進了雷濤的防守圈,不管不顧的衝拳出擊,直取中線。

這進退馬還有角度一說,秦殊由於是女人,身體力量相對薄弱。其父傳授的時候就給她單獨設計了45度的進退。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用正麵攻擊對手的側麵,相對而言就是兩隻手打對方的一隻手。這進退馬變化無窮,用力的原理都是相同,關鍵就是那個蹬腿。

她這麽一變招雷濤立刻就被她成功的躋身內圈。而詠春的真實威力就在於這近身靠打。秦殊平常練詠春拳在木人樁和黐手練習上浸**頗多。這種訓練最主要的就是近身靠打之後的感覺和反應。而且在詠春拳中還有一種“寸勁”的短距離發力方法。別看近身縮短了攻擊距離,但其攻擊力卻是成倍增加的。秦殊近身之後她的攻擊和防守比在外圈作戰時提高了一倍不止。

大閃側、小俯仰、耕攔攤膀、摸**捋、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橋、粘打……近身之後,秦殊的攻擊方式更加多變靈活了。她以短橋窄馬為基,寸勁頻發帶動著拳法彈性靈活。一時間雷濤中了她好幾拳。

雷濤依然還是堅持著單手對抗,這讓秦殊非常惱火,她瞅準了一個機會右手扣住了雷濤的腕脈,整個人轉身後靠左手肘猛然向著雷濤的胸腹部發出了一記猛烈的肘擊。這記肘擊如果被她擊中,雷濤肯定會受傷。在這種情況下,雷濤的左手不得不出手了。他的左手四指搭住了秦殊的左肩之後,猛的一錯腕以掌心推擊在她的肩上。

這一擊雷濤已經盡量縮短了攻擊的距離。但僅僅這三寸的距離,對秦殊的攻擊力還是很大的,他這一掌直接就將秦殊推了出去。秦殊倒地後還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整個人就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雷濤看著他的樣子,心道不好!還是沒有控製住……

他立刻衝過去輕輕地將秦殊扶起。隻見她雙目緊閉,胸口微微起伏著,還有呼吸!不過她這麽伏地前衝,身前的衣服扣子掉了好幾顆,衣

襟開著,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和紫色的蕾絲。那雪肌上還有好幾道血痕。這一下可傷的不輕呢!

看著那片白晃晃圓鼓鼓的峰巒起伏,雷濤的眼睛有點暈,他立刻伸手將她的衣襟給拉上了。可就在這時秦殊醒了,感覺到胸前雷濤的動作,想都沒想直接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響,雷濤感覺到左臉頰上火辣辣地。他心裏那個氣啊……好好地幫她拉上,卻反被打了一耳光,早知道就不拉了,多看兩眼也不見得就會得針眼!

雷濤壓抑著怒火低吼了一聲:“我說,你夠啦!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知道你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臭流氓!”秦殊翻了個白眼,臉卻側過去一副不屑的樣子。

聽她這麽說,雷濤立刻辯駁道:“我哪兒就臭流氓了!你扣子掉了衣服開了,幫你拉上點……怎麽就臭流氓了!”

秦殊此時也冷靜下來了。雷濤這麽一說,她細想了想,好像是那麽回事。看著雷濤臉頰上很是明顯的紅色掌印,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秦殊臉一紅,麵帶愧色地道了歉,“對……不起。”

不過她那聲對不起基本上也就她自己能聽見了。雷濤倒也不是要逼著她道歉,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雷濤歎了口氣:“算了!你先活動活動手腳,看看有什麽問題沒有,能走嗎?”

“……膝蓋疼,還有肩膀……我的左手好像不能動了!”秦殊依言動了動之後,嗔怪道,“你下手可真狠,連女人都打!”

她如此刁蠻地話語讓雷濤感覺好像六月裏下雪——冤呐!

他無奈地反駁道:“秦警官,我們能不能別這麽不講理啊!是你纏著我打的,你剛剛那一下我要是生生挨了,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我了。你師父沒教你拳腳無眼,點到為止啊!”

秦殊冷哼了一聲:“哼!我姐說對付流氓不用留手,往死裏打好了!”

“呃……你就別拿你姐當擋箭牌了,秦曼可不是那樣的人。”雷濤聽她說起她姐姐,雖然秦殊沒說,但他已經猜到了,秦殊就是秦曼的妹妹。兩人用的拳術都是一樣的,特別是一些和普通詠春不同的變招。雷濤非常清楚的記得,那還是自己和秦曼切磋之中總結出來的。

“中線是由人體頭頂至尾閭之線。若將敵我之中線連接便成一個中線平麵……”

“……與對方朝正麵對麵者為‘朝麵’。若不能‘朝麵’,我們之麵沿著中線平麵追望對方中線之形者是為‘追形’。”

“正麵之攻擊,敵人向我們進攻之來向隻限於九路……”

雷濤的耳邊似乎響起了秦曼的聲音。當初他們是一前一後進入龍牙的新人。兩人麵對那些前輩自然沒多少話語權,這也使得他們兩人之間更加親近。平時切磋技戰術,兩人之間對於各自的武技也有頗多交流。

“你認識我姐姐?剛剛你打我那一掌用的是寸勁。是她教給你的吧?”秦殊突然問了雷濤一個問題。

雷濤聽到她這麽問,不由得一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秦曼!那是他永生難忘的戰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