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歡

“刺激?”話筒那邊,許賢傳來非常詫異的情緒。

“是啊,我請客的話,就按照我喜歡的來呐,不過,我喜歡的食物很刺激,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是嗎?”那邊,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很明顯,是極其克製的隱忍聲。

貝茈隻是側著身,斜倚在電梯的壁沿上,一手握著手機,一手將散亂的發絲捋順,捋在耳後,聽那邊傳來輕笑的聲音,有些急:“你不要不信,對了,你出來了嗎?”

“早就等著你一聲令下呢,正在路上,大概過十分鍾就可以到。”

“好,那你就在武陵廣場的噴泉邊等我把,我也馬上就到。”

“恩,好。”

電梯裏,是一層層擠在一起的人,正值下班高峰,貝茈說話間,隨著人潮走出電梯,往大門口走去,她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隨著擁擠的人群散開來,露出的那抹高挺偉岸的身影。

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此刻,正流露出一抹醋意。

武林廣場邊。大型音樂噴泉旁。

五彩繽紛的燈光,絢爛姿態,將水柱輕輕的灑下,變換各種姿態,顯得十分的華麗夢幻。

在一旁的路邊停車位上。

一輛拉風的寶藍色限量版法拉利,正不合時宜的停在旁邊。

車窗隻搖下半扇,露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線條如雕塑一般,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的泛白。

“暄,為什麽要來這裏吃嘛?”一旁,一身火辣紅色抹胸裙女郎坐在一旁,白花花的大腿有意無意的往畢訾暄身上靠去,豐滿的溝壑自那因為摩擦而有些掉落的衣裙下,清晰可見,柔軟的高聳不停的往一旁靠去。

絲毫不將禮義廉恥四個字掛在腦海中。

“李琪,別得寸進尺。”車內低沉的話語響起,無形之中,帶著一股令人心懾的魄力,使得那個女人瞬間變了臉色,如蛇般纏著的手腿瞬間鬆開來,坐回了位置上。

不過,尷尬也隻是一瞬。

女人仗著自己現在仍舊是畢董最長久的床伴,恃寵而驕,總覺得自己是與其他人不一樣,有特權。

“暄,為什麽把車停在這兒?我們不是要去吃飯嗎?”嬌滴滴的聲音軟弱無骨,要是個男人的話,很難抵擋住這種色迷迷的**。

不過,畢訾暄並不理會,隻是將視線放遠,透過車窗,直直的凝視著那音樂噴泉,漆黑的桃花眸似在尋找著什麽蹤跡。

一片,沉鬱,從那眼底可看出一絲憤懣正在隱忍著,仿佛即將衝破重重的兵革。

“再等等。”惜字如金,有時候,是對付死纏爛打的女人最好的良藥。

女人不再多說,因為,她了解這個男人一旦惜字如金起來,那便是他的忍耐即將到了極限的時候。

易嬌易柔,易靜宜動,這是李琪總結出來的情婦方針,尤其在這個男人麵前,他就像是一個謎,永遠都猜不透他的心底是在喜還是在怒。

而,假如要在他的身邊待得夠長遠,那就必須學會識時務。

正在這時,不遠處,馬路旁,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停在了法拉利的前方。

一抹嬌小瘦長的身影匆匆從車上走下,可以看見,她隔著車窗將車錢遞給司機,還微笑著,說了幾句,那燦爛的笑容為那幹淨的臉頰添了幾分動人的魅力。

仿若一朵嬌羞卻即將綻放的百合,蘊含著一抹驚天動地的香氣,在不斷的遊離。

她欣喜的往噴泉邊走去,似在尋找著什麽,而驀地,見她停下了腳步,從包裏拿出手機,似是手機響了,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得紅潤而安靜下來,便見她坐在一旁的長長的椅子上,不時朝大街旁看過來。

大卷的波浪發絲,在斜暮的橙色光束下,在輕盈的微風中,輕輕的飄**起來。

畫麵就像是一幅裱起來的油畫,漂亮的油菜織匯成一幅安逸的圖像。

這一切,都被那雙漆黑的黑眸收進眼底,一抹淺淺的笑意不自覺浮現在那涼薄的唇邊。

而,驀地,一個高挺的男子,走入了畫麵之中,與女子相視一笑,兩人站在了一起,仿佛在交談著什麽。

男子身穿合體銀色西服,遠遠看去,便知價值不菲,身份的高貴。

這一幕使得車內的男人,英挺的劍眉微微的皺起,流露出一抹厭惡,大手一伸,將車門打開,大步垮了出去,而車內的女子則是一驚,詫異的忙追上前去。

在噴泉旁,有一家香辣龍蝦館。名字很鄉土情趣,叫“阿旺蝦館”。店麵裝潢得很整潔,很幹淨,尤其有種溫馨的感覺。

蝦館的主要色調非常的溫馨,是淺淺的藍和深沉的藍相搭配,別有一番洞天。

貝茈領著許賢往店門走進去,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走進去,馬上就有服務員兒走過來,“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麽?”

“你要不要和我吃一樣的?”貝茈先對服務員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稍稍湊過去,問許賢問道。

“好啊。”許賢倒是不介意,隻是,將修長的手一攤,意思是他都無所謂。

“好,那就來兩份招牌菜。”

服務員一麵記下貝茈點的菜單,繼而又抬頭,問道:“那請問飲料呢?”

“來四廳啤酒吧。”

“好的,請稍等。”

“啤酒?沒想到你還會喝酒?真是難得。”許賢微微笑了笑,並不介意這個並不高檔的餐館,身上的法國定製西服顯得有些與之格格不入。

貝茈瞧了瞧周圍那些歆慕的目光,炙熱的幾乎要將人活活燃燒一般,收回了視線,她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禍水男:“你還是這麽招蜂引蝶的啊。你看看周圍的目光。”

許賢倒是笑了笑,將身子往前侵了侵,湊近貝茈的耳邊,漫不經心的說了聲:“我的心裏可是隻有一個人。”

這個動作本很平常,而,在某個角度看來,卻是十分的曖昧。

在這個窄小的小蝦館的另一邊,正坐著兩道身影,正對麵,是一身灰鐵色西服的畢訾暄,碎碎的劉海,桀驁不馴的垂下,盡顯俊帥邪魅。

但,他的視線正澆注在那兩道身影上,從他的角度看去,這兩個人是在,接吻嗎?

一股怒氣自心底燃起,隱隱的,開始蔓延開來。

“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些什麽?”一旁的服務員正站在旁邊,手中拿著菜單,恭敬的躬下身,卻沒有得到回應。

“先生?”再一次確定問。

而這時,畢訾暄才收回了視線,看了一眼麵前的服務員,手一伸,將菜單拿近,視線略微瞥了一眼,流露出一抹厭惡,繼而,將菜單一闔,放在一旁:“剛才那位小姐點了什麽?”

淡淡的話音未落,有種偏低沉的清澈感。

“您說的是那位嗎?”服務員想了想,指了指遠處那邊的貝茈那一桌,畢訾暄隻是隨意一瞥,薄唇一啟:“恩。”

“她們點了本店的招牌菜,還要了幾廳啤酒。您也要這些嗎?”

“恩,就這些。”

“好的,您稍等,馬上就為您送來。”服務員異常的殷勤,一雙灰溜溜的眼睛明白了個中的意味,從不菲的西服就可以看出這幾位顧客的尊貴身份。

而一旁的李琪,一直拿著紙巾,這裏擦擦,那裏擦擦,一副親近大小姐的模樣。

上菜。

小店雖然是小,但是,客人非常的多,幾乎爆滿。

熱熱鬧鬧,每個人都吃的滿臉紅潤,麵色格外得有光澤,十分的溫馨。

“你看,就是這個。超級辣,是我的最愛。”貝茈從盤子中拿出一隻龍蝦,蘸了蘸旁邊小碟子上的調味料,放入嘴邊,咬了口。

香香辣辣的汁液滿滿的從蝦子的硬殼中跳出,充斥滿了整個口感,滿嘴都彌漫著清香刺激的辣味,獨特的蘸醬也極其的勾起了一抹食欲。

“很好吃嗎?”許賢從一旁的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正在咀嚼的貝茈,一臉寵溺的模樣,薄色的唇邊藏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跡。

“謝謝。”貝茈接過紙巾,往嘴邊一擦,正要繼續咬一口,卻見許賢隻看不吃:“你不喜歡嗎?我以為大家都會愛啊。怎麽辦?要不要幫你叫其它的,你想吃什麽呢?”

“嗬嗬。”許賢從一旁的碟子中取起筷子,修長的手指特別的漂亮,像精美的藝術品一般,夾了一隻小龍蝦,往嘴裏咬了口。

繼而,隻是低垂著頭,燈光有些灰暗的,將他的側臉勾勒得很精致。

“怎麽樣?驚喜吧。”貝茈開心的繼續拿著龍蝦,吃起來,不過咬了一口之後,發現對麵許賢怎麽都不抬頭,下一刻,見他驀地抬起頭,將筷子放下,開啟一罐啤酒,便喝了一大口。

原來小麥色的臉龐,此刻,變得異常的紅潤。

“你不會吃辣?”貝茈忙從一旁的水晶杯裏倒出一杯清水來,遞給他,然後走到他身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怎麽樣?還好嗎?”

她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語的姿態,盡數收進遠處那雙漆黑的眼眸,那掩埋在心底的深沉無法參透。

挺拔的身子不再坐著,他沉著臉,大步走向對麵那兩道已經曖昧到多餘的“奸夫**婦”,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青筋暴露。

“暄。”身後,李琪不斷的叫著,有種淒厲的嬌柔,不過,除了引起周圍人的注目,那寬厚的背影並未因她而停滯。

她的臉色微變,尷尬的噤了聲,不再說話,隻是,塗抹著紅色的鮮豔指甲已經深深的扣緊了手中的lv皮包。

“賢,你怎麽了?”在一尺之內,貝茈正訝異於許賢臉上突然出現了許多斑斑紅紅的點點,一顆一顆,極其的觸目驚心。

她晃了晃神,驀地,猜出了緣由:“你對蝦過敏?”

“過敏為什麽不告訴我啊?怎麽辦,怎麽辦,看起來很嚴重,我,我先送你去醫院。來,我扶著你。”貝茈一手環住了許賢的腰,她因為緊張而忘記了肌膚相處,男女有別,這個在某人看來極其重要的原則性問題。

許賢隻是嘟囔著:“不要緊,沒事的。”而,明顯的,他臉上的紅斑越來越大塊,好像突然積聚起來的紅雲一般,隱在衣領間的脖子也是紅紅的一大片。

全身,又癢又痛,連呼吸也變得有些緊蹙。

貝茈扶著他,盡量用自己的身體撐起他的重量,一手,將自己座位上的包拿起來,掙紮著,然後,扶著他,轉身。

由於身體承重的緣故,她並未抬頭,身體被許賢的重量而壓得有些低。

沒走幾步,視線裏出現了一雙嶄新還閃著光的皮鞋,從那精致的做工和皮質考量,是出自意大利風格的皮鞋,足以彰顯尊貴,奢華。

抬頭,一驚,他怎麽會在這裏?

這不像是個尊貴的堂堂總裁該來的地方,無論是身份限製,還是個人品性。

不過,這不是重點。

“請你幫個忙,你有時間嘛?他過敏了,很嚴重,你能幫忙送他到醫院去嗎?”即使他再冷血無情,總不該見死不救吧。

貝茈是這樣想的。

不過,畢訾暄並未說什麽,隻是仔細凝視了靠在她肩上的那個人影,似乎是在探究她說的話的真偽性,不過,目光隻是淩厲的劃過一道厲光,繼而,便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走吧。”

淡淡的兩個字,貝茈的臉上洋溢起笑容,看來,他並非是那種頑固不化的石頭。

急著,一步步將許賢扶出門外,跟上他的步伐,而,驀地,又見他回過身來,俊挺的身軀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似披了一層輕紗的幻夢。

怔愣間,靠在身上的重量在一刹那間減輕,當貝茈回過神來,卻發現畢訾暄扶著許賢已經走出了好遠。

心裏頓時,像塗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就像是綿綿的棉花糖在齒間滑膩的開始逗留,挑逗著每一顆貝齒。

臉頰,竟微微的開始有些發燙。

而,一陣清風將磁性的嗓音傳遞而來:“還不快點過來?”

“哦,好的。”匆匆的追上,幫著他把許賢扶進後車座,貝茈正要順勢坐進去,關門的手卻被一隻大掌包容,那微微冰涼的大掌密密的蓋在她的指尖。

竟有一瞬錯覺,仿佛是暖進了心底深處般。

“去前麵坐。”大掌隻是一瞬的接觸,便收回了手,當貝茈抬眸時,隻觸到了那抹孤高的背影繞過車頭,往駕駛座上走去。

她可以拒絕的,痛痛快快的,就當做自己根本沒有聽到一般。即使她聽見了,也不需要聽他的話。

他是誰,憑什麽命令她?

但是,從後車座裏乖乖走出來的是她,將車門靜靜關上的也是她,走入副駕駛座的依舊是她,將車門關上,係上安全帶,她靜靜的朝一旁的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因而,她錯過了那道炙熱的目光追尋過來的灼燙,也沒有觸及那薄唇邊彎起的邪魅弧度,那是一抹淺而淡的笑意。

有時候,明明兩個人就在咫尺之間,而下一刻,便相隔天涯,這便是緣分之間所謂的有緣無分。

而,月光太冷,太涼,竟看不出這淺淺的圓弧,細細的紅繩,究竟牽著哪一邊。

醫院裏。vip病**。

許賢正躺在上麵,護士小姐正在為他塗抹著涼涼的抗過敏藥膏,繼而,為他掛點滴,轉過神來,朝一旁坐在床邊的貝茈叮囑道:“好好照顧他,你是他的女朋友吧?這麽帥的男朋友也不知道好好珍惜,怎麽這麽不小心讓他過敏得這麽嚴重?要不是送來的及時,遲早被你害了。你……”

“護士小姐,請你不要指責我的女人。”一旁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再沉默,逼人的視線緊緊的盯在護士小姐身上,涼薄的唇吐出比夜還清涼的話語。